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面无表情。
冷眼看着孙村长抱着那已不成人形的自家儿子。
说句实话,我心中满是嫌弃。
有些人总是不知道见好就收,当厄运来临时痛哭不已,懊悔终生,又有个屁用?
可胡爷却不露声色的上前一步。
他看着那满目贪婪,盯着自己亲爹都两眼放光的村长儿子,一道黄符砸了过去。
那张看上去轻飘飘的黄符,几乎整个嵌进了村长儿子的脑门中,连外层的血肉都被,拍成了一坨烂肉。
胡爷似乎压根就没有要停手的打算,他单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
没过片刻,金光咒的光芒大盛。
沿着黄符所覆盖的范围,一缕金光就那么砸进了村长儿子的脑门。
刹那间,一股皮肉焦糊的味道在空中飘散开来。
村长儿子浑身痉挛,血脉暴涨,不断有乌黑的血从他嘴里涌了出来,直到刚才被吞进去的那块狗肉掉出来!
孙村长彻底傻了眼。
他张着大嘴,不敢置信的看着胡爷,在惊愕了一瞬后,眼中聚集了浓烈的恨意。
“你在干什么?你对我儿子做了什?!你滚开呀,别想碰我儿子!!”
孙村长眼中恨意翻滚。
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他居然像一头小牛犊子一样,从地上窜了起来,
迎头就朝胡爷撞了过去,这一下,直接把胡爷撞了个踉跄!
我瞬间移动,拎着孙村长的后脖颈就把人甩了出去。
“找死!”
我拦在胡爷身前,白狼更是冲上去一爪子压在了孙村长的脖子上。
白狼似乎感受到了爪子下血管的跳动,那双瞳孔微微震了一下。
伴着那阵阵低吼声,它的鼻尖不断的抽搐了起来,眼睛隐隐发红。
我见状不妙,立刻大喝了一声。
“老王,发什么愣?还不给我滚回来!”
我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打断了白狼的动作。
眼看着他那张血盆大口几乎要钳住孙村长的脖子,我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从王富贵变成白狼,被送到这一片大山里起,已经过了将近一个月了。
他维持着狼的形态,越久就越难保持住人的性情!
越是新鲜的血液,越能激发动物的凶性,更别说他现在还是头狼了!
我咬紧了牙关,只能盼望剩下这几天尽快过去。
再这么耽搁下去,他没准真的会一辈子都维持这副模样!
我心一横,甩手就把砍柴刀砸了过去。
刀背在白狼的后脊梁上,猛砸了一下。
他呜咽了一声,如梦初醒般甩了两下尾巴,叼着砍柴刀退回了我身边。
“给我进屋守着和尚去,没我的话不许出来!”
那倒霉和尚一觉睡的沉,外面闹成这样,他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心中正疑惑,胡爷却反手对我道:“水生,血!”
我看着胡爷摊开的手掌,瞬间反应了过来,直接挥刀划开自己的掌心,将血抹在了胡爷手上的那张黄符上。
原本还看似正常的黄符,瞬间褪去了本来的颜色,那灰扑扑的符纸,看的我心头一惊。
“这……这咋会这样?”
胡爷没回话,他这会儿可没工夫跟我解释这些。
“掰开这小子的嘴,掰的大点!”
我闻言钳住了村长儿子的下颚,和胡爷同时往下使劲儿。
眼见着差不多,胡爷手一转,将那张灰色的符纸卷成一个圆筒状,顺着村长儿子的嗓子眼就塞了进去。
此时的我也终于看清了村长儿子的情况。
头上的云层散开,月光洒了下来。
村长儿子被迫大张的嘴里赫然出现了一只眼睛。
那眼睛死死的卡在他上牙膛和嗓子眼的交界处,正一下下的眨巴着。
不光如此,村长儿子的嗓子眼里居然螺旋似的长满了一圈圈密实的尖牙!
那些尖牙在不断研磨咀嚼着,好像能吞噬掉一切被村长儿子吃进嘴里的东西。
我看着这场面,只觉得一阵恶寒。
眉头不自觉的拧紧了。
难怪村长儿子能生生把那条大黄狗啃了!
他这个样子,都算不上是个人了吧?
“胡爷,你不是说这小子没几天可活了?为啥还要这么大费周章的救他?”
我虽看不懂胡爷的这番操作。
但也大致明白了他老人家的打算。
村长儿子现在还不能死。
按这老狐狸平常那无利不起早的性情来看,村长儿子身上应该还有可利用的价值。
要不然胡爷绝不会多看他一眼。
我冷哼了一声,将砍柴刀别在身后,转头就看向了孙村长。
“你儿子的事忙完了,现在我们来问问你,你们两口子之前答应的好好的,为啥没看住他?”
村长家的院子比别人家确实大了不少,但左右两间屋中间不过隔着几步远。
就算他们两口子不守在门口,听到动静也得出来查看一番才对。
可直到现在为止,村长媳妇都没出现过!
我顿觉不妙,转身就朝村长儿子的房间跑去。
可房门还没打开,我就闻到了里面那股刺鼻的血腥味。
当我推开门时,村长媳妇已经仰面倒在了地上。
她的脖子如同那条大黄狗一样,被掏了个窟窿,身体到处都是被啃食撕咬过的痕迹。
身上扯着稀烂的衣裳,盖不住她那具已经被开膛破肚的身体。
村长儿子居然直接把手从她的腹腔捅了进去,将心脏生生拽了出来!
不光如此,村长媳妇的肚皮已经被利爪撕烂了,五脏六腑流的到处都是。
那被啃了两口,就丢在地上的心脏,就掉在村长媳妇的手边上。
而本应该挂在床头的三角黄符,正被村长媳妇攥在手里。
黄符已经被血水浸透了,殷红的血色三角刺的人眼眶生疼。
那是副极其恐怖的画面,看得我脑海轰鸣,满腹情绪都在掀风鼓浪。
说句实话,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
纵使我经历了很多邪乎的事,可这样的血腥场面,还是头次看到。
一时间。
我咬牙屏住了呼吸,满脸不敢置信后退了几步。
要知道她刚才还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啊。
结果。
说死就死了。
而且还死得惨不忍睹。
我用力的闭了下眼睛,脑海中全是村长媳妇刚才的音容笑貌。
而且,这人都被折腾成这样了,我们就在不远处的屋里住着,咋一点动静都没听着?
要不是外面那头大黄狗的惨嚎,我没准得一觉睡到大天亮!
这村子未免太邪门了!
我忙不迭退出屋子,“胡爷,村长媳妇死了。”
孙村长如遭雷击,“你说啥?我媳妇不在屋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