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章 钓翻江狮子
东方飞凰淡淡一笑，从船篷上轻轻跃下，落在船尾，察看了一眼船内的情形，然后从船舱中弯腰走过，快速跃上江岸。
魏冰兰也是谨慎地盯着那个小胖子和瘦高个的一举一动，手枪的枪口始终对准了两人的身体，不敢掉以轻心。
面对魏冰兰的手枪，和东方飞凰那绝顶的轻功，两个汉子也不敢轻举妄动，一副唯唯诺诺的姿态。
不过看到东方飞凰来到面前，那小胖子和瘦高个都是忙不迭地点头哈腰，陪着笑脸：
“二位姑娘……二位女侠，你们到底有何贵干呀……”
“就是啊女侠，敢问你们要找我们聊些什么呀……”
东方飞凰微微一笑，问道：
“其实也没什么，本姑娘就是想知道，之前你们躲在船舱里鬼鬼祟祟地在偷看什么？”
两个人一愣，那个小胖子连忙摇头道：
“女侠说笑了……我们刚才正在船里头休息，没……没有偷看你们呀……”
东方飞凰冷笑道：
“我说过是在偷看我们吗？你这是不打自招呀……还不给本姑娘原原本本说出来！”
那小胖子张口结舌，瘦高个急忙摆手说道：
“不不不，我们没有，绝对没有偷看各位女侠……我们就是在船舱里休息，真的，都快，都快睡着了……”
东方飞凰见他们不承认，知道要让他们自己承认真实身份和窥探的行为是不可能的，要么有确实的证据，要么就是用强，刑讯审问。
对方身份和意图不明，她暂时还不想使用强力手段，当即冷笑道：
“你们既然是在休息，都快睡着了，为什么一个还拿着竹篙戴着斗笠，一个出船来解开缆绳呢？这不就是随时准备逃跑吗？”
两个人听了一时语塞，东方飞凰指着魏冰兰手中的手枪问道：
“你们知道她手里拿的是什么吗？”
那小胖子想也没想就点头说道：
“知道呀，那不就是……”
那瘦高个急忙抢住话头说道：
“不不不，那是什么东西呀？我们都没见过，根本不认识……”
东方飞凰看得出这个瘦高个更加狡猾，魏冰兰也觉得他是在说谎话，当即把手枪朝着瘦高个的脑门一比，轻叱道：
“你真的不认得吗？那我就让你认识认识……”
瘦高个脸色大变，慌得往后面连连倒退，双手连摇大叫道：
“别别别，女侠饶命，不要开枪……”
魏冰兰哈哈大笑，收回手枪得意地说道：
“你这个瘦竹竿看着就很奸猾，还说不认识这是什么玩意，可不露馅了吗？你一个摆渡的还知道这是手枪啊……掌门，看来不用点刑罚，他们是不会招供的……”
东方飞凰点了点头，这两个家伙明显都是在撒谎，他们绝不是所谓的船夫。
既然不老实，那就让他们吃吃苦头，略施薄惩，才可问出实情，即将快到租界了，可不能在今夜栽到阴沟里。
这个瘦高个比小胖子要奸诈狡猾，应该先把他制服了，那小胖子自然就好对付了。
轻轻冷哼一声，闪身掠到瘦高个的身前，一掌印向他的胸口，东方飞凰的身法何等迅捷，瘦高个就算想躲，那也是无法躲开，何况他还在迟疑该不该显露武功。
就在他愣神之际，东方飞凰已经是一掌打在他的胸口，瘦高个“啊”的惊叫一声，胸口一阵窒息，随后浑身一激灵，忍不住身子颤抖起来，牙关也是连连打颤。
东方飞凰收掌退开两步，微笑道：
“本姑娘这一掌称为‘九阴玄冰掌’，乃是茅山道的不传绝学，中了这门掌法，就会全身经脉和血液结冰闭塞，最后成为一具僵尸……”
“哈哈，若是一个时辰之内不用本派的另一门玄功化解，那就等着死翘翘啦……”
其实这哪里是什么“九阴玄冰掌”，只不过是她逆运功力，将内劲转为阴寒之气，拍入了瘦高个的胸口膻中穴，随口编纂，吓唬高个子。
以她的修为，虽然只是半成功力，也让瘦高个无法抵受，浑身经络都被侵袭，阴寒彻骨，真像东方飞凰所说的那种状况。
东方飞凰一来想掩盖自己的身份，二来也是借助茅山道的凶名，来吓一吓这两个家伙，毕竟她曾经遭遇过的最可怕对手就是茅山道的“圣尊”钟无影。
她当时逆运功力以阴寒真气攻击钟无影，连风火麒麟这样的绝世高手都抵挡不住，虽然钟无影是在真气快耗竭和本身寒毒加剧之时，但那也比普通的武人强大许多倍。
果然那个瘦高个一听黑脸都吓白了，身子摇晃之下屈膝跪倒，颤声说道：
“你……你们是茅山道的……怎么可能……啊，冻死我了……女侠……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了……请，请饶了小人这一回吧……”
小胖子也是目瞪口呆，双腿像灌了铅似的，不敢动弹。
东方飞凰当即沉声问道：
“那你先说说，你们是什么人？都叫什么名字？来这里做什么？”
那瘦高个体内的寒气还是萦绕不去，双手抱肩哆哆嗦嗦地回答道：
“是是……我说……小人名叫翟小冈，他叫做寇小野……我们两个都是……都是狮虎荡的兄弟，不是船家，来……这里是，为了……为了……”
看他那说话不利索的样子，东方飞凰双指一戳，点在了瘦高个翟小冈的后背大椎穴，一缕纯阳真气透过他的穴道，驱散了原先的寒气。
翟小冈顿时全身阴寒尽散，还有些暖烘烘的，又惧怕又佩服之下，再也不敢隐瞒，利索地说道：
“多谢女侠慈悲，小人什么都不会隐瞒的……我们其实是受了狮虎荡的首领差遣，前来打探你们这一行人的消息，然后给山寨报信，对付你们……”
东方飞凰和魏冰兰对望一眼，东方飞凰平静地说道：
“狮虎荡是什么玩意？为什么会盯上我们？”
翟小冈咽了口口水，这才说道：
“回女侠，这狮虎荡就是一座……一座水寨，里面有七八百名弟兄，干的就是打家劫舍、拦江勾船的无本买卖……”
“只因各位女侠率领的马队经过县城西郊的时候，被我们的探子发现，报知了寨主，寨主就派了水陆两队探子，水面上就由我们两个负责，撑船顺江东下，在前方监视，你们会不会过江……”
“路面上还有两个弟兄乔装跟随，一旦探知了你们的落脚点，就马上赶回去禀报寨主，采取行动……”
魏冰兰听得暗自心惊，忍不住问道：
“你说的是真的？那水匪窝里面真的有七八百人……”
小胖子寇小野陪笑说道：
“是真的女侠姐姐……我们狮虎荡的水寨非常大，做的买卖也是水面和路面都有，所以不仅有水军，也有马队，人马可多了……”
魏冰兰啐道：
“谁是你姐姐？说什么水军，你们这就是水匪，还往自己脸上贴金，哼……”
寇小野讪讪而笑，也不辩驳。
东方飞凰琢磨着该如何应付，这下子真被水匪给盯上了，得先摸清楚对方的底细，才好决定应对之策，当下便问道：
“翟小冈我问你，你们寨主是谁？会采取什么行动来对付我们？你们以前是怎么对待过往客商的？”
翟小冈迟疑了一下，东方飞凰拔出背后的宝剑，冷着俏脸说道：
“再给我磨磨蹭蹭，我就把你的耳朵鼻子都削掉……”
翟小冈慌忙磕头说道：
“女侠不要……我说，小人都如实交代……”
“我们的寨主叫做翻江狮子凌子坞，他……他本领高强，使一柄八十斤重的狼牙棒，冲杀起来勇猛无比，寨主他……水性也好，也会打洋人的快枪，厉害着呢……”
魏冰兰嗤笑了一声，不大相信地说道：
“你就在这儿吹吧，真要有那么厉害，半路上就把我们劫了，犯得着这样费神费力地跟在我们后面和前面，思前想后的呀？”
“就算真有你吹的那么厉害，也不是我们掌门的对手……”
翟小冈和寇小野只能讪讪地陪笑，不敢反驳。
东方飞凰向魏冰兰摆了摆手，对翟小冈道：
“你接着说，本姑娘问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清楚呢！”
翟小冈和寇小野也知道东方飞凰才是真正的头领，她说的话才管用，当即连连点头，接着说道：
“其实两位女侠的问题差不多就是一个答案，因为我们狮虎荡的规矩，也是寨主立下来的，虽然是落草为寇，但是盗亦有道，也是要讲究江湖规矩的，不能滥杀无辜。”
“所以发现了有大主顾路过，那也是不能直接下手打劫的，要探明对方是何来路，才好采用不同方式下手……”
“如果是贪官污吏或者是奸商恶霸的财物，那是二话不说，要全部收拾个干净；”
“如若是同道中人，那就有来有往，既然从我们的地界经过，那就得留下一半财宝；”
“如果要是合法经营的商贾，或者是行善积德的大户，那我们行不落空，也是要拿一点车马费的，就看对方懂不懂人情世故了，不论是给多给少都不会伤害对方性命，最多就是打一顿……”
东方飞凰没想到这翻江狮子还挺有侠义之心，居然也跟官府恶霸对着干，倒有点像是松岳剑派的风格了，她不由面色稍和，有些调侃地说道：
“照这样说来，你们那个寨主翻江狮子还挺有人情味的，为了区分这些客商身份来历，还不怕麻烦，这就是他的盗亦有道？我倒是有点想要见一见这头狮子了……”
“翟小冈，你们刚才是不是想要回去禀报你们寨主？你们两个在这里也观察和刺探好久了，又把我们归为哪一类啊？”
翟小冈嘿嘿笑道：
“不瞒女侠所说，我们俩在这里守了半天，看到你们的行装和举止，还有彼此间的称呼，应该是……同道中人吧？”
“各位要么是湛卢山的好汉，要么是茅山道的英雄，应该没错吧……”
魏冰兰横眉斥道：
“谁跟你们是同道中人？我们也不是……”
东方飞凰忙转头瞪了她一眼，咳嗽了一声说道：
“也可以这么说吧，那你们是如何向寨主禀报的？如果就这样回去，难道就不怕我们半夜溜走？”
翟小冈又迟疑了一下，东方飞凰手腕一颤，唰的一下湛卢宝剑将翟小冈的一只右耳削了下来，疼得他呲牙咧嘴，一手捂着半边脸哎呀怪叫不已。
东方飞凰也不管他，转头看向小胖子寇小野，微笑道：
“寇小野，你来说，可不要说谎哦……”
寇小野眼见翟小冈连番吃苦头，哪敢隐瞒，赶紧说道：
“是是是，小人立刻如实招认……我们，我们不用返回水寨，只要拿出船舱中的烟火号炮，发射上空，水寨里就能知晓情况，即刻发兵赶来……”
东方飞凰听他如实招认，自己先前就在船舱中发现了烟火，倒也不想为难他，又问道：
“如果要打劫的目标不一样，那你们水寨会如何出兵？”
寇小野不敢迟疑，连忙说道：
“嗯女侠是问水寨里会如何出兵啊……哦我知道了，如果是同道中人，那么我们也是不会放过的，要收取一半的过路费……”
“所以，应该也会出动比你们多一倍以上的人马，既是为了展示实力，也是保证不至于吃亏……”
东方飞凰问道：
“这样的话，你们的寨主会不会亲自出马？”
寇小野点头道：
“应该会吧，以前有遇到其它地方的山寨队伍过境，如果对方兵强马壮，或者名头也不小，我们寨主都是亲自出马的……”
东方飞凰淡淡一笑，对他说道：
“好，那你们发射号炮的时候，都有什么讲究？如何分辨传达的是什么信息？”
寇小野清了清嗓子，回答道：
“是这样的，我们携带的号炮有三种，一种是红色的，一种是黄色的，一种是蓝色的，红色表示的是贪官恶霸，没有顾忌，要杀个片甲不留，所以出动的人最多；”
“黄色就是表示同道的江湖人马，可战可和，不用拼命的，所以出动的是第二多的人马，用不着倾巢而出；”
“蓝色的就是表示忠臣义士、良商善民，如果财物确实不多，是可以放行的，要是水寨里缺钱，也可以前来打个秋风，借点油水，都是好商好量的……”
“一般就是副寨主或者水军总管，马军总管带队，也就是十几二十号人，不会劳师动众，调派太多的弟兄……”
东方飞凰哈哈一笑，觉得这个寇小野口齿也还不错，甚至说得比翟小冈还要清楚，当即赞许地说道：
“不错啊，说得挺明白的，还好你没有撒谎，不然你的小命就没了！”
“你这就下船去拿号炮，把黄色的号炮给它发射出去，如果你们的寨主亲自来了，那本姑娘就饶你们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