在李允山被羁押的这段时间里,杨川也开始着手调查这个案件。
自从大理寺卿倒台后,整个大理寺内部的人员,也经过了他的筛选。
可以说,若他想在这个案件上动一些手脚,故意给李允山判无罪的话,就连皇室宗族也毫无办法。
只是果真这样做的话,只会让他的名誉受损,此乃君子所不为之事。
历经几日后,新的大理寺卿王卓也获取了一些线索,并带到寺内交给杨川审阅。
大理寺大堂中,王卓恭敬地站在杨川身侧,呈现出自己这些天搜查到的线索资料。
“王爷,您上次猜的果然没错,那名巡抚与沈汪乃是故交,此次李大人涉嫌贪污公款一案,乃是他们二人合谋之事。”
“而且,此巡抚的职责并不包括可以任意监察朝廷钦差大臣,他这次举报李大人,可以认定为私人恩怨,并非公事。”
听到王卓的汇报后,杨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这一切,果然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李允山才刚刚担任运河修筑总督一个月,便平白无故冒出来一名巡抚大人,其中的阳谋阴谋,但凡有脑子的人一看便知。
“那李允山之前的那名属下呢?这次丢失的一百万赃款,他可是尽数装进了自己的腰包?”
“呵呵,王爷,您就算给此人八百个胆子,他也断不敢一下私吞这么多啊。据下官这几日的调查,此人之所以要背叛自己的主子,皆是被沈汪的同谋要挟所致。”
“虽然听起来他是无辜的,可他却也因为能从这一百万赃款中获得二十分利润,便毫不犹豫地栽赃了李大人。”
听到这里,杨川的鼻息间发出一声轻嗤。
果不其然,在面对利益的诱惑时,很少有人能忠诚于自己的信仰。
这些时日,除了差王卓出去办案外,他也私底下调查过李允山下属每年的收入。
据说,李允山本人比较清廉,因而也经常教导下属学会清廉为官,这也导致了谁在他手下办案,谁就有“过不完的苦日子”。
尤其是这名老属下,十几年为官,直到贪污之前,家中存款不过一百两纹银,简直比最低阶的士绅阶层还要贫苦。
或许,正是因为看到别人在朝为官,都能赚个盆满钵满,自己却要跟着李允山忍饥挨饿,久而久之早就不再认可这位上司了吧。
只是,这些线索虽然调查清楚了,却因为不能找到合适的人证物证,杨川一时也没办法给他们定罪。
而就在李允山被羁押的这段时日里,朝中许多臣子也都开始传起流言蜚语,说未来的大齐朝政迟早会只属于皇室贵族。
而他们这些靠着从基层一步步走到今日的外客们,结局若好一些,或许还能给自己留下最后的清白之身,而后被贬为布衣,从此流落他乡。
若结局差一点的,只怕还不如李允山能在大狱中度过一段时间,顺便等待杨川的解救。
似一些不以杨川为伍之人,只怕一旦被皇室宗族定罪,下一刻就要直接奔赴刑场,死无葬身之地了。
若那莫须有的罪名严重的话,兴许还会牵连家人,随机诛灭三到九族。
此流言一经传出,立马弄得整个都城人心惶惶,女帝想要劝慰他们,却因不知从谁开始劝起,一时也变得更加忧虑起来。
自此,大齐朝政也到达了两年来最混乱的巅峰。
几日后,皇室宗族们也知道了杨川故意拖延时间办案,只为“给李允山洗白”一事。
当三方势力再次汇聚在朝堂上时,母氏一族请来了以林清远为代表的元老。
先帝一族则请来了一直隐居世外的大齐皇叔田光耀。
随后,则是由头铁的沈汪继续向女帝参奏。
“陛下!杨川不听劝告大兴劳役之苦,致使百姓皆生怨恨。而且,其任命的钦差大臣贪赃枉法,挪用朝廷饷银中饱私囊,陛下若再不制止,只恐大齐朝政会更加混乱啊!”
“沈汪!你屡次在朝堂上污蔑我,今日若拿不出证据来,就别怪我杨川下手狠毒了!”
这一次,杨川彻底怒了。
一言既出,四座皆惊,就连女帝看向他的眼神,都带有几分陌生和惊骇。
面对如此暴戾的杨川,沈汪一时怔在原地,明显有些不知所措了。
他仗着身后有母系氏族全员撑腰,才屡屡在朝堂上对杨川不敬。
可杨川的实力到底如何,他还是很清楚的。
当年,他一人带着燕无垢,在大齐重重包围下杀出,还亲手杀死了两名宗师级武者!
后来,他又用了三年的时间,辅佐康国一举到达世界之巅,即便这两年康国明显有些衰弱,却仍然能以一国之力,对抗其余六国的军事力量!
之后的事情,大齐境内无论满朝文武,还是民间百姓,便都知晓了。
初来乍到,杨川便直接将曹定打入死牢,瓦解了曹定三年来的集权统治。
后来丞相仗着身后党羽众多,也屡屡挑衅杨川,岂料也只坚持了半年多的时间,便彻底被杨川击垮,肃清了丞相一党全部成员!
可以说,现在大齐朝中的文武百官,除了那些不结党立派的老实人外,其余臣子皆是杨川的人!
有如此上等武艺傍身,再加上党羽遍布四海内外,他沈汪今日若再敢多言一句话,怕是第二天就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沉默之余,他又不甘心地看向身后的林清远和田光耀二人。
若两位元老再不发声,只怕杨川会再次动用手中权力,肃清朝宇,让他们这些皇室宗亲们再也没机会唱高调了!
看到沈汪的眼神后,田光耀忽然兀自笑了一声,旋即便侧身而出,站在群臣之外。
眼看一直隐居世外的叔父也来凑热闹,女帝顿时激动地站起身,劝阻道:“叔父!此事乃沈汪率先挑起的争端,叔父常年隐居世外,又何必再参与朝政之事?”
“哼,自先皇驾崩以来,我本不想再掺和这些事情,只是今日观之,皇侄女你任用的这位官员,未免太无法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