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孤寻被岁岁的这通马屁拍得通身舒畅,主要是岁岁眼睛里闪动着的名为‘佩服’以及‘崇拜’的光太过明显,又太过真诚。
岁岁的神情没有作假。
她就是打心眼里觉得贵妃娘娘厉害。
因为她入宣国公府这么久,都没怎么出过空净院,更没有寻到一处这么好的位置。
花茔盯着地上越来越多的瓜子壳。
唉。
等会儿还得帮着贵妃娘娘毁尸灭迹,把这些瓜子壳给解决了。
岁岁掌心里握着温孤寻给的瓜子,并没有嗑,而是瞪着温孤寻看了一会儿,温孤寻觉得岁岁生得可爱的紧,又忍不住伸手在她的脸颊捏起一团软肉掐了把,并感慨道:“本宫忽然觉得养一只岁岁挺好的。”
难怪小雾白热衷养了。
她也想养。
可她若是要养,要么自己生一个,要么去圣上面前求个恩典,正大光明把岁岁弄进宫里。
她不想生。
但若是把岁岁带走,小雾白定然舍不得。
而且,她也舍不得啊。
岁岁在空净院过得多好啊,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
要是因为她的私心随她去了宫里,单单是那一条条密密麻麻的宫规都能把人给活活闷死,还会把一个鲜活的生命从此变得黯淡无光,让人的心里蒙上一层层拂之不去的灰暗和阴霾。
宫里的凶险,从来是杀人不见血的。
一言一行间,稍微出一个错漏,稍微一个不慎,亦或者是一句不经心的话语,都会被有些人拿出来大做文章。
轻一些的,就是被打顿板子了事。
严重些的,便是当场没命。
温孤寻想罢,顿觉瓜子的香味严重降低。
她叹息一声,终是打消了念头,继续看戏。
像这样悠闲自在的日子越是难得,她就越是要好好珍惜,争取不要浪费一时一刻,否则等回宫后,她一定悔得肠子都青了。
岁岁对于他人情绪的感知能力还算可以,她见温孤寻的眉目间涌现忧愁的情绪时,并不懂得温孤寻在想什么,只盯着她,问:“贵妃娘娘怎么了?不开心吗?”
温孤寻伸手,捏住岁岁的下巴,把她的脸转过去,顺便将眼前碍事的叶子扯掉:“看戏。”
岁岁目视前方,透过叶子的缝隙望向前方,小声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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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之中。
沈松跟萧卉大眼瞪小眼地对峙了会儿。
最终,沈松还是被周身的寒意冻得缩了缩,他裹紧身上的披风,见萧卉跟沈言心抱着手炉站在老夫人身边,他过去站至廊下,对老夫人深深一拜,道:“老夫人,动手打人是我不对,可我当时也是被气坏了。”
老夫人沉着脸,颇有威严:“你也知道是你不对,枉你自称文人,自称君子,可是你竟然对自己的妻子动手。沈松,老身姑且问你,这就是你引以为傲的风度?引以为傲的修养?”
秦氏听着,没有吭声。
不怪老夫人生气。
这事儿放在任何一个做母亲的身上,都会发火。
将来谁敢对她的有瑢如此,她也定让对方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