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店里没多久,小东又过来,问我手头方不方便,方便的话让借一百块钱给他。
虽然我不太认同小东的人品,但该帮的忙我还是要帮的。我知道他刚开始做事,需要买不少床上用品和日用品,在广东这个地方,身上没钱可真寸步难行。
我借了二百块钱给小东,不是我要装大方,而是我不想他隔三差五来找我,经常跟不同三观的人打交道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
晚上,桂香又打电话过来,说砖瓦厂已经建得差不多,再过半个月就可以开工,已有不少村里人跟她主动示好,想到砖瓦厂做工,得知小根造我的谣,连自己亲姐姐和亲弟弟的清誉都不放过,这些村里人都纷纷大骂小根不是人。
桂香得意说,别看小根平时挺会装的,可他没钱,不能给村里人带来啥好处,村里大多人都会愿意帮我们说话的。
我并不觉得这是啥值得高兴的事,若不是小根咄咄逼人,我根本不想跟他有任何矛盾和过节,因为无论谁输谁赢都会让父母难做。
周六晚上,我到沙尾去看投影,遇到小梅,小梅的变化让我大吃一惊,以前朴素的她,现在不但打了鲜亮的口红,还抹了指甲油,连两条眉毛也画的跟妖精似的,特别是她身上穿的更少,上身是一件紧身短袖,肚挤眼都露在外面,下面是一件超短裙,短到屁股都差不多露在外面了。
一副典型小姐的打扮。
我问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小梅不屑对我说,亏你还在深圳待了这么多年,思想还这么老土,天气这么热,难道穿少点你也看不惯。说完不再理我,径自离去。
看着小梅有些做作离去的背影,我心里暗暗摇头,很为小梅惋惜,不知尚荣现在在老家,有没有想到因为自己的一时自私和始乱终弃,竟然会让一个女孩为之自暴自弃。
花了两块钱买了票,又在旁边小店买了一包双喜烟和一瓶五百毫升的可乐,我这才进了大家乐投影室。
因为时间还早,里面的人并不是很多,荧幕上正在当着陈慧娴的演唱会,陈慧娴穿着一身大红的连衣裙蹦蹦跳跳显得十分可爱,歌声自然也是非常动听的。
陈慧娴是我最喜欢的粤语女歌星,特别是她唱的《千千阙歌》更是让我认为这是粤语歌曲的天花板。所谓的千夕之争只是一个笑话而已。虽说梅艳芳的《夕阳之歌》拿了当年的白金奖,但靠黑幕拿到的奖励根本没有任何价值,偏偏很多梅艳芳的许多脑残粉还沾沾自喜说这就是实力。而这些脑残粉却忘记自己追星的初衷,在国内,这种无知的脑残粉数不胜数,这些人没有自己的分辩能力不说,甚至还总觉得自己认为对的就是真理,若跟这种无知的人较真,非能把你气得吐血不可。
听完陈慧娴的演唱会,又开始放两集《小李飞刀》,也不知为何,这些武侠剧在家里看电视时不觉得如何好看,在投影室里看感觉又不同,感觉剧情跌宕起伏牵动人心,看来好的影像设备就是可以给人带来不同的感受。
刚放《小李飞刀》没多久,竟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竟然是温红和一个男的一起进来,坐在我前面靠右的位置,可能是投影室里比较暗的缘故,温红并没有看到我,只顾着嘴里吃着五香瓜子,还一边跟身旁的男人有说有笑,话里话外都透着几分暧昧。
我抽着烟冷眼看着温红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心里既没替小根难过,也没有幸灾乐祸。这种事在现在这个所谓的开放年代简直太正常了。
比如那些杂志上,哪一页没有登着交友信息,甚至连《故事会》这种在全国很有影响力的刊物也不能免俗。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欲望不再像以前那么遮遮掩掩,只要双方稍有意思很容易便可以来次深入交流。
就拿跟我好过的女人来说,就没有一个所谓的贞洁烈女。我虽然得到桂香第一次,但我并不是她的唯一。金红是我的第一个女人,也为我生下欣儿,可在欲望的驱使下,她同样一次次跟别的男人偷欢。至于茶香苗梅跟我起初也互有好感走在一起,但只是人生的一次偶然邂逅而已。至于芊芊这样的红尘女,不说也罢。
我们都是凡人,都不能免俗,没有所谓的谁对谁错。我突然记起以前看过的一首凡人赋,写的颇有意思。《凡人赋》全文如下:
落地耕农之家,天无异象;
父母识字略过百,茅屋三间遮风雨;
几亩瘦田刨食,苟活幸存;
八年学堂混个初本,弃笔从戎未建功勋;
虽命比纸薄,心恨天高;匍匐人间,百折不挠;
隐入烟尘,偶得逍遥;学富虽无五车,却喜舞文弄墨;
居干市井,窥视庙堂;偶尔故作高深,装模作样;
人前不敢卸下伪装,人后不敢直视内心肮脏;
做好人不能由始及终,行坏事不敢彻底放纵;
贪财又恐世俗不容,好色时常胆怂;
既非混世魔王,也非盖世英雄;见庙烧香,遇佛也拜,酒肉均沾;
放生时慈悲为怀,杀生时手起刀落;
既辜负了观音,也辜负了如来;
蹉跎半生,无傲人过往可寻;
展望未来,亦缺少年雄心;
苟且红尘偷生,虚度年华光阴;
愧疚为人子,未能尽人之孝行,让父母安心;
不安为人父,未担起父之责任,承子女欢情;
自责为人友,未对友肝胆赤诚,空叹世间知己难寻;
此生为人,实属意外。
男人的手很快放在温红的肩上,温红仍旧继续吃着她手里的瓜子,她丝毫没有阻止男人的动作不说,她的身子也向男人靠了过去,可能是为了男人更方便地摸她吧。
想清清静静看次投影都不行,我起身悄悄离去。
出了投影室,外面路上竟然湿漉漉的,看来刚才下过一阵雨。
经过工业区宿舍楼下时,我仍不忘看了看五楼以前阿芳住过的宿舍,里面亮着灯,可惜阿芳和阿琼都已经不在了。
也不知阿琼去了哪里,我心里有些后悔,后悔没有及时将阿琼拿下,人就是这么矛盾,有机会时总喜欢用道德标准规范自己,让机会一次又一次错失,待彻底失去机会时,又懊悔自己当时太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