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雀把丫鬟摁在地上,扯了她的衣裳,手起刀落。
眼见刀尖已划破了皮肤。
鲜血立刻流了出来。
宋云缨幽幽道:“本宫知道你是跟沈家签了死契的。可你弟弟妹妹呢?你忍心他们为奴为妓吗?”
刀雀把带血的布料仍在地上。
那丫鬟瞪大了眼睛,这是她弟弟妹妹的贴身衣服,她大喊,“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宋云缨眯着眼睛,“怎么样就要看你说不说实话了。”
宋云缨勾勾手,刀雀又要对这丫鬟动手。
眼看动了真格。
“我招!”丫鬟吓得浑身发抖,连声求饶,“王妃饶命,我招还不成吗!”
刀雀这才松手,让她跪在宋云缨面前,“敢说一句假话,当心你的舌头也保不住。”
宋云缨见震慑的效果已达到,“想活命,就老实交代,邬三小姐的事是谁指使的?”
丫鬟嘴唇嗫嚅着,“只怕我说了,你们也不会管。”
刀雀:“少废话,说!”
丫鬟道:“你们把我抓来,不就是冲着我家主子吗?但她可是皇后血亲、穆小公爷的嫡妻,就算我招了,你们杀的动吗?”
见丫鬟还嘴硬,刀雀直接把她的右臂拉脱臼。
“再有一句废话,我废了你另一条胳膊!”
丫鬟痛得高声求饶,“是我家主子去南郊买了迷罗花,又让我把东西交给陆姑娘,让她在邬家宴会上见机行事……”
“你胡说!”陆梦蝶脸色骤变,扑到那丫鬟身上,“是你主子黑心烂肠,与我何干?”
那丫鬟才不怕陆梦蝶,嘴角挂着血冷笑着,“我家主子说得对,就算东窗事发,拉你们王府的人当个垫背也是好的。”
宋云缨明白。
沈娇娇拉陆梦蝶下水,无非是盘算着宋云缨会投鼠忌器,就算查到真相,也会顾念表亲,忍了这口气。
这样,沈娇娇一则可以报复邬家,二则可以让誉王府吃瘪。
而陆梦蝶那边,也可以成功甩掉汪家的亲事。
一举三得。
正因如此,沈娇娇和陆梦蝶才狼狈为奸,勾连在一起。
宋云缨冷冷地看着陆梦蝶,“你还有什么话说?”
“我……”陆梦蝶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宋云缨目光如刀,“梦蝶,我本念在你我姐妹一场,想帮你寻一门好亲事,没想到你竟如此蛇蝎心肠。为了一己之私,不惜毁了汪、邬两家的清白。”
什么都不如当面对峙来得直击人心。
陆梦蝶此时跪在地上,泪流满面,“表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吧!”
宋云缨眼底恨意渐起,“原谅?你害得汪母自尽,汪哲入狱,邬家祖母病重垂危,你让我如何原谅你?”
陆梦蝶哭得更厉害了,“表姐,我是被沈娇娇的花言巧语骗了,是她说,汪哲一介酸腐儒生,不堪托付。我要是嫁过去只怕这辈子就毁了。我真不是存心害他的。”
“不堪托付?汪哲是科举进士,天子门生,仕途大好。难不成你是宫里的公主娘娘,眼高于顶,还觉得他配不上你吗?”
宋云缨怒其不争:“退一万步讲,你不想嫁他,跟我说就好,我还能逼你不成?”
“我……”
“你以为沈娇娇为何会找你?不过是因为你好骗好利用。你听她的,那是与虎谋皮。她出了事有国公府和皇后保她,你有什么?”
“表姐,我是你身边的人……”
“你这会儿想起我这个表姐来了?下药的时候,不是挺有主意的吗?”
陆梦蝶早已泣不成声:“我……我一时猪油蒙了心,表姐,你救救我吧。”
宋云缨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已是一片冰冷:“邬家和汪家死的死,伤的伤。你闯下这弥天大祸,我救不了,你自去应天府衙说明吧。”
“表姐!你是誉王妃,皇亲国戚,你一定有办法的!”
“皇亲国戚如何?你当我在这徽京城一手遮天,无所不能吗?我头上还有王爷,还有皇上,还有朝廷律法!你懂不懂啊。”
陆梦蝶死死拽着她的裙角,“我不能去府衙,我是你表妹啊,你难道忘了,当初我娘是怎么把你从鬼门关救回来的吗?你不能丢下我不管啊!”
“正因你是我的表妹,我才要及时点醒你。”宋云缨挣脱她的纠缠道:“若是平日你与人吵嘴,打砸东西,都不要紧。若是烂了心肠,坏了德行,谁也救不了你。”
陆梦蝶如坠冰窟,她没想到宋云缨竟如此绝情。
她终于明白,自己从头到尾都只是别人的一颗棋子。
宋云缨站起身,对刀雀道:“把她们两个送去应天府衙,告诉府尹大人,人证物证俱在,请他务必秉公执法。”
刀雀应声,准备押着人去公堂。
“表姐!”陆梦蝶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人也变得癫狂起来,“你好狠的心!”
宋云缨冷冷地看着她。
只见陆梦蝶挣脱束缚,跪在地上,“我若上公堂,还能活命吗?”
宋云缨叹气,“你终归不是主谋,丢不了命。若打板子打伤了,我给你治。若判了流放,千里之外我也会托人照顾你。但犯了错,就要认罚,这是公道。”
“好一个公道。”陆梦蝶撕心裂肺道:“我懂了,你就是恨我,恨我惦记过姐夫。我若上了公堂,废了残了,姐夫再也不会看我一眼,这样你就彻彻底底的赢了!”
宋云缨见她如此执迷不悟,也是可笑,“我从不恨你。男人都那么回事,不值得费心伤神。”
“虚伪……”
她总是这样轻描淡写。
显得别人的歇斯底里是那么可笑。
陆梦蝶把心底的怨气说了出来,“你不就是怕姐夫瞧上我,嫌我碍眼,才上赶子要把我嫁出去。说得这么冠冕堂皇,都是为了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