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山县校场,暮色如纱,缓缓铺陈开来。校场四周,军旗猎猎,在风中肆意翻卷,发出 “簌簌” 声响。
程咬金立于校场高台,远远瞧见秦琼和裴行俨的身影踏入辕门,他眼中闪过一抹亮色,随即抬手正了正头顶的束冠,整理一番身上的衣甲,而后快步迎上前去。
罗士信紧随其后,那不自觉加快的步伐,将他内心的激动展露无遗。二人来到秦琼和裴行俨面前,一时间,四目相对,千言万语皆在这沉默的对视中流转。
秦琼目光温润,依次打量着程咬金和罗士信,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抹浅笑,轻声说道:“自上次分别,已阔别有些时日,今日终得相聚,实乃人生一大幸事。二位贤弟,别来无恙乎?”
程咬金一听这话,脸上笑意更浓,双手重重地抓住秦琼的肩膀,用力晃了晃,爽朗的笑声顿时响彻四周:“哈哈,秦二哥!我能有啥事儿,身子骨硬朗得很,就盼着能和你再并肩杀敌!”
罗士信原本沉稳的面容上泛起一丝笑意,他大步向前,双手抱拳,干净利落地行了个礼,目光依次扫过秦琼与裴行俨,声音虽低沉却透着难以掩饰的欣喜:“秦大哥,裴兄弟,能再次相见,实在难得。”
裴行俨脸上挂着谦逊的笑容,上前一步,双手抱拳,对着程咬金和罗士信行了个大礼,说道:“程大哥、罗兄弟,许久不见!一路赶来,心里满是期待,就盼着能快点和大家会合。”
他微微侧身,与秦琼并肩而立,眼神坚定而明亮,“此前与秦大哥一路同行,途中听闻昆山县的局势,我心里还犯嘀咕,想着以咱们兄弟的脾气,会不会直接拔刀相向,靠刀兵拿下这昆山县呢。没想到啊,竟是这般顺利。”
程咬金挠了挠头,脸上带着几分憨态,却难掩得意之色,笑着解释道:“这事儿啊,全是依照咱们统帅的命令行事。统帅高瞻远瞩,深知强攻虽能拿下昆山县,可咱们的兄弟也会折损不少。”
“于是定下计谋,让我等乔装进入昆山县,找到那闻人遂安,将其招降,这闻人遂安也是个识时务的,他早就听闻咱们统帅的威名,心里也正想着找个靠谱的靠山,没怎么犹豫,就痛痛快快地答应归降了。就这样兵不血刃地拿下了昆山县。”
罗士信在一旁微微点头,补充道:“没错,这闻人遂安如今已经和统帅他们会合了。现在昆山各个关键位置,都安排了咱们的人手,牢牢掌控在咱们手中,往后这就是咱们的坚实据点,不管是进是守,都有了底气 。”
秦琼微微颔首,眼中满是欣慰与赞许,目光缓缓扫过众人,语重心长地说道:“此番能兵不血刃拿下昆山县,实乃幸事,这皆归功于统帅的决策以及诸位兄弟的齐心协力。如今咱们有了这立足之地,往后的路便有了根基。”
他微微停顿,抬眼望向暮色笼罩下的校场,军旗在风中烈烈作响,“不过,咱们也不可掉以轻心。这昆山县地处要冲,各方势力必然虎视眈眈,咱们须尽快稳固城防,安抚百姓。”
秦琼收回目光,看向程咬金,“咬金,统帅他们如今在何处?我们一路赶来,途中也有不少重要进展,正好需要向统帅当面汇报,以便接下来的行动能更加周全。”
裴行俨闻言,神色瞬间急切起来,眼中满是关切与期待,不自觉地上前一步,双手下意识地攥紧,语气急促:“程大哥,还望你如实相告,我父亲他如今可在这昆山县内?我与秦大哥长途跋涉至此,归心似箭,就盼着能早日与父亲相见。”
程咬金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憨态可掬的笑容,忙不迭地说道:“哎呀,行俨呐,你先别急。统帅,前几日去了城南三十里的那座营寨。你也知道,拿下昆山县后,各方事务繁杂得很,他得在那儿统筹全局,还忙着和周边几个有意归附的小势力接洽呢,天天忙得脚不沾地。”
说着,程咬金又转向秦琼,“秦二哥,统帅临走前特意交代,要是你到了,务必第一时间去营寨见他。等会儿我安排人准备车马,咱们一起去营寨。”
秦琼摆了摆手,神色间透着几分急切与干练,说道:“无需这般大费周章地准备马车了,骑马过去更为便捷,咱们这一路风餐露宿,骑马早已习惯,还能快些赶到,尽早向统帅汇报情况。”
罗士信身负重任,留在昆山县坐镇,密切留意城中局势,守护这一据点。程咬金主动请缨,引领着风尘仆仆的秦琼与归心似箭的裴行俨。三人跨上矫健骏马,马蹄声声,迅速出了昆山县,扬起一路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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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秦琼、裴行俨与程咬金三人快马加鞭,马蹄声在道路上急促回响,身影逐渐远去之际,不远处的一片密林中,一场战斗已然悄然落幕。这片茂密的树林,枝叶交错,阳光艰难地透过缝隙洒下,形成一片片光斑。
密林中,浓稠的枝叶肆意交错,将天光遮得严严实实,闷热与压抑在其间肆意蔓延。空气中,紧张的气息仿若实质,和着淡淡的血腥味儿,令人闻之不寒而栗。
这场战斗从一开始,便毫无悬念。徐世绩一方谋划周全,以有心算无心,占据了先机。反观朱粲一方,不过是一群丢盔弃甲、士气低迷的溃败逃兵。战斗刚一打响,徐世绩的人马便如猛虎下山般勇猛无畏,从各个隐蔽角落迅猛杀出,喊杀声震得林中飞鸟惊起。
朱粲的残兵败将们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打得晕头转向,阵脚大乱,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在慌乱中四处逃窜,却又一次次被徐世绩的军队精准围堵。不过片刻,战场便被徐世绩一方牢牢掌控,胜负就此定格 。
此前,朱粲与麾下还满心壮志豪情,即便历经大败,依旧野心勃勃,妄图东山再起,报仇雪恨。如今,他们被绳索紧紧束缚,五花大绑,意气风发消失殆尽,只剩下满脸的颓丧。他们脑袋耷拉着,被士兵们押解在一旁,宏图大志,皆化作了泡影,无尽的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