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炽使不冷不热的回复,站起身的同样是满头红发的刀娘顿时性情大发般探身凑近,挥舞着拳头就要砸向炽使的脸,不过在最后关头还是被一位身旁的刀娘拦住。
“拦着我干什么!蕾兹不就是因为这个婊子的安排去夜袭的吗?那种事情难道不在她的预料之中?”
刀娘的情绪越来越狂躁,直到她的手中开始汇聚光点,被一旁冷脸看着这一切的露邦咔呵斥住:
“之前的话又忘了吗?!在这里动刀的后果是什么?”
刀娘的手顿时一滞,旋即那先前冒出的光点也收了回去。
看着对方虽然重新坐回到座位、但目光依旧怨恨地死盯着自己,炽使这才缓缓开口:
“【暴怒】,我理解你和【怠惰】平时的感情很好,同样也明白【七宗】之间的关系如何,但请让我把话说完:
第一,【怠惰】不是死在巫连手里的,他并没有在那场夜袭中赶回,而是被某种之前她就遭遇过的武器杀掉的,关于那种东西,我们还知之甚少。
而第二,关于她的行动,有一个很大的变数,而那个变数身上的疑点,反倒很值得我们去探究。”
说完这句话,炽使淡淡地瞥了众人一眼,随后侧过身来,像是早有预料般看向身后的楼梯。
众人顺着她的目光向那边看去,果然,一道人影缓缓扶着楼梯扶手走下。
黑色的修身长裙,白皙的发丝和皮肤,一眼便能认出这位正是【傲慢】刀娘,艾瑞安特。
下了楼梯的艾瑞安特很快便察觉到了其余刀娘们的目光,
在这种会议上缺席或晚到是她一贯的风格,但这次的氛围,即便是她也稍感不同,
浅浅的不安感自心底浮现,让她险些踩空一级台阶。
慢条斯理地走到桌前,艾瑞安特这才注意到除了自己以外还有两个座位是空着的。
片刻的沉默过后,她看向露邦咔:
“【怠惰】和【瘟疫】都没能回得来?”
闻言,【暴怒】顿时一拍桌子:“你还好意思问这个?!蕾兹没能回得来,为什么你还他妈好好地站在这儿?”
艾瑞安特的眼中极短暂地闪过一丝惊诧,但这目光很快又被接踵而至的冷淡压下:
“你这话说出来更是令人发笑,我难道没能做到我该做的?”
可就在她冷哼一声准备拉开椅子坐下时,一只冰冷的手掌按住了她的肩。
露邦咔不知何时走到了她的身后:
“关于你这些天所做过的事,我们确实有一些商榷的必要。”
她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艾瑞安特,不掺杂过多情感的红色双眸反倒让人看着心生寒意。
艾瑞安特眯了眯眼,面无表情开口:
“悉听尊便。”
“好~那么我就开门见山地问了——”一旁的炽使双腿交叠,坐在椅子上看她:
“科隆沃城的那次截击,你清楚这件事有多重要,所以那次不仅派出了你去借助【怠惰】,更是让【瘟疫】负责去吸引了注意力,可为什么......”
“那个男人和他的刀娘......一点事都没有?”
炽使的目光忽然间变得如刀子般锐利,一股不怒自威的架势骤然压迫而来,让艾瑞安特都忍不住颤了颤。
三使的实力远在七宗之上,这是即便身为【傲慢】的她也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如果你有费心思在当时的战场上,应该知道我已经在动用能力将他俩带走了吧?”
“不假。”
“但是......当时出了问题。”
一旁的露邦咔发出一声冷笑:“出了什么问题?你的传送屏障对他们不管用?还是你被说服、大发善心将他俩放走了?”
露邦咔的话一出,艾瑞安特的眼中险些闪过一丝慌乱:
“不是的......当时......我的传送能力出了错误,把我们都送到了一个不知道是哪的地方,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料。所以,在那里我们不得不正面对抗,但面对那个血刀我完全不占上风......”
“情急之下,我再次启用了传送,把他们送回原地的同时,自己也顺带着逃了出去。”
此话一出,所有的刀娘再次沉默了。
这理由,在她们听起来属实略有些荒唐。
露邦咔哧地笑出声:
“呵,一个不知道是哪的地方?你在和我开玩笑吗?”
“现在这个情况,我还有什么骗你的必要么?”艾瑞安特冷冷回答。
露邦咔眼中的冷意更甚了,身为长桌十四的座使,她和炽使是最清楚这些家伙的能力的,
而论传送能力,蕾兹的条件还比较苛刻且不稳定,但艾瑞安特这几百年来可是从没出过岔子的,
这也是为什么当时炽使只出动了她们两个,为的就是能在打探消息的同时全身而退。
可如今,一个【怠惰】死于人类的诡异武器,一个【傲慢】声称自己在最关键的时刻能力出了错?
饶是露邦咔,此刻也只能觉得是艾瑞安特在说谎。
于是,下一秒,她毫无预兆地一步抢上前,在艾瑞安特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一把将她按在了桌子上,同时把她的脑袋按在了坐在长桌桌尾的智使面前:
“冰基路,给我好好看看!”
“放开我!只因为这种事就要产生质疑?你对我们的信任也太廉价了!”
双手被背到身后按住的艾瑞安特顿时挣扎起来,但下一秒她便感到自己被更大的一股力道死死地掐住了脖子。
身后传来炽使的冷淡语调:
“当时的情况下只有你的胜算最高,但却发生了这种事情,确实足够令人感到诧异。
所以,虽然没有那个必要,但现在确认一下你的忠心似乎也并不麻烦。
如果你说的话掺杂了半点谎言,我不会介意手底下再多一条同类的性命,就像我同样对那个粉毛的死毫不关心一样。”
感受到掐着自己脖子的手明显地开始汇聚杀意,艾瑞安特顿时愣住,旋即怔怔地看着智使冰基路缓缓将双手放到自己头两侧:
“没事的艾瑞安特,原谅我,很快就好。”
一道道白光在艾瑞安特的眼前乍现,越来越刺眼,也越来越冰冷。
“呃——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