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上剧斗已经持续了半个多的时辰,神遂宫一方虽然占据人多优势,但一来合围之计被莲花堂所破,二来几位领头的尊王或死或伤,便总要显得有些锋芒乏力;丐帮一方虽然有诸多高手苦苦支撑,奈何势力单寡,却也见不到任何迅速翻盘的希望。
照此看来,场面便仍然是焦灼之状,或许一切变数,皆要寄托在那行将打破场上平衡的宝相僧身上了。
的确,宝相僧若真大发神威的败退千岩道人和常胜之,丐帮一方便就再无得力之辈能与神遂宫抗衡。一旦如此,丐帮便就要失去眼下维系场面的唯一依仗,落败就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可是宝相僧却只纠缠于和千岩道人的比试当中,至于那带伤痛揍各路尊王的常胜之,他却无心去理会了。
千岩道人虽也极为佩服眼前这个藩僧对手,但他有离奇掌法在手,又得能够大为减少损伤的护体神功加持,便也不惧与他长久相持。而更重要的是,只要他能困住宝相僧不往别处发威,那么丐帮一方终究还可与神遂宫僵持抗衡。
如此一念,千岩道人便遣尽平生所学来与之周旋,而宝相僧见得对手也已将各式绝学倾囊相示,遂更要精神抖擞的奋战过来。
只是千岩道人终究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宝相僧的《大乘密宗心法》能行源源不断的回补内力,便就如一座永动机般不得消耗。反观千岩道人自身,纵有奇绝招式能与之平分秋色,却也终要耗得个精疲力竭之时。
千岩道人和宝相僧猛烈交手二百余招后便要暗觉力衰,再一百余招后他就更要觉得力不从心了。而作为对手的宝相僧,不仅丝毫未见懈怠,劲力勃发处犹要更显从容自如。
千岩道人既无法以奇招伤他,又不能长久稳定的和对手比拼消耗,落败似乎就是不能避免的事情了。
千岩道人自知压不住宝相僧,便连要呼唤其他人来帮忙,但场上无论是石峰老人还是莲花堂的其他长老,皆不足以给对手制造压力。万般无奈之下,石峰老人便重呼常胜之来帮忙。
常胜之领教了宝相僧的厉害,亦知绝非他敌手,便终是不肯照做。
常胜之不去,莲花堂的另外两位长老也要被宝相僧各个击破了,便就是石峰老人,亦因招架不住而频频落险。
宝相僧此战一举牵制住莲花堂所有的高手,神遂宫一方便可更为从容不迫的去与丐帮及别派高手周旋,而司空野渡和各尊王营主齐齐发力,便就是常胜之也要抵挡不住了。
场上形势终于不可逆转的倒向了神遂宫一方,双方再杀片刻,丐帮一方就因死伤过重再无任何翻盘之可能了。
神遂宫一旦得势,莲花堂的处境便也愈加艰苦:那些击败丐帮弟子的神遂宫部众开始集中对付莲花堂弟子;而千岩道人师兄弟亦因久战不支要落入下风。
宝相僧见此战胜利在望,便一再勃发加劲,终于迫得那千岩道人也要遁走当场了。
神遂宫和宝相僧俱得场面上的压倒性优势,便终要合力一举击垮对手。山谷中的包围圈越缩越小,丐帮、莲花堂能战之人亦越来越少,照此情形下去,阵中这些前来攻打神遂宫的两千多人马非要全军覆没了不可。
却此时,山那边忽有一个白衣身影疾闪而过,便一入场就将剧斗之中的司空野渡和常胜之分隔开来。
二人扭头一看,这才知道是萧让来了。
萧让却不管他们反应,只凭剑气之能再将周遭对阵双方隔离开来道:“大家且先住手。”
众人慑于这强劲剑气,又惊他呼喊声中的澎湃内力,一时间便都要发起楞来。
常胜之自知此战受挫,便巴不得有人能来救驾;但神遂宫一方胜券在握,却怎么也不肯让外人搅了局。
如此,司空野渡和各路尊王便纷要怒向萧让了。
萧让却无心与之斗嘴,因为他还要止住尚在那头恶战的千岩道人和宝相僧。
只见萧让以一路屡尘功闪身而至,罢了又左右各发一掌,却正好分别袈住了各自发狠的千岩道人和宝相僧了。
二人才一和萧让对上掌,就都要觉得面前似有苍劲无比的内力在横阻,而待萧让再一猛然发力,他二人便都要迫得急撤开来。
宝相僧见是萧让来阻,便气不打一处来的喝道:“萧少侠,你何故要来阻我?”
萧让只收起酸胀的双掌来说道:“我非是要来阻你,我是要阻止这场无谓的杀戮。”
宝相僧见阵前所有人都停下手上活儿在望自己这边观望,便急的又要向萧让发招攻来。但萧让却看也不看的回以一指,正好逐着他《焚天掌》之细微破绽处一举得手。
宝相僧受他一指,便当即觉得胸口似被锐器戳伤了一般,却是怔着再不敢胡来了。
千岩道人却低着头不敢看萧让,在他心里,能有这般造诣之人,除了自己那位了不得的叔叔之外,却还有谁人能够办到?
萧让见众人皆已停住杀戮,便当即返回到常胜之和司空野渡之间,罢了才高声说道:“我有话要和常帮主及司空护法讲,期间谁人胆敢动手,我也只有提剑杀之。”
众人见识过萧让的上乘武功后,便也相信他是说得出就做得到。如此,原本在四下打斗的双方便都要偃旗息鼓下来。
宝相僧自不甘于此,但千岩道人却径直走到常胜之身后说道:“我莲花堂四大长老皆已身负重伤,教中弟子更是死伤无数,我便先撤回去救人为先了。”
语罢,千岩道人便扭头仓促离去,却再不管常胜之是否答应了。
宝相僧觉得此战意犹未尽,自不肯千岩道人就此离去,但石峰老人却恨道:“你尽管放马过来,我也正好看看萧让刚才的说话算不算数。”
石峰老人话语未落,萧让便回过头来说道:“如有人现在动手,我绝对不屑在此多杀一人。”
宝相僧几番吃过萧让苦头,自然相信他有此能力。如此,宝相僧也只得恨恨的望着莲花堂的人从面前逐个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