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混乱的野鸡大战,最终以大队长拍板决定而结束。
即使牛棚这边的人再不甘不愿,也只能接受这个结局,也不是他们不想接受,是这个决定已是当下最好的选择。
在场的人都能看出来,大队长已是尽量偏帮他们,可有这条规矩在面,即使是大队长也得松口。
方柏松把在混乱之中被挤掉的肉给找回来,心疼地望着这一块被踩了好几脚的肉,吹了吹上面的尘土,将它捡用树叶重新包起来带回去。
但是不管怎么说,今天也算是大家赚到,至少明面上得到可以去红叶山捡东西的准许,而且还是当着所有人的面。
以后一群人也不用担惊受怕,会被有人利用这条规则给举报,挨了一顿打也不算亏。
但是汤瑶仍旧还是很失落,情绪低落回到牛棚,脱掉弄脏的衣服裤子,鞋子一蹬闷头躺在床上。
好不容易捡到一次肉,想着给家里人改善生活来着,可惜肉还没入嘴,到手的野鸡便飞了。
她是真的不情愿,奶奶说得对,人家摆明就是想欺负她们,她们对上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汤瑶还是郁闷,她还是没有能力帮助家里,现在她们是谁都能上来踩一脚。
如果这要换作还在家里,她怎么可能会稀罕这一只野鸡。
哎!
汤瑶叹了口气,仰头望着天花板,把被子拉到头顶,将自己给完全盖住。
视线刚被笼罩,下一秒她视线忽然一亮,脸颊上还带着泪珠的方明希出现在头顶。
方明希趴在床头,忧心地盯着汤瑶。
“姐姐呼呼。”
一股凉气顺着方明希的话音落下,汤瑶顺着视线看去,见她通红的双手被拉着,方明希嘴里吹出的冷气落在了手背上。
汤瑶揉了揉方明希脑袋,“希希,姐姐没事儿,你刚才有没有被弄到?姐姐也给你吹吹。”
山顶上那么混乱,她当时完全顾不上自己,也没有第一时间顾上方明希。
她被几个男人给弄得双手通红,不知道希希是不是也受了伤。
汤瑶急忙从床上爬起来,一把拉起方明希的袖子和裤脚,仔仔细细认真打量她。
方明希顺从抬手配合她的动作,“姐姐,明天我们上山,明天我们再去找野鸡。”
汤瑶笑了笑,“捡菌子还是有可能,但捡野鸡怎么可能?我们来这里几个月也才遇见两次鸡蛋,野鸡哪里是说捡就捡。”
检查完毕,没看到方明希身体有淤青,她把衣袖给拉下,又把裤脚给穿进袜子。
方明希看着蹲在地上给她穿鞋的汤瑶,声音轻柔随口一说:“谁说找不到,万一我们上去便找到了呢?”
“你说什么?姐姐没听清。”汤瑶抬头。
“我不说。”方明希麻溜地爬下床,拉着她朝外面走,“姐姐我饿了,去吃饭。”
外面一群人正在忙前忙后,汤瑶赶紧挽着袖子过去帮忙烧水添柴。
在刚才的混乱中大家也都受伤了,大多都是些抓伤和淤青,回来简单处理便又和无事人一样。
汤瑶紧张地询问几人,得到他们没事的回答后,内疚的心里才有了一点安定。
从没想过事情会演变成这样,明明只是上山捡菌子,然后不小心摔了一跤撞晕野鸡,最后野鸡不仅被人给抢走,现在家里的爷爷奶奶还被人给打了。
汤瑶眼里划过恨意,为什么这些人要这么对她们?她们又没有做错什么,只是上山找食物而已。
并且她们也是凭借自己的运气去山上找食物,又不是从别人手中偷东西。
野鸡是山上的,菌子也是山上的,红叶山那么大,怎么可能只有这么点能吃的食物。
一群人找不到食物便盯上她们,看见她和希希是小孩就好欺负是吧?
还有那个和希希同名的女孩,这几个月汤瑶也不是没有听说过那些传闻。
大家都说贺兮也运气好,他们家只要上山都能找到食物,甚至每一次都能找到野鸡和野兔。
同样都是野鸡,刘大麻子是故意专挑她们欺负。
汤瑶气愤地朝灶台里塞了一根树枝,一扭头嘴边倏地一热,方明希递了半块糖果过来。
方明希对她浅浅一笑,将珍藏的半块糖果塞到她嘴里,“姐姐吃,奶奶说吃了糖心情会变好。”
汤瑶张开嘴,含住这半块明显放了挺久的水果糖,草莓味的硬糖在她口唇之间爆开,她察觉心里也跟着变甜。
“谢谢希希,糖果很甜,你也吃。”
方明希把剩下的半块糖也塞进嘴里,然后便坐在汤瑶旁边,跟着她一起生火。
一旁忙碌的几人眼见两姐妹又恢复活泼,大家均是大松一口气。
刚看瑶瑶那个样子还真以为是被吓到了,现在看来还好,估计是想通了。
说实话,大家回来以后也还是有点被吓到。
如果当时有人借此机会和上次一样去举报他们,不管如何最终可能都逃不过被下放。
可是这次幸好大队长还是明察秋毫,并没有因为一味偏颇大队的人,反而是公平公正给出判决。
两姐妹也并没有因这件事情得到后遗症,反而还和上次那事差不多,不怎么把事情放在心上。
等再过几天,瑶瑶慢慢遗忘这件事情,那这场噩梦算是翻篇了。
而希希更简单了,小孩子才一岁多,最多今晚一个噩梦便忘记这事。
至于丢失的野鸡,红叶山反正在这里,又不会长出一双脚跑路。只要每天上山去转一圈,总有机会能再次找到。
虽说白白丢失了几斤肉,可今天发的肉洗洗也还能吃,也不算是一无所获,
大家算是彻底放下心了,一群人决定将被踩了好脚的肉先拿出来,今晚开个荤当作安慰两位小姑娘,
也算是奖励大家好不容易吃上肉,毕竟也是除了鸡蛋以外,大家在牛棚正儿八经第一次吃肉。
一群人忙碌着,方明希协助汤瑶把火生好,确定她情绪恢复后,便自己一个人悄悄跑回房间。
她把早已褪去热度的玉佩从背包里掏出,挂在脖子上反复摸着上面凉意,一回想起刘大麻子那句新婚快乐,她眼底便泛起一阵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