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免死金牌
等金甲卫押着母子三人走后；
宣明终是忍不住开口道：
“ 陛下，何不问问她逍遥王世子（商轩云）的事？”
商君盛瘫坐龙椅上摇摇头：
“ 她若是知道的话就不会被朕捉住了，也是朕轻敌了，以为商轩云翻不出什么水花 ”
合福叹了口气：
“ 昨日金甲卫前去楚云镇行宫，里头早已人去楼空，连带岭南王世子他们也被带走了 ”
“ 季大人和那些影卫死活还不好说，眼下局势一片污糟 ”
“ 好在骠骑大将军（温邵虞）已经抵达了南疆边境，南疆那头倒是没什么大事 ”
商君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
“ 君庆（岭南王）应该就是商轩云派人杀得，尧城那头的五万大军已经去了西南，商轩云应该也不会那么蠢的回去送死 ”
“ 这些人还是不安份呐，姑母说得对，都是朕太顾念百姓的嘴了，亲手留了这么些祸害 ”
“ 对了，公羽兄妹可有下落？”
合福摇摇头：
“ 金银甲卫守在各个闸口都不见可疑人士，按着时间来算他们怎么也赶不回南疆，人应该还在大昭，想来找到只是时间问题 ”
“ 还有、前日上官大人送回来的那几个商陌白余孽，目前还是什么话儿都没有，奴才刚才派人送静彤长公主回去了 ”
“ 骠骑大将军给陛下传信，问及咱们下一步可要直接攻上王城？”
商君盛蹙眉沉思片刻：
“ 上次温邵虞回来与朕相谈，言下之意是说南疆不下三十万大军，倘若现在没跟西域打起来也罢了 ”
“ 坏就坏在现在大半兵力都分散开来，京城还需要厉炳宣和石海生派兵把守，倘若直接开战不是上上之策 ”
“ 既如此、明日下了朝先把镜黎叫过来，先解决内忧再去处理外患吧 ”
合福二人对视一眼、拱手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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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辰时、大长公主府内 ——
商玉婉跟商镜黎二人正坐在桌前用饭，皇宫的信就送到了商玉婉手中；
商玉婉粗粗扫了片刻后嗤笑一声：
“ 真是个蠢货 ”
南向晚疑惑开口：
“ 可是皇宫出了什么事？”
商玉婉放下信件，笑的意味不明：
“ 商余琦跟修封擒有私情，季怡萱和那季慕青是他二人的孩子 ”
南向晚微微怔愣：
“ 这可是真的？”
商镜黎放下碗筷也附和道：
“ 就是啊姑母，那季宁贤真能顶着那么大一个绿帽子不说？”
商玉婉凉凉看了他一眼，随后哼笑开口：
“ 旁人就算了，你还能不知道季宁贤是什么身份？”
此话一出、商镜黎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南向晚疑惑看着二人：
“ 季驸马还是什么旁的人？”
商玉婉含笑拍拍她的手：
“ 他是君盛的暗卫统领，就连他跟商余琦成婚也是君盛安排的 ”
“ 就连封地凉州都是为了季宁贤方便，毕竟暗卫营离凉州不远 ”
“ 原本商余琦不足为惧，坏就坏在她是个不挑食的，朝中大半官员都是她的裙下臣不得不防 ”
“ 商余琦被抓到禁牢那天，长女季云竹就被季宁贤接走了 ”
南向晚放下碗筷，含笑点点头：
“ 若是如此就合理了，季驸马当真不是一般人 ”
商玉婉叹气：
“ 也是可惜了季宁贤，那孩子人品才干都不错，本宫当初本是不同意君盛的安排，是那孩子自己答应的 ”
“ 如今已经这样了，本宫也不好多说什么 ”
南向晚对这人没什么印象，毕竟她出生一直到现在都没见过他；
只记得他是位有名的神童，三甲及第、金銮殿前曾与陛下相谈甚欢，陛下龙心大悦将自己的幼妹许配给了他；
但她委实不知道商余琦私下的作风，也不知道季宁贤还有这层身份在；
再次看向商玉婉的视线带着素日的敬重，果然大昭什么事都逃不过曾外祖母的眼睛；
思及此、南向晚浅笑：
“ 所以这就是曾外祖母不待见余长公主的原因吗？”
商玉婉笑着摇摇头：
“ 也不全是吧，这孩子心狠、为了前程杀了自己的生母，才是让本宫讨厌的地方 ”
南向晚微微怔愣：
“ 舒太妃？她不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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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玉婉浅笑，拉着她的手娓娓道来：
“ 她也是个命苦的女人，原本是前右相申褚的嫡长女申希尔，也是名门之后、在京城素有贤名 ”
“ 进宫后两年就生了君峤（逍遥王），自个儿身处妃位，母家势力雄厚，在皇兄的后宫也算舒坦 ”
“ 可惜后来申褚扯进通敌卖国一案，虽无辜却终是从他手进出的文书，死罪可免、做官却在不可能了 ”
“ 申希尔自那后便郁郁寡欢，也不大搭理皇兄，还是后来一次酒后才有了商余琦 ”
“ 她是个温柔的女子，自己满足不了儿女的宏图，只能用死给他们换一个强有力的养母，所以心甘情愿喝下了毒酒 ”
“ 就连后事都是君盛张罗的，唉 ~ ~ ~ 后宫多是苦命人，那样温柔如水的女子、终是被子女的野心吞噬了 ”
南向晚听着也是一阵唏嘘，半晌后轻声开口：
“ 如花似玉的年纪进了宫墙，没死在后妃算计、反而败在自己孕育的孩子手上 ”
正说着话、外间小侍女进来禀报：
“ 奴婢见过公主、郡主，王爷，外头宣明公公过来了，说是陛下宣王爷入宫一趟 ”
商镜黎俊眉微挑，看了眼商玉婉二人后起身：
“ 那就走吧 ”
等他走后、南向晚担忧开口：
“ 曾外祖母，您说陛下不会是要问罪吧？”
商玉婉揽着她肩膀安慰：
“ 放心吧，现在事情那么多，君盛暂时没心思管镜黎的事 ”
“ 倒是你，本宫要嘱咐你两句 ”
南向晚依偎在她怀中点点头：
“ 您说便是 ”
商玉婉淡笑：
“ 日后镜黎不管要做什么事，你都不能插手 ”
南向晚身形一顿，挣脱怀抱后看着她：
“ 曾外祖母 ······· ”
话还没说完被商玉婉堵住：
“ 男人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去做，本宫只剩你跟你外祖母了，起码在本宫有生之年，你二人不能再出事 ”
“ 明庆被本宫杀了，暂时还不知道他布了什么棋，眼下危机四伏，镜黎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
“ 你能做的就是好好待在本宫身边，等镜黎忙完了一切再跟他大婚 ”
南向晚眸光晦暗：
“ 可是夫妇一体，晚儿不能眼看着他犯险 ”
商玉婉轻轻抚着南向晚的发丝，神色柔和却透着不容置疑：
“ 晚儿对镜黎的心意本宫明白，但有些事，并非你参与就能让情况好转 ”
“ 你瞧瞧这朝堂局势，各方势力犬牙交错，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
“ 镜黎身为男子，有些东西他必须独自面对，你在他身边若有个闪失，只会让他分心 ”
南向晚紧咬下唇：
“ 曾外祖母，晚儿自小习得武艺，并非柔弱无能的菟丝花、只能依附坚墙攀岩 ”
商玉婉长叹一声：
“ 傻孩子，这不是你会不会武艺的问题，有些争斗，并非靠武力就能解决 ”
“ 你若卷入其中，反而可能成为镜黎的掣肘，他若时刻担忧你的安危，又如何能冷静谋划、施展拳脚？”
南向晚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自己早已不是柔弱的小姑娘了；
但看着商玉婉满心慈爱，只得轻轻点头：
“ 是，晚儿知道了 ”
商玉婉慈爱的拍拍她的头：
“ 再多用些，一会儿忱临回来，你带他去见你师傅 ”
南向晚蹙眉：
“ 陛下放景王殿下回来了？”
商玉婉笑着点点头：
“ 本宫的令牌送到了宫里，君盛打算三日后为他办一场接风宴，这也是在给那群人下手的机会 ”
南向晚点点头：
“ 是、晚儿知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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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 ——
皇宫御书房内：
商镜黎坐在书桌对面打着哈欠，宣明小心地为他奉茶：
“ 小王爷先用些茶吧，再有一会儿陛下就过来了 ”
商镜黎满脸的不耐烦：
“ 宣明啊，本王说你能不能有点儿眼力见？下次就不能晚点去叫本王吗？”
“ 你知不知道今儿早上那道松仁爆肚和红烧水晶蹄髈，本王求了多久才能在早上上桌？”
“ 本王现在饿的肚子都能给你弹破阵曲了！”
宣明擦着汗、一边冲自己脸上扇巴掌，一边陪笑道：
“ 哎呦瞧奴才这没眼色的样子！大清早儿的惹王爷不快了！”
“这都是奴才的不是，您大人有大量别见怪，一会儿您跟陛下用早膳的时候奴才叫人备上 ”
商镜黎又打了个哈欠，懒洋洋说道：
“ 成啊，这是你说的啊，本王可没逼你 ”
宣明点头哈腰：
“ 是是是！奴才这就叫人去备上，小王爷您稍等片刻，来来来，先给小王爷上两份茶点垫垫肚子！”
随着话音落下、两名极有眼色的小内监就上前奉上两小碟子精致茶点；
商镜黎摆摆手示意他告退，转过身捏起点心吃了起来。
约莫两炷香的功夫过去，一身疲惫的商君盛在合福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商镜黎听到开门声，起身伸了个懒腰笑着行礼：
“ 臣弟给皇兄请安 ~ ~ ~ ”
商君盛瞧着他心情就好了不少：
“ 快起来吧，用饭了没？”
商镜黎不满的嘟囔：
“ 本来正用着呢，就被宣明给叫来了 ”
宣明不好意思的躬身告罪。
商君盛笑着摆摆手：
“ 那就来这儿再吃就是了，宣明也是为了朕的吩咐，你别为难他 ”
转过头又冲着他开口：
“ 去传膳吧，今日就在御书房吃了 ”
宣明行礼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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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炷香的功夫过去，宫婢们鱼贯而入端来数道精致早点；
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商镜黎要吃的那两样东西；
看的商君盛直皱眉：
“ 大清早儿就吃这么重的荤腥？”
商镜黎一筷子插起蹄髈，龇牙一笑开口道：
“ 哎呀皇兄还不知道臣弟吗？臣弟是无肉不欢的！”
随后插起蹄髈后狠狠啃了一口，口中含糊不清的说着好吃；
商君盛无奈的摇摇头：
“ 吃这么多肉也不见你长胖两分，到底是年轻人呐 ”
商镜黎嘿嘿一笑：
“ 臣弟这是天生丽质，没办法 ”
正在布菜的合福听着此话好笑不已。
商君盛笑着又给他添了一筷子菜：
“ 多吃点，吃完了朕有事跟你说 ”
商镜黎笑眯眯点点头，继续大快朵颐起来。
又是两炷香的功夫过去，商镜黎吃饱喝足摊在椅子上打饱嗝；
商君盛笑着跟合福他们说：
“ 把门关上，东西拿过来 ”
合福二人躬身应下，清退屋内众人，在商镜黎狐疑的目光下宣明捧着一个大盒子走了进来。
商镜黎疑惑开口：
“ 皇兄这是要给臣弟送什么？要是金子的话这也太少了？”
商君盛没好气的拍了下他的头，随后示意宣明打开；
里头放着的是一张明黄圣旨，还有一块儿免死金牌；
商镜黎眸光微眯，看着商君盛笑容未变：
“ 皇兄这是做什么？”
圣旨打开后上面写着的是、倘若朕有不测，安王商北简为下一任国君。
宣明展示过后将盒子放在商镜黎面前。
商君盛笑着开口：
“ 原本朕一直担心你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倘若朕百年以后就没人护着你了 ”
“ 上次宫变朕看到了你不一样的一面，隐藏多年是为了保护自己，所以朕不怪你 ”
“ 你别怪朕最近在调查你，知道你支持北简这孩子后朕也派人查了他，不得不说你眼光不错，北简是个好孩子 ”
“ 朕于百姓算是位尽职尽责的好君主，可是对于妻妾来说不是个好夫君、对子女来说不是个好父亲 ”
“ 当初宇铭死了，朕心痛之余把原本给他的太子之位给了商衍，不成想竟是个混不吝的不堪大用 ”
“ 北简这孩子私下里做了不少利国利民的事儿，朕从未了解过他，也没了解过贤妃（贺苏）”
“ 可能大昭就是有这样的定律，每一位君主都要有一个辅佐之人，朕和父皇是姑母辅佐多年 ”
“ 如今姑母年事已高了，叫她历经四代的话，她的话语权又会远高于新皇，朕思来想去觉得还是镜黎最合适 ”
“ 皇兄这辈子看走眼的人很少，你算是一个，但朕很开心 ”
“ 免死金牌是怕将来北简也会走上帝王猜忌那条路，朕拉你下了水总要给你点依仗 ”
“ 皇兄老了，身子也不比以往，总要为了北简考虑考虑，也是为你考虑，你是朕身边长大的，朕没有不疼你的道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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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镜黎看了他半晌，眸中带着些了然，坐起身子淡声开口道：
“ 皇兄为何不直接颁布圣旨？”
商君盛浅笑：
“ 你也知道现在大昭危机四伏，他要是现在成了太子，会是各方势力的活靶子 ”
随后顿了顿、又拿出了两卷封好的圣旨：
“ 这两卷 ······ 等朕死后北简登基，你拿出来昭告天下 ”
商镜黎接过后也没个顾忌，直接拆开后一目十行，随后将圣旨甩回去：
“ 臣弟觉得这两个还是皇兄来说比较好 ”
商君盛了然一笑：
“ 镜黎果然不简单呐，这事儿你都知道 ”
商镜黎龇牙一笑：
“ 臣弟好歹跟皇嫂感情还可以，知道这事儿也不难，原本臣弟还想呢，您跟皇嫂也没交集怎么就非得娶她做继后 ”
“ 啧啧啧，原来是有河东楚氏家规，为了心爱的颜贵妃呀 ~ ~ ~ ”
“ 照臣弟说您这事儿就办错了，相见不如怀念，您这娶回来了不也是看得见吃不着吗？”
商君盛狠狠给了他一个爆栗：
“ 刚给你的免死金牌这就要用是吧？跟朕说话也没大没小！天子怎么会有错？”
商镜黎笑弯了眼睛：
“ 皇兄要是舍得杀了臣弟早就下手了，既然已经决定放她们自由，合该有个漂亮的散场才行 ”
“ 臣弟就是一个小叔子，这掺和两个嫂子的事儿也不好啊 ”
商君盛笑笑，目光逐渐飘远：
“ 朕怕自己活不到那个时候了，现在事情多也没功夫，更何况朕要是活着、皇后无故被废岂非动摇江山？”
“ 罢了，不提这事儿了，朕今日叫你来是准备叫你去抓商轩云 ”
商镜黎眨巴眨巴眼：
“ 怎么？他在皇兄您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商君盛点点头：
“ 是啊，季宁贤和一众暗卫也都不见了，事情急迫，朕也没什么可用之人，还是要落在你头上了 ”
商镜黎笑着点点头：
“ 行啊，皇兄指哪臣弟就打哪儿 ”
商君盛慈爱的摸摸他的头，想起什么又开口问道：
“ 你跟华阳郡主如何了？感情可还顺利？”
商镜黎骄傲的扬起下巴：
“ 那是当然了！臣弟长得这么好看哪个女子能不心动？”
商君盛好笑不已：
“ 夸你两句你就要上天，那姑娘确实好，虽不比姑母聪慧、也是难得的机灵人 ”
“ 既然已经如了你的愿，你府上那个妓女就尽快处置了！南向晚不是寻常姑娘，你娶了她就不能再有妾室通房 ”
“ 不管是为了姑母那一块儿，还是江家这一块儿，你都不能给她委屈受，朕退位后江家依旧鼎盛 ”
“ 你支持北简这是好的，江家跟北简的纽带也在你身上，只要你不做太出格的事、北简这辈子都不敢动你 ”
虽每句话都在说别人，可话里话外都是在为商镜黎考虑；
商镜黎神色动容，看着商君盛正色开口：
“ 镜黎知道，明日镜黎会带一个朋友过来看您，皇兄得给臣弟留点时间 ”
商君盛狐疑：
“ 不是个女子吧？”
商镜黎噗嗤一笑摇摇头：
“ 不是，您就放心吧，明日臣弟还是这个时辰进宫，看完了您就带着影卫去抓商轩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