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利克,你听好了。”
琳达的声音冰冷而清晰,每一个字都像是锋利的刀刃,直直刺向艾利克的心脏,
“我当初之所以选择嫁给你,只是因为你可以给我带来权势与财富。我对你没有真心,也不在乎你对我有没有真心,现在我和你过累了,你也该从这场梦中醒来了。”
可怜的丈夫闻言,脸色逐渐变得苍白,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琳达,他试图从琳达的神态中找到一丝欺骗的痕迹,但得到的只有近乎陌生人的冷漠与疏离。
“我不相信,琳达,”他顿了顿,声音诡异的平静下来,“这么久以来,就算是条狗也有感情了,你陪我生活了那么长时间,我不信你对我没有爱。”
琳达笑了:“爱?那不过是你们男人愚蠢的幻想罢了。对我来说,自身利益永远高于一切。不过,你不想分是不是?”
她忽然起身,手指揪着男人的领口,眼神危险,“那你就帮我重振赫尔西斯,你不是已经快把那老东西逼死了吗,正好换个事做……”
修长白皙的手指划过红唇,语调温软得像是情人间的爱语,“我和妈妈还等着呢,艾利克,如果你不能,那就放我走,我要去物色新丈夫。”
艾利克闭眼,声音低沉沙哑,“我不可能帮你——怎么,你准备找的新丈夫有这个能力?”
“哈,当然不是,我睡腻你了,想换个新口味,别人行不行得再说,你不行不是吗?”
琳达抵在男人起伏不定的胸膛,笑容愈发肆无忌惮,她用力推开男人,语气又轻又缓,“别提你我之间虚伪恶心的回忆了,艾利克,告诉我你的答案。”
“……伦萨城里除了我,没人会愿意为你花这么多钱。”
“噗哈哈哈,”琳达红唇微张,笑容嘲讽,“这么多年我早就捞够了,艾利克,你明知道我对你的爱不屑一顾,你就这么贱吗,非要上赶着找骂……”
“够了!”艾利克低下头,沉默了片刻,缓缓地从喉咙深处挤出几个字,“如你所愿,赫尔西斯小姐。”
“谢谢你放过我,对了,你送我的东西我可以带走吗?还有我妈妈现在住的别墅。”女人笑容恶劣,两只手握在一起,却又那么认真。
艾利克疲惫地捏了捏眉心,道:“……那是你的东西,我不会再管你了。”
“砰!”
大门在身后被用力关上,琳达的笑容顷刻间消失,她紧抿着唇,缓步向门口走去……
庄园门口的马车依旧停在那儿,戴着银灰色斗篷的车夫沉默地低着头,谁也不知道藏在阴影里的面孔长什么样。
“你说什么!”
卡修斯眉头紧皱,猛地拍向桌面。
原本贴在他耳侧的仆人下意识离远了些,后背隐隐有了湿意。
“回,回家主大人,上次调查时有个警员和庄园里的一个花匠长得一模一样。”
“哈,上次,那是多久之前的事了!”卡修斯气得拔高音量,再也维持不住那副儒雅的面具,“我不是让你派人每时每刻都盯着他们吗!?当时为什么不说!”
那仆人冷汗一层一层从额头往下掉,他战战兢兢道:“那人中途去了趟私室……他们长得太像了,而且,出去的时候人数也没有变。”
“那你当时长得一模一样,为什么不说!那个花匠就是安东尼插在我们克拉克的钉子!”
那人哆嗦着唇,一个字也蹦不出来,身体也僵在原地。
卡修斯危险地睨了他一眼,语气加重,“怎么,你想当个哑巴吗?”
“不,不是的,家主,请你原谅,我,不,他们前几次盯着警察厅的人,全程什么都没发现,就,就放松了警惕。”
那人咬紧牙关,一字一句跟烫嘴似的,说也说不明白。
卡修斯却没这个耐心了,他冷笑着直接打断:“所以你们就只对个人数了吗!?”
“哗啦——”
骤然拔高的声音惊走了窗台停留的乌鸦,那浑身漆黑的鸟转了转脑袋,扑腾着翅膀又撞到了已经爆出零星绿芽的树枝。
卡修斯的注意力瞬间被那声难听的啼叫声吸引,他有些过度紧张了。
怒气爆发又被中途打断,他也泄了气。棕绿色的眼珠缓慢滚动,他扭头看向被他吓得冷汗直流的下属,开口道:“去窗口看看有没有人偷听。”
“可,可是先生,这里是二楼……”
下属被那双泛着幽光的眼睛盯着,话没过脑袋,直接从嘴里窜了出来,然后在下一刻又被暴力打断。
卡修斯怒气值又在上升,他斥责道:“二楼又怎样!?就是因为你们想当然,态度随意才会造成这么严重的错误!让你看就去看!”
“是!”下属一边喊着,一边连滚带爬就冲向窗外。
他推开窗,两只手扒着窗台,探头出去看。
就在这时,后背处突然被人用力按压,他瞪大双眼,下意识惊叫一声,两只手死命抠挖。那股压力却又在下一刻迅速消失,他蹬着墙边连十几步,浑身虚脱地跪倒在地。
“害怕吗?”卡修斯的声音悠悠响起,皮鞋踏在毛绒地毯上,一切脚步声都被吸收殆尽。
那双精致的手工皮鞋停在仆人眼前,他喘着粗气,惊恐抬头,望进了一双冰冷的眼睛里,他听见他的主人说:
“怕什么,态度随意些,这里是二楼,摔不死人的——你想试试吗?”
卡修斯垂着头,居高临下地睨着他,语气轻蔑。
“不,不,家主,我错了,求求您,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会,我会做得很好的。”一个大男人在卡修斯面前呜咽出声,满脸的绝望悲切。
“啧,”他叹了口气,皮鞋底直接踩在了男人的脸上,“我不喜欢听人说废话,最后一个机会,告诉我,你抓住了那个花匠。”
五官被踩得狰狞的仆人浑身一震,立刻软倒在地,空气中有淡淡的腥骚味,卡修斯目光嫌恶,感觉自己的皮鞋底都被弄脏了。
“所以,你连自己最后活命的机会也没抓住,啧啧啧,真可怜啊。”
他叹息出声,满眼的悲悯。
他缓慢地走向座位,声音平静:“没关系的,我是一个仁慈的家主,告诉我,你想怎么死?我会帮你安排好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