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瑶姑娘!”不是神咬紧牙关跃身而起。浊息恶毒凶猛,数量又如此之多,并非辰瑶这种姑娘家可以承受的住的。即便她有本事救治被浊息所伤之人,此刻浊息缠身,也难免落了下风。再三思量,不是神觉得,他不能继续旁观,应该出手帮她一把才是!
“姑娘莫怕,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一股诡异的灵力强行注入辰瑶的经脉之中,有了外力的刺激,辰瑶被封住的五感中闻、触两感恢复了大半,顿时信心大增。奈何,此刻的辰瑶就像一个无底黑洞,再多的灵力填进去也会在转瞬间与浊息的力量相抵消,如泥牛入海消耗殆尽。
时间拖的越久,不是神的脸色就越加苍白。凭他那点微末道行,只怕不出一时三刻,就会耗尽全身的灵力,力竭而亡。
“咚,咚!”
虹霄向后退了两步,蓄起全身的力量猛的发力,朝着紧闭的无挣凡牢大门撞了过去。剧烈的碰撞让虹霄浑身一震,眼前一花,向后跌去,撞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还是我来吧!”
尧衡温厚而不带一丝波澜的声音自身后传来,随即虹霄被无情的推向了一旁。眼见尧衡手中的拓荡释放出数道耀眼光辉,在那些光辉面前,镌刻在铁门之上的人物图腾纷纷退后,仿佛惧怕其中的力量一般瑟缩起来,紧闭的铁门也因此自动敞开一条可以容人侧身通过的缝隙,不等尧衡招呼,虹霄已经钻了进去。
“停,停下来!”
有了不是神的灵力相助,辰瑶很快就能出声了。她吃力的想要阻止对方继续下去,却只能艰难的说出这几个字而已。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头顶的一层传来。辰瑶听的很清楚,是两个人!
“一定是尧衡!”辰瑶猜不出另一个人的身份,却笃定来救自己的人中一定有尧衡。心底紧绷的弦猛的一松,这一路上的经验告诉辰瑶,只要有尧衡在,她就不会有事。
可就是这一松,浊息立时发起更猛烈的攻势,瞬间占领了辰瑶的身体,顷刻间,辰瑶身后的人形浊息趁虚而入,自七窍中快速侵入,眼底最后一丝白色也消失不见了。与此同时,尧衡和虹霄也赶到了。
“辰瑶!”
眼见辰瑶完全被浊息所掌控,失了神智,虹霄又急又怒,向前迈出的脚步却迟疑了起来。他深知这浊息的厉害,两界山的裂缝中浊息比起眼前所见不足万分之一,已经害了那许多百姓,无挣凡牢中的浊息,足以让七界生灵涂炭!
“别过去!”尧衡适时拦下了虹霄,“浊息厉害,你留下来照顾五神。”不是神已是强弩之末,尧衡不忍见他散去一身灵力,轻抚一掌,让不是神暂时失去意识,又交代虹霄将昏迷的五神挪到上面一层,这才转身看向辰瑶。
黑色的蛛网已经完全覆盖了辰瑶洁白如玉的肌肤,浊息吞噬了她眼中所有的光彩,此刻在他面前的,再不是那个古灵精怪却又仗义善良的女子,而是彻彻底底沦为了浊息的傀儡!
“辰瑶!”尧衡向前一步,盯住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知道你可以!”
多年前的一战让尧衡明白浊息是多么的强大而难以战胜,即便此刻他愿意倾尽所有出手相救,也未必能从浊息手中夺下辰瑶的性命,反而会在争夺中伤了她。想要保她周全,只有靠她自己!
“我知道,你可以!”
尧衡攥紧拳头,反复呢喃着这一句,声音越来越轻,可此时的辰瑶却听的清清楚楚。
“尧衡,是你吗?”
知道他就站在不远处,充斥在辰瑶身体每一处的焦虑、恐惧和不安都在他的轻声呼唤中化为乌有。身体里的灵力陡然大增,辰瑶的眼皮剧烈抖动,终究还是缓缓闭上。
忽然,辰瑶再次睁开眼,眼中的墨色尽数褪去,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球。而在她身后的浊息翻涌的更加强烈,愤怒着咆哮着伸出无数鬼手般的触角,疯狂的朝着每一个角落蔓延。
霎时间,无挣凡牢的最底层的每一道缝隙和每一丝空气都被浊息所占据。拓荡在浊息靠近的霎那释放出一道白光,将尧衡与浊息完全隔离开来。而被尧衡留在这一层的三道金色光柱也在同时将通向上一层的阶梯封的密不透风,无论浊息如何似野兽般的撞击,都无法撼动分毫。
“辰瑶!”尧衡在一片黑暗中大声呼喊,声音被浊息所阻隔,根本传不到辰瑶的耳中。包围着他的白光仅仅能照亮身侧的方寸之地,尧衡挪动脚步,想要更靠近辰瑶,却发现拓荡造出的结界被浊息团团围住,他被困住了。
眼睁睁看到尧衡被浊息困在其中不得脱身,随时都有性命之忧,辰瑶仅剩的一点理智也不复存在了。她恍然发现,不知何时这个和自已一样喜欢穿白色,冰冷如冬日寒风的男人已经走进了自己心里,与四位师父一般,成为了她在这世上为数不多的亲人。
自记事起,辰瑶从未感受过来自血脉亲缘的温暖,更不曾知道该如何去爱一个人。她只知道,对她来说,院主和四位师父对她倾尽心血,而她就该涌泉相报。可是,在尧衡身上,她感受到了另外一种截然不同的感情。
那种若即若离无法割舍,一颗心只牵挂在一人身上的感觉,让辰瑶常常患得患失。她疑惑,懊恼,但眼见尧衡深陷困境,这一切的一切只化作愤怒之火,让她双眸之中也多了几分血色!
“你,你要做什么?”感受到辰瑶的愤怒,浊息似乎有些慌了,“快停下,停下,不要做蠢事!”
辰瑶对浊息的咆哮充耳不闻,手腕上的龙睛凤尾镯与辰瑶体|内的金丹相互呼应,两股完全不同的灵力交织在一处,形成一股让浊息也为之一震的力量,将它推向地脉深处!
“啊!”
辰瑶身侧一丈开外,浊息犹如无处存身的游魂不断徘徊,却无法再向她靠近半步。亲眼见到这一幕的尧衡非但没有感到一丝欣慰,反倒将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