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安小心翼翼用热水打湿了毛巾,轻轻擦拭。
泉泠就坐在身后一动不动的盯着他,宴安情不自禁汗毛倒竖。
“淦!”
可能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即使他已经尽力小心翼翼的扶住花瓶,却不知为何突然双手一麻,花瓶落地,瞬间摔得粉碎,那清脆的响声在安静的房间内格外刺耳。
身后的泉泠发出“桀桀桀”的笑声,“小安子,本公主看你是在故意找死啊?”
宴安浑身一激灵,知道自己大祸临头。
他反应飞快,不顾地上的陶瓷碎片“噗通”一声跪下,脑袋直接趴在地上,“公主殿下恕罪!奴才该死!”
膝盖处很快印出一片红痕。
宴安现在明白,执着于跟泉泠讲道理是不可能的。
就算他不是故意的,但这东西就是在他手里碎了,泉泠一定会追究他的责任,与其犟嘴受到更严重的惩罚,不如大大方方认错。
或许……惩罚会轻一点呢?
抱着这样的想法,宴安这次滑跪的很快。
但他还是把泉泠想的过于善良了。
泉泠站起身来,缓缓走到宴安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哼,小安子,你以为简单认个错就了事了?”
“你刚刚摔碎的这一个,可是父王御赐的东西……”
泉泠踢了踢地上的碎瓷片,“损坏御赐之物,这罪名可不轻啊?”
“小安子,你说本公主该怎么惩罚你呢?”
泉泠声音仿佛恶魔的低语,“不如……直接赐死吧?”
宴安身体一抖,泉泠冷笑出声,已经准备喊人。
“来人!把这……”
宴安终于反应过来,泉泠是真的不在乎他的死活!
他拼命磕头,额头撞在地上砰砰作响,“公主殿下,求您开恩呐,奴才真的不是故意的,奴才愿做牛做马报答您的恩情。”
泉泠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本公主可不需要你做牛马,不过看你这么可怜,本宫也不是不能给你个机会。”
宴安心中燃起一丝希望。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泉泠来回踱步,宴安跪趴在地上等待最后的宣判,良久之后,泉泠长叹一声,“就罚你……”
“呵呵呵呵。”
……
直到宴安整个人被架进慎刑司时,脑袋都是懵的。
宴安刚踏入慎刑司,一股腐臭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四周昏暗无比,只有几盏摇曳的油灯散出微弱的光。
墙壁上挂着各种锈迹斑斑的刑具,有的还沾着干涸的血迹。
角落里时不时传来囚犯痛苦的呻吟声,像是来自地狱的哀嚎。
几个身形魁梧的狱卒将宴安重重地扔到冰冷的石板地上,他的膝盖擦破,疼痛钻心。
泉泠慢条斯理地走进来,对着狱卒使了个眼色。
狱卒们会意,立刻拿来一副沉重的脚镣锁住宴安的双脚。
接着,一根粗长的皮鞭蘸了盐水后递到泉泠手中。
泉泠挥动皮鞭,在空中甩出一道呼啸声,然后狠狠地抽打在宴安身上。
宴安疼得惨叫起来,皮肉瞬间绽开。
每一次鞭打,都像无数钢针同时扎入身体。
刚好没多久的后背重新裂开,宴安心中满是绝望,他知道,在这里只能听天由命,而泉泠那恶魔般的笑声一直在慎刑司回荡,仿佛要把他彻底吞噬。
没多久,宴安便奄奄一息。
“公主殿下……这太监好像……”
有狱卒出声询问。
就在泉泠也差点以为他断气了时,宴安眸子猛的睁大,吓了四周的的人一跳。
“你没死啊?”
狱卒们有些意外。
泉泠则是冷笑一声,天命之子哪那么容易死?
就连带着系统的穿越者都沦为宴安的助力,成为他的工具人,宴安怎么可能因为这几鞭子就挂了。
这世上几乎没人能彻底杀死宴安,他总会有各种各样的奇遇,但如果由泉泠来出手直接杀死宴安,恐怕整个世界要么重启,要么直接沦陷。
泉泠当然不会直接杀死宴安,没了他宴安,也会出现张安、李安,那所做的一切都会变成无用功。
她只能慢慢消磨宴安的气运,他所遭遇的每一次险境、每一次刺杀,按理来说都会给他带来更好的资源,就像遇见凤卿尘,不仅成了驸马,还完美错过了北齐内部内乱的时间线,最后白得一个皇位。
但泉泠必然不会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
想到这里,泉泠对着狱卒吩咐道:“把他的脸固定住。”
宴安意识尚存,听到这话心中涌起强烈的不安。
只见泉泠从火炉中拿出一块烧红的烙铁,烙铁尖端散发着令人胆寒的红光。
宴安惊恐地瞪大双眼,想要挣扎却毫无力气。
泉泠慢慢地走近,眼神中透着疯狂与决绝,“我要让所有人看到,得罪我的下场。”
说着,毫不犹豫地将烙铁按在了宴安的脸上。
一阵焦糊味弥漫开来,宴安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那“奴”字深深地烙刻在了他的脸颊之上。
“啊啊啊啊——!”
宴安终于彻底昏迷过去。
泉泠冷漠的注视着低垂着脑袋的宴安,“把他送回去吧,不用医治。”
狱卒们有些疑惑,泉泠的态度有些奇怪。
说他厌恶讨厌这“小安子”吧?她又非得把人接走,若是继续留在这里人又没死成,醒来之后只会遭受更残酷的折磨。
泉泠把人接走了,说明这太监不用遭受后面的刑罚了。
说她对这太监有几分意思吧?她又非得把人送到这里来折磨……
他们看着宴安这张脸,颇有几分同情的味道。
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又爱又恨吧?
泉泠冷冷的瞥了几人一眼,“怎么,你们也想试试这种滋味?”
说着,泉泠双拳合拢,指关节被捏出“咔咔”的声响。
宴安被丢回了自己简陋的住处,伤口无人处理,苍蝇围着他嗡嗡乱飞。
他在昏迷中呢喃着一些谁也听不懂的话,偶尔夹杂着求饶声。
几天后,宴安竟奇迹般苏醒过来。他拖着残破的身子,眼神中多了一种决然。
宴安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子,走向屋内唯一一面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