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一日心期千劫皆在 贰
“父王,您得三思啊!”嬴承龙忍不住先站了起来。
桑梓国王:“阿承,你有异议吗?”
嬴承龙拱手回道:“父王,国师也就罢了,但四弟他还需要再磨练磨练啊,更何况,桑梓的代表肯定是不能开玩笑的。”
嬴慕龙和霍昭阳同时看向嬴承龙。而他也被两人的眼神给看心虚了,但还是挺直着腰杆。
而且,成为桑梓的代表,可是他们兄弟三人最想得到的。
合称,桑梓双星。
桑梓国王:“我心意已决,有异议的话以后再说吧。”
见他态度坚决,嬴承龙他们也不好说什么,只好把一肚子怒火往喉咙里咽。
“昭阳。”
“臣在。”
“你作为桑梓的国师,肩负着重大的责任和使命,更需要通过不断的历练来提升自己的能力和智慧啊。”他语重心长地说道,然后将目光转向嬴慕龙,继续说道:“慕龙啊,你也是一样,父王知道你这些年经历了不少委屈。然而,你依然能够为桑梓做出如此巨大的奉献,父王内心深感愧疚。希望你不要怨恨父王,这都是为了国家的利益和未来啊。”
嬴慕龙道:“儿臣怎敢怪父王您呢。”
桑梓国王听后,心中稍感宽慰,他叹了口气,说道:“那就好,有你这句话,父王也就放心了。”
说完,霍昭阳和嬴慕龙便分别起身,准备各自前往目的地。嬴慕龙转身朝着自己的军营走去,他步伐稳健,显然心中已经有了下一步的计划。而霍昭阳则先回自己的骄阳殿寻找一些重要的物品,随后再与嬴慕龙会合。
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嬴承龙站在原地,满脸不甘地捏紧了拳头,心中暗自盘算着。他对嬴慕龙的受宠感到十分嫉妒,同时也对自己在父王心中的地位产生了深深的忧虑。
刚回到自己的军营,嬴慕龙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手底下的士兵们就像潮水一般接二连三地朝他涌来。他们脸上的笑容灿烂,显然是难以掩饰内心的喜悦。
“殿下!您终于来看我们了!”一名士兵兴奋地喊道,声音中充满了期待和激动。
嬴慕龙微笑着回应道:“久吗?我感觉好像才三天没来而已啊。”
然而,士兵们却异口同声地说道:“三天也够久了!大伙儿都一直惦记着您呢!”
嬴慕龙感受到了士兵们对他的深厚情谊。他笑着说道:“好好好,我也想你们啊。”
众人纷纷热情地招呼着嬴慕龙坐下,仿佛他是久别重逢的亲人一般。而不知何时起,嬴慕龙注意到,桑梓国的百姓们见到他时,脸上也都洋溢着真诚的笑容,不再像之前那样用鄙夷的眼神看待他了。
嬴慕龙心里明白,这些百姓们以前对他的出身有所偏见,但如今,他通过自己的努力变得强大起来,谁还会去在意那些呢?实力才是最有说服力的证明。
“殿下,我这刚搞到一瓶美酒,待会儿跟大伙去喝几杯?”一名士兵笑着打趣道。
嬴慕龙:“好啊,正愁着没酒喝呢。”
另外一名脸上有伤疤的士兵(我们就先称呼他为疤哥)突然说道:“哎?怎么没见霍国师?我记得殿下您和他一直是形影不离的才对啊。”
嬴慕龙:“你们霍国师待会就来了。”
“哦。”
霍昭阳收拾好东西,正准备转身离开骄阳殿。就在这时,他的目光突然被桌子上的一张符纸吸引住了。那张符纸孤零零地贴在桌面上,显得有些突兀。
霍昭阳心中涌起一股疑惑,他不知道这张符纸是从哪里来的,也不知道它有什么用途。于是,他好奇地走上前去,想要仔细看看这张符纸到底是什么样子。
当他的手指刚刚碰到符纸的一刹那,一股强烈的眩晕感猛地袭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瞬间颠倒了过来。他只觉得眼前发黑,头昏脑涨,身体也失去了平衡,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倒。
“砰!”的一声,霍昭阳重重地摔倒在地,失去了意识。
一旁的芳华见状,立刻发出耀眼的光芒,似乎想要唤醒它的主人。然而,这一切都已经太晚了,霍昭阳已经陷入了深深的昏迷之中。
在昏迷的黑暗中,霍昭阳的脑海里开始浮现出一些模糊的人影。他努力想要看清楚这些人影是谁,但视线却始终模糊不清。
终于,那些人影渐渐变得清晰起来,霍昭阳定睛一看,瞬间愣住了。
站在他面前的,竟然是三个人!
其中一个,是他的亲生母亲,面容慈祥而温柔;另外两个,则是他的亲姐姐,一个温柔婉约,一个活泼可爱。可他们都用一种十分鄙夷的眼神看着自己,就仿佛是在看一个瘟神一样。
“都怪你,害死了父亲!”
“都怪你!害得我们没了父亲!”
“你为什么偏偏要在那个时候生病?你的八字还冒犯到了某位邪神大人,是你克死了你爹啊!”
霍昭阳呆呆地站在原地,一时之间竟然都不知道要干些什么。
霍昭阳的童年,过得并不好。
在他还没有名字的时候,人们总是用“喂,那个谁”来称呼他。这个称呼就像一直到他终于摆脱了那个黑暗的世界,才有机会为自己取一个真正的名字——霍昭阳。
寓意,他希望自己能够像太阳那般光辉灿烂,前途似锦。
他的八字全阴,是极阴之兆,这是一种极其不祥的征兆,意味着他会给身边的人带来不幸和灾难。这样的说法让他成为了众人眼中的祸害,就连他的亲生父母也对他心生厌恶。
他的两个姐姐更是对这个灾星弟弟毫无好感,经常无缘无故地找他的麻烦。年幼的霍昭阳根本无力反抗,只能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
年仅三岁的他,身体已经瘦弱得如同皮包骨一般。长期的营养不良和恶劣的生活环境,让他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但即使如此,他那颗纯真的心依然没有被磨灭。他总是用那张天真无邪的笑脸去面对那些冷漠和敌意,尽管换来的往往是更多的打骂和嘲笑。
他睡在臭气熏天的猪棚里,吃着别人剩下的残羹冷炙,却从未抱怨过一句。他的内心深处,或许还怀揣着一丝对亲情的渴望,希望有一天能够得到家人的关爱和温暖。
小孩子嘛,还什么都不懂。
然而,正是由于五岁时那场突如其来的重病,竟然无意间冒犯了一位邪神。这位邪神被激怒后,原本打算用霍昭阳的生命来平息自己的怒火。
然而,就在邪神准备动手之际,她突然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压力正从霍昭阳那孱弱的身体里喷涌而出。这股力量如此强大,以至于邪神都不禁为之震惊。
而此时的霍昭阳,却因为高烧不退,对这一切浑然不觉。他的意识模糊,完全不知道自己正面临着怎样的危险。
邪神凝视着眼前这个看似普通的小孩,她知道,眼前这个孩子,绝对不简单。说不定哪一天,他就会变成一个极其恐怖的恶鬼,到那时,他身上的戾气恐怕会大到令人无法想象的程度。
邪神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她注意到了霍昭阳的八字。那是一个极其凶险的八字,其凶险程度简直足以吓死人。
面对这样一个未来可能成为巨大威胁的孩子,邪神最终还是决定不敢轻易对他动手。
于是,邪神将她的怒火和怨恨转向了霍昭阳的父亲。在天亮之前,邪神以残忍而血腥的方式将霍昭阳的父亲杀害,并将尸体留在了原地。
完成这一切后,邪神留下了一本书,放在了桌子上。这本书,成为了霍昭阳日后挥之不去的噩梦之源。
霍昭阳的母亲和姐姐对他的厌恶已经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自从那件事情发生后,他们对他的态度变得更加恶劣,简直是厌恶到了极点。
不仅如此,她们甚至连睡觉的地方都不想给他留,每天不是对他拳打脚踢,就是破口大骂,仿佛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恶的人。
更过分的是,她们连剩饭都不愿意给他吃,让他饿着肚子。
“你就是个灾星,就是你害死了爹!”姐姐怒不可遏地吼道。
“真的是造孽啊!为什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灾星呢!”母亲也跟着附和,满脸的愤恨。
霍昭阳虽然不明白“灾星”是什么意思,但他知道,只要听到这两个字,母亲和姐姐就会对他大打出手,恶语相向。时间一长,他也就渐渐明白了这个词的含义。
而那本书,更是成了他的噩梦。母亲和姐姐都不敢轻易将它扔掉,于是便经常拿着这本书来打骂他。哪怕他根本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也会无缘无故地挨一顿毒打。在最艰苦的这两年里,他学会了很多东西。只不过他一直没有机会和时间去练习,只能等到晚上缩在草丛里睡觉的时候,才会慢慢开始记忆。
在他八岁这一年,他刚准备将手里刚砍好的柴火放回家时,进门的第一眼就让他猛地停住了脚步。
家,已经不再是记忆里的那个家了。已变得面目全非。
房屋被熊熊大火焚烧过,一片狼藉,只剩下残垣断壁和满地的灰烬。原本洁白的墙壁被熏得黑黢黢的,仿佛被一层厚厚的墨汁覆盖。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焦味,让人感到窒息。
霍昭阳手中的柴火像是失去了支撑一般,猛地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他呆呆地站在原地,目光缓缓落在地上躺着的那三具焦尸上。
她们的身体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黑乎乎的,难以辨认。那双灰瞳里没有丝毫的悲伤或喜悦,只有一片茫然和空洞。
他就那样静静地站着,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停止了。他没有哭,甚至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流下来。然而,他的内心却像是被千万只蚂蚁啃噬一般,痛苦不堪。
他本来以为自己终于自由了,可以摆脱那个让他感到压抑和束缚的家。可如今,家没了,亲人也没了,他却发现自己连笑的力气都没有了。
就这样,他离开了这个家。
他给自己起了一个名字,叫做霍昭阳。他希望自己能够早日获得阳光普照,因为他八字全阴,渴望得到那光辉灿烂的阳光大道。
又出去流浪了差不多五年,也学了很多本领出来,在十四岁的年纪就被桑梓国的国王看重,当上了国师,这下让他原本晦暗不明的人生有了一定的光明。
那本邪神留下来的书,也被他埋在了地下。
霍昭阳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出现幻觉,那三个人想要将霍昭阳拉下地狱,正当她们的手准备触碰到霍昭阳的双腿时,他的耳畔突然传来嬴慕龙和元灵仪的声音。
“阳哥!!”
霍昭阳立马惊醒了。
嬴慕龙和元灵仪二人伸出一只手:“阳哥,快回来吧,不然我们就拿红烧鱼扣到你头上了。”
霍昭阳笑了一下,便准备将手搭到他们的手上。然而他在刚触碰到元灵仪的手时,却是直接穿过了。
可她的脸依然还在。
“走吧,可以醒了。”
话音刚落,霍昭阳便从地上苏醒了过来。没人注意的角落里,有一个人影悄悄离开了。
霍昭阳站了起来,用手撑着身体不让脑袋那么晕。他看了看四周,视线也就回来了。
他又将目光投向那张符纸上,这才注意到这符纸竟然是失魂符,能让人瞬间昏迷,直到能突破内心的恐惧后方能苏醒。
霍昭阳知道这是有人开始着急了,于是便不打算将其放在心上,而是将它撕掉之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等回到嬴慕龙的军营时,他们早就已经等候多时。
疤哥率先上前迎接:“国师,我们等你很久了!”
霍昭阳笑道:“是吗?”
“对啊,我们大伙和殿下已经等很久了,您干嘛去了?”
霍昭阳:“回去拿东西。”
“哦......”
霍昭阳坐在嬴慕龙的旁边,问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嬴慕龙喝了口茶,回道:“找个好点的时间再出去吧。”
“过两天?”
“听你的。”
到了出去的这天,两人早就做好了准备,便带了自己的手腹之人,在全城百姓期待的眼神下,离开了桑梓。
两人不在桑梓的这些天里,嬴承龙和嬴胜龙每天都在跟桑梓国王说他们两个的坏话。刚开始桑梓国王是不太愿意听的,可他毕竟疼爱这三个儿子,慢慢的就愿意听的进去了。
“父王,您就不觉得四弟他这些天来很奇怪吗?”
“哦?怎么个奇怪法?”
“虽说他与我们几人不亲,但我们也没苛待过他啊。”嬴承龙皱起眉头,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而且他这些年逐渐强大起来了,手底下的士兵也越来越多,甚至有超越我们三人之势。”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儿臣只怕,如果突然有一天,他谋反的话……我们恐怕会阻挡不住。”嬴承龙的声音中夹杂着忧虑,似乎对这种可能性感到“十分担忧”。
嬴承龙的话让桑梓国王陷入了沉思。他知道嬴慕龙这些年确实在军事上表现出色,手下的士兵也对他忠心耿耿。然而,桑梓国的军队有一半都掌握在嬴慕龙手中,这无疑给他带来了巨大的权力和影响力。
嬴胜龙见父亲沉默不语,继续说道:“是啊父王,桑梓国有一半的军队都在四弟的手上,而且他与我们素来不亲近。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谨慎为妙啊。”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嬴慕龙的警惕和担忧。
桑梓国国王闻言,心中不禁一动。他觉得嬴胜龙说得有些道理,嬴慕龙的实力确实不容小觑。但他又有一些担心,毕竟嬴慕龙和霍昭阳早就已经是桑梓不可离去的一部分了。他们在民间的声望很高,地下的百姓和士兵都非常喜欢他们。
如果无缘无故地降罪于嬴慕龙,恐怕会引起士兵们的不安,甚至可能导致内乱。桑梓国王在心中权衡着利弊,一时之间难以做出决定。
“日后再下定论吧。如果他真存了这种心,我肯定也不会坐以待毙的。”
“是。”
嬴慕龙和霍昭阳满载而归。
两人带着这堆积如山的粮食回到城中,整个城市都沸腾了起来!百姓们夹道欢迎,欢呼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
人们对霍昭阳和嬴慕龙的敬仰之情如滔滔江水般源源不断,甚至已经远远超过了之前的三位太子。这两位英雄人物,用他们的勇气和智慧,为这座城市带来了生机与希望。
然而,桑梓国国王的心情却并不像表面上那么轻松。他心中虽然对这两人的归来感到欣喜,但同时也多了几分戒备。毕竟,这两人的声望如此之高,万一他们有什么不轨之心,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尽管如此,国王还是满脸笑意,亲自出城迎接两人的归来。他热情地赞扬了霍昭阳和嬴慕龙的功绩,并表示要赐予他们“桑梓双星”的称号,以表彰他们为国家所做出的巨大贡献。
这一代的桑梓双星,就是这么而来的。
也是从这时候开始,嬴承龙就像是抓住了把柄一样,再也松不开了。
嬴慕龙和霍昭阳忙完一切后,就想放松一下心情,两人达成共识,说好一起去找元灵仪。
不过霍昭阳被桑梓国国王单独叫去谈话了。他就让嬴慕龙先去找元灵仪,自己稍后便到。
“那我就先走了?”
“都走了这么多年了,难道还怕不认识路吗?还是说你害怕了?”
“滚滚滚。”
霍昭阳笑了一下:“好好,那你就先去吧。”
“知道了。”
两人朝着反方向前进。嬴慕龙朝着太阳走去,而霍昭阳则是背对着太阳而去。
过了一会儿,嬴慕龙便到了孟渝。
但此时的孟渝,似乎跟之前的有些不太一样。
整个孟渝都是灰蒙蒙的一片。
跟之前看到的简直是大相径庭。嬴慕龙不知为何,心里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一样,呼吸不上来。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心里慌慌的。可他却不以为意,就当是自己累了。
他刚踏进孟渝的国门,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甚至连护卫都没有。
正当他疑惑之际,突然看到前面有一个人。他连忙上前将她抓住,对视上目光的那一刹那,他发现面前之人正是当时元灵仪身边的小侍从。
可现在的他,面色极为难看。
嬴慕龙:“哎?你家国主呢,怎么没有见到她?”
小侍从张了张嘴巴,却没有说出一个字。
最后,他从身后拿出一把剑交到嬴慕龙的手上。嬴慕龙不明所以,将剑接过以后,猛然发现,这把剑,是元灵仪的幼茧。
小侍从说道:
“国主.......国主她......”
“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