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耐心地俯身去听她说话：“像谁？”
莉丽丝突然想起了什么，咕咚咕咚地往嘴里灌了半瓶威士忌。
哈利觉得那个或许不是真正的威士忌——可也没有心思多想。
他大惊失色，接过酒瓶子放在一边。
“吐出来，吐出来，哎呀——”
好啦，这下“真正的醉鬼”突然用力扒住他的脸。
“噢——像哈利！”
即使在黑夜里，也能看清她闪闪发光的眼神。
呼吸很近。
哈利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又烧了起来。
“我是——我是哈利。”他有些结巴。
只觉得自己可能也醉了。
“噢——你是哈利？”少女笑眯眯地继续揉搓他的脸。
“哈利......哈利你知道吗？”
莉丝忽然踮起脚尖，离他更近了一点，呼吸轻轻扫过他的颈侧。
轰！
哈利的大脑又一次罢工了。
“什——什么？”他僵硬地开口，声音竟然不自觉地压低了些。
“你身上——”莉丝拖长了声音，眯着眼睛嗅了嗅，像只满足的小兽。
“好像有点甜。”
心脏猛地漏了一拍。
哈利的脑子一时间短路了。
开始过度思考——到底是他沾上了罗恩什么奇怪的香水，还是不小心带上了刚才舞池里其他女同学的香氛？
我没有！”他结结巴巴地想解释。
可莉丝像是没听见一样，轻轻歪了歪脑袋，脸颊在他肩头蹭了一下：“好吃——是柑橘、冬青的味道——”
哈利浑身一震。
莉丽丝却没有一刻是老实的：“我们来跳舞吧！上课啦上课啦！”
哈利被她没有章法的步伐，带得团团转。
赛场上的坚定现在是一丝一毫都找不到了。
“莉丝！”他压低声音唤她，试图把她拉远一点，可女孩只是仰着头，眼睛亮晶晶的，像是不明白为什么要拉开距离。
她晃了晃脑袋，发丝柔软地扫过他的下巴，声音软软的：“哈利！走神！格兰芬多扣十分！”
“......”
哈利闭上眼去感受岩洞里几丝微风。
他有些无奈，又有些失措，只能更紧地握住她的手，尽量带着她平稳地移动步伐。
可他精明点舞蹈老师明显没有安全意识，她的手指松松地勾住他的掌心，笑得明媚。
一只手忽然松开。
哈利惊呼着将她揽住，略微有些站不稳。
少年忽然更期待成长。
成长得无论何时站在她身后，都将稳如泰山、寸步不离。
“我们吹会风吧。”
哈利轻笑着将她朝岩洞外牵去。
柔软的指尖却忽地顺着他的手臂滑下，只用两个指头抓住他的拇指。
分明是使不上劲的动作，可哈利就被这样的几分力气带着，被旋了回去。
“哈利——”
“你还没有尝尝好东西呢！——咦？瓶子呢？”
极其认真。
“我去帮你找......”
“不是！你听我说——”莉丽丝的声音像是被蜂蜜包裹着，甜得晃人心神。
“教学注意事项三，不能乱跑！”
哈利只感觉一秒间被拉了好长，眼前有些恍惚。
直到唇上忽然传来一阵微弱的湿意。
带着酒香，带着甜意。
像是温热的糖霜悄无声息地落在唇间，融化——又被呼吸搅得翻涌起一丝微醺的气息。
不知道是酒的味道，还是其他——但心底的莓果树像发了疯地，在他身上每一处疯长。
哈利的脑子嗡的一下炸开了。
他感觉那种摄人心魄的香气，夺走了他所有的感知。
一瞬间，世界好像变得模糊。
周围的树影、远处的音乐、微弱的灯光全都褪去了原色，空气里只剩下她的气息，她的体温。
还有唇上肆无忌惮的热度。
岩洞外，好像腾空升起了几束烟火。
可此时洞内之人的心里，更像是藏了一棵火树银花，刹那间便哗啦一下。
炸成了漫天光华。
可点燃引线之人，却没了声响。
莉丽丝的身子忽然软了下来——是睡着了。
但这一次，大概是练习次数多了，哈利熟练地接住了她。
极轻地将人半抱着，席地而坐。
哈利怔怔地看着睡得安稳的莉丽丝——她甚至已经开始冒出了几声有趣的微鼾。
徒留哈利一人，和他那些在脑里折返跑的思绪们：
莉丽丝刚才亲了自己！
那是一个真真切切的吻啊！
可是太自然了——像她平时和自己练习时一样自然——
那可能也不算吧......她喝醉了呀！
她只是想给你分享“好东西”......
哈利无措得甚至能品出几分虔诚来。
他就这样盯着莉丝熟睡的脸看。
上一次莉丝熟睡的时候——噢，他做了一个梦！
哈利觉得自己有够可恶了。
他贪心地俯身，将自己微凉的脸颊贴在小醉鬼滚烫的额头上。
数着自己的心跳，数着她的呼吸。
可睡梦中的人忽然咕哝一声，带着一点不满地蹭了蹭他的侧脸。
哈利这下不敢动了。
甚至不敢大声喘气。
心脏跳得太快，快到他以为整个世界都在随着这个节奏震颤。
——可他什么都不敢做。
于是也没能注意到，头顶上方的槲寄生小枝，在颤动着生长，攀出更多的枝叶来。
哈利叹了口气，只是久违地觉得，这比解开金蛋的谜题难太多了。
“如果她明天记得呢？”
“但更有可能不记得——那可是半瓶酒啊——”
又或者......
当又一次的钟声敲响时，烟火燃得半个夜空都亮如白昼。
可都不及少年人的眼底，灿若繁星。
————
早些时候。
“我真的记得放在这里了，乔治。”弗雷德刚刚经历过一场酣畅淋漓的热舞，转头就发现自己的新品丢了。
“丢了倒是没关系——你可得负责重新做，弗雷德。”
“可要是被捡到了呢？”
韦斯莱双胞胎难得脸色僵了半秒——只有半秒。
后半秒便是大笑：“那也是好事呀！比爱情更甜的蜂蜜酒——我们定价可不低呢。”
“你说的对，乔治。”
他们转身看到了傻弟弟罗恩，正捧着两杯饮料，走向赫敏。
“我又不是故意踩你的......”
“可你看看我的鞋子！”
“哎呀——对不起嘛——”
二人笑嘻嘻地总结：倒是有些进步啦！
便又投入了舞池的狂欢中。
现在可是快乐嬉皮乐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