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城无奈,轻寒的母亲乃是妖族之主,其中缘由并非三言两语可以解释清的。
但在叶轻寒眼里,便是反复无常的人族,害死了她的母亲,这也导致叶轻寒对人族,视之如同牲畜。
“什么意思?”御岚有些不明白,所谓冤有头债有主,天命所为是个什么意思?
“轻寒之事,御岚要务必保密,此番回去,不可对轻寒多言。”
言已至此,御岚不再多问,只是跟在苏城身后走进妖都。
些许年来,叶轻寒只敢站在城外与母上说话,她没有勇气进城,也不知该如何面对。
被烈火燃尽的枯骨难辨人形,断墙之上的血迹连着肉渣,抓痕镌刻在王宫的通天柱之上。
当年用来束缚那位妖帝的巨型锁魂钉,十二根一根不少,依旧牢牢钉在广场四周,其中三根甚至被拔出垂在地上。
脚下的广场被鲜血染红,像是铺上了红毯一般,毫无缝隙。
雪白的毛发像是钢针一般嵌入地砖,好似从砖缝中生长的野草似的。
再向前走去,在好似表盘的十二根锁魂钉中央,便是诛妖大阵。
人族策反了妖帝手下的亲信,就是在这里将叶轻寒的母上诛杀。
尸首早已不知去向,叶轻寒并没有寻仇的能力,就算知道母上被剥去皮毛,折断獠牙,也是没有任何办法。
盲目寻去,也只是徒送性命,她要的是亲手血恨!
“是谁做的!”
御岚身为龙王,自不会因为一些血腥场面而胆寒,但想到这曾是大小姐的母亲,还是有些动容。
“妖帝并非寻常之人,实力不在御岚之下,那是妖族联合人族发动的......战争。”
苏城只是冷冷的看着,与苏城而言,这本与他无关,也谈不上哪一方才是对的。
轻寒的母亲身居妖帝之位,人族不容也是意料之中。
按照原本的世界发展,叶轻寒在程梁的帮助下,手刃了罪魁祸首后,放下了仇恨,呵呵。
苏城对于这个结果,一直都是挺恶心的。
因为当初的事,程梁也有参与,只不过程梁忙着对付魔族,没抽出时间亲自来罢了。
不过叶轻寒是个恋爱脑,多半不会想到这一点。
可如今,她是苏城的弟子,苏城不在乎杀多少人,苏城想要的就是轻寒能够高兴。
十二位妖族大能,四位人族修士,苏城一个也没准备放过。
苏城催动仙法,低声道:“聚灵阵。”
淡蓝色的阵法随即于脚下展开,不多时便覆盖广场,苏城看向身边御岚:“帮帮忙嘛!以我的修为,怕是难以维持此阵。”
御岚噗嗤一笑,刚才她还有些疑惑,以苏城如今不过筑基的修为,竟能维持这般规模的阵法,她还有些惊讶呢!
此番听了苏城略带玩笑之意的话,也是一扫刚刚的悲愤心绪,心道果然!
“夫君之命,妾身岂有不从之理?”御岚一副小表情,好似在说:真拿夫君没办法~
苏城本打算以叶轻寒的发丝为引,在灵池殿时还顺便取了叶轻寒的发丝,准备用以聚灵。
可到了此地才发现,纯属多余,妖帝竟血染整个广场,何须其女之发?
但即便如此,毕竟时日已久,聚灵阵能够起到的作用也是微乎其微,所聚残魂百不足一。
“夫君是想以此聚灵阵,唤出那妖帝残魂?”
聚灵阵的作用很多,但御岚也不难看出,苏城今日之意,多半是想直接从妖帝本人口中,得知当年之事。
“原是如此,但如今纵是唤出,恐也只能维持片刻,这般宝贵的机会,还是留给轻寒吧。”
苏城实际上,是想看看能不能为其重塑肉身,以复活轻寒的母上,如今看来,恐怕多半是做不到了。
既如此,哪怕只有片刻的陪伴也好,苏城便打算将残魂收起,留给宝贝弟子。
一来,纵是片刻,想必轻寒也想再见母亲一面。
二来,妖帝之魂于轻寒而言,也是一个念想,苏城打算日后封存于轻寒的玉佩之中,轻寒也算不再是孤身一人。
“轻寒数十年孤身一人,我原想为其母重塑肉身,令其母女再见,如今残魂百不足一,怕是也只能短短见上一面了。”
苏城说着话,便从玉佩中调出一玉瓶,将残魂收进其中蕴养。
一番话和这一番操作,属实是给御岚惊到了,不过更意外的是苏城竟有办法,令死人复生。
“时过境迁,残魂皆以转世于芸芸众生,如今残留也多半是执念所化,不过苏掌门若有重塑肉身之法,假以时日未必不能收集残魂,令其重生。”
苏城听闻此言,也是暗暗沉思。
“你是说,寻其转生之人,杀其收集残魂,便能复活轻寒之母。”
御岚一笑,说实话,她觉得苏城是那种为了弟子,可以杀尽天下人的类型。
“呵呵,我还以为夫君是行事果断之人,不会在意世人如何看你。”
苏城摇摇头,长舒一口气,经历了那么多事,虽是容貌依旧年轻,但也绝非当初刚刚穿越之人了。
“并非我怜爱世人,然两位弟子的心性,我素有所知。”
“轻寒虽是心狠手辣,但却并非无事生非之人。”
“诗瑶虽是心思单纯,但却并非好谋无断之人。”
“若轻寒知其母复生之法,定一意孤行,诗瑶虽平日柔弱,也绝不会放任轻寒如此行事,恐姐妹怕是要......”
御岚也是一番思索,轻寒不必多说,诗瑶虽平日都是呆萌模样,但却从未见其吃过任何亏,这一点就可以看出,她绝非是无谋之人。
御岚点点头,苏城对两位弟子的评价可以谈得上中肯。
苏城显然不希望两姐妹之间出现矛盾隔阂,苏城显然也不希望叶轻寒如此行事。
御岚也是看出了苏城的为难,苏城想为弟子复活其母,虽是口中不在意世人,但显然不想枉杀无辜之人。
见如此,御岚索性直言:“想来收集残魂之事,是转世于寻常之人,不过百年,轻寒乃狐妖之身,寿元千年不止,更有夫君在其身边,未必需要急于一时不是?”
苏城点点头:“你说的有理,但恐轻寒未必能够按得住心性,还需我出言叮嘱。”
“那夫君叮嘱便是,轻寒乖巧听话,又怎会不听夫君所言?”
苏城岂会不知?只是平心而论,他又要如何开口呢?
一边是弟子,一边是世人,可世人与他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