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一个只有聚灵初期,且并无任何阅历,只一味骄横的人来说,此刻离开结界,只会成为他人的负累。
“碧落,快去取来!”辰瑶开口催促,声音里隐隐带了三份怒意。碧落不敢再犹豫,转身进去打开首饰匣,取了龙睛凤尾镯来。
此物本是弥纶界无量山的一块璞玉,后被飓风吹落沉于弥天河底,经万年河水冲刷砂砾打磨。乍看之下并无什么奇特之处,但在阳光照耀下便会现出一环环的七色花纹,细看之下,外侧是一对龙睛,内侧则是一条凤尾。
丁甲特意从琅玥阁诸多宝物中为辰瑶挑了这支龙睛凤尾镯,既是对她的偏爱,也别有一番深意。
接过龙睛凤尾镯套在左手腕上,有不易察觉的刺痛传来。紧接着,一滴鲜血落在凤尾花纹之上,化作一抹血色后绽放出耀目的七彩光芒,辰瑶知道,这是龙睛凤尾镯认了她这个主人。
“师姐!”阮恬依旧不肯放她出去,“即便你有宝物在身,也难敌那些鸩蛇的毒液。”
“可是,他快撑不住了!”
辰瑶的目光落在院中的尧衡身上,此刻他脚下的蛇尸碎肉已经堆的如小山一般,墙外仍旧还有源源不断的鸩蛇爬进来。双拳难敌四手,尧衡倚在损耗灵力,长久下去只怕会落了下风。到那时,只消一滴毒液便会要了他的性命。
“可是,可是只要我们再坚持一下!”阮恬亦想到了整件事的关窍,“宫泽胆大妄为,他可以为了一己之私不顾宫家,可宫德庸不会!待宫德庸前来,宫泽自然会收手,那时我们就……”
“呵!”辰瑶不屑的轻笑一声,微微挑眉,“你觉得,我是可以随意欺辱而不用付出代价的吗?他宫泽一而再再而三的对我出手,我若隐忍不发,他只会觉得我无用。虽说被狗咬了,总不能亲口咬回去,但这种会咬人的狗还有何留下的必要,不如宰了!”
最后一个字出口,辰瑶已经拔出长天离恨钩,飞身出了结界,落在尧衡身后不远处。
她的出现让那些攻击尧衡的鸩蛇立刻调转了方向,露出尖利的毒牙朝辰瑶猛扑过去!
寒光闪过,便有七八条鸩蛇死在长天离恨钩下,尧衡见她不要命的出了结界,眉头一皱呵斥道,“你来添什么乱,回去!”
辰瑶歪头冲他调皮一笑,又有两条鸩蛇被拦腰斩断,“尧先生,你这么说可太不近人情了,我可是来帮忙的!”
“我不用你帮忙,回去!”尧衡手中的拓荡不断有粘稠恶臭的蛇血滴落,“你待在结界之中,便是帮了我的大忙了!”
“此言差矣!”辰瑶一个转身,与尧衡背靠背各守一方,“我若不出来替你引开那些鸩蛇,你怎么有机会去秋毫斋外面擒了那个幕后真凶来!拿住了他,我们才能活下来!”
尧衡心头大震,继续留在秋毫斋,撑到宫德庸回来便可脱困。而此刻若立时出去擒了吹哨之人,既能人赃并获,又能解了眼前的危机。只是,如此一来便要留辰瑶一人对付这些鸩蛇,她,真的可以吗?
“放心放心,我还有这个!”辰瑶冲他晃了晃左手戴着的龙睛凤尾镯,果然,七色霞光所到之处,鸩蛇迫于强大的神力节节败退不说,原本堆积在地上的蛇尸毒血也消失不见,似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抹去一般,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
“你只需撑住半柱香的功夫,我去去就回!”
尧衡从蛇群中一跃而起,落在墙头之上谨慎张望,立刻看到秋毫斋对面一棵大树背后有一道紫色身影鬼鬼祟祟。他依稀记得,今早晨起时这道身影曾出现在秋毫斋中,而她走后,辰瑶便觉不适,不停的打着喷嚏。
“妖孽,受死!”
尧衡大喝一声,一剑直刺那道身影。催促鸩蛇进攻的呼哨声顿时停了下来,紫药眸中杀意更浓,闪身躲过这一剑,衣袖中顿时有两道绿色影子飞出,竟是一对一尺来长,湛清碧绿的毒蛇!
剑气划过,一条毒蛇身首异处,另一条见势不妙立刻调转方向,爬回紫药身边,被她重新收入袖中。
“你是蛇族?”尧衡看着紫药那对瞳孔狭长的眼睛,“我早该认出来的。说,你究竟受何人指使!”
紫药掩嘴媚笑,“尧先生说什么,奴家可听不懂,什么蛇啊鼠啊的,人家好怕呢!”她轻摆腰肢,柔若无骨,媚态天成,难怪宫泽会不顾礼法将她收在身边。
“事到如今还想狡辩!”尧衡心知紫药不过是受宫泽指使,背后之人并未现身,显然宫泽留了一手,“只是,将你一个弱女子推出来挡着,咱们这位宫家少主还真是不懂怜香惜玉!”
“你胡说!”紫药立刻否认,“你污蔑我一人也就罢了,这件事又与公子何干?哼,难道尧先生是要仗着昊灵院的势,欺辱我一个弱女子吗?”
“弱女子?”尧衡听了这三个字,不觉好笑。他突然发难,身形晃动来至紫药面前,拓荡剑尖挑开她的衣领,露出大片雪白娇嫩的脖颈来!
“啊!”
紫药故意发出一声娇嗔,非但没有避让,反而脚下一软顺势靠在尧衡肩头,吐气如兰,“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坏,轻薄人家!”
此刻若是有旁人望去,树叶掩映下,似是一对有情人缠绵缱绻,依依不舍。但若细看便会看到,一条鸩蛇正悄无声息的缠上尧衡,让他不能轻易动弹。
“尧先生果然是个有趣的人,不过,紫药要告诉你一件不怎么有趣的事。那就是,和你同来的那位上使恐怕,嘻嘻!”她转头看向秋毫斋,满面得意,“尧先生可真狠心,留上使一人对付那么多的鸩蛇,若是不小心被咬上一口,那就……”
尧衡心头一颤,急于摆脱这个蛇蝎一般的女人。握住拓荡的手向外翻转,拨开爬上来的鸩蛇,另一只手抬起落下,击中紫药纤细的脖颈。她未来得及叫喊出声便软软的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