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祈年的长睫毛微微颤了颤,沙哑的嗓音从喉咙里挤出来,“你弄醒我,我就起来。”
“别闹了!”明月一边无奈地瞪着他,一边坐到床边,抬手拍了拍他的脸,学着昨晚他掰她眼皮的模样,食指和拇指用力撑开他的眼皮。
“醒酒汤我煮好了,在放凉。你快起来喝,我等下要跟阿旺出去一趟广海,后天回来,儿子你照顾。”
傅祈年半梦半醒地坐起来,顺手一把搂住了她,将脸埋进了她的颈窝里,“去广海?我陪你。”
明月没料到他突然撒娇似的举动,微微一愣,但想到今天的计划,立刻摇头拒绝,“不用了,你难得休息,好好睡觉吧。”
其实,她是准备去给他买生日礼物的。他的生日快到了,总不能随随便便应付。而且见沈家人也需要带些像样的东西,计划好的事自然不想让他搅乱。
傅祈年却没打算真的继续睡。
他记得昨晚和韩震霆说好,今天他也是要去广海,他要去见沈家人。他想趁着这次机会表现好一点,争取沈家的认可。不过这事他没打算提前告诉明月,想先留个惊喜。
见他也不说话,明月推了推他,试图从他怀里挣脱出来,“阿旺一会儿就来接我了,你快放开!”
明月刚已经和阿旺去过电话,让他收拾一下就过来接她去广海。
傅祈年却没松手,反而顺势低头在她颈窝处深深地吻了一下,甚至还带着点调皮地磨了磨牙齿。
明月瞬间僵住了,紧咬着牙,生怕发出点什么声音,眼神里满是警惕,“傅祈年,你别乱来!韩震霆应该醒了!”
傅祈年才松开湿润的唇瓣,明月抽出纸要给他擦拭嘴角,他贴了上来,往她脸上蹭得都是他的口水。
明月闭着眼睛,喉咙里的粗话都快压不住了,他抬手抹平她紧皱的眉头,“生气对胎儿不好。”
“.......你很不讲卫生。”明月一字一顿,说完就看见他从枕头里掏出一个丝绒盒子,立马眉眼弯弯,“给我的?”
傅祈年点点头,“打开看看。”
明月激动地打开,是个祖母绿的戒指。
她一眼就认出来,这不是普通的首饰,而是清代的老物件,价格昂贵得离谱。
傅祈年取下戒指,郑重地将它套在她的中指上,声音低沉而认真,“以后,你就是我媳妇儿了,跑也跑不掉。”
明月望着手指上的戒指,脑子里闪过这枚古董戒指的价值,心里默默盘算着这要是过几年有拍卖会,拿去拍卖,几百万起步不成问题。
这戒指是从秘密地库里拿的,他就知道她肯定会喜欢这种浮夸的东西,也知道她此时在盘算什么。
就明月贪财的尿性,他可是一清二楚。
傅祈年抬手弹了下她的额头,“想什么呢?该你给我戴戒指了。”
他手里递过来一枚朴实无华的纯银戒指,设计简单到土气。但明月将戒指拿起来时,意外发现内圈刻着“mooN”这个英文单词,还有一个月亮的图案。显然,这是他特意定制的。
明月抿了抿唇,低着头,摆弄着戒指。
“好好过日子,你以后说什么我都依着你。”傅祈年见她犹豫不决,心疼了下,双手按住她的肩膀,“嗯?”
明月低着头,肩膀微微抖了抖,泪水不自觉地滑落。
她咬着唇,哽咽着说道:“傅宴,我什么都做不好,脾气又不好,又不会做人,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明月想起了傅宴知道她老家澳门的,经常特意跑去澳门给她带正宗的点心;知道她被责骂时带她出去兜风散心;她来例假时,他准备好红糖水。
傅宴对于她像父亲又像见不得人的老姘头。
她讨厌他有理由,喜欢他也有理由。
“就因为你什么都做不好,所以我才喜欢。”傅祈年看着她,眼神里满是温柔和宠溺,“要不怎么衬托出我的优秀。”
他说着,抬起手轻轻捧住她的脸,俯身在她湿润的脸颊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慢慢将她的泪水吻干。
明月被他的动作搞得更嫌弃他了,抓起一张纸巾,“啪”地拍在他的俊脸上,用力擦了擦自己的脸,“傅祈年!你恶不恶心!”
说完,她拿起那枚纯银戒指,粗鲁地套在他的手指上,动作带着点慌乱,随后猛地站起身,转身就走,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再给他。
纸巾轻飘飘地从傅祈年的脸上滑落,落在被子上。他怔了几秒,随即低头看了看手指上那枚戒指,嘴角慢慢扬起一个邪气又满足的弧度。
他目送着那抹落荒而逃的背影,喉间溢出一声低低的笑。
*
明月脚步匆匆,刚走到门口,便撞进了一个宽厚的怀抱里。她一时没站稳,身体晃了晃,下意识抬头,便看见韩震霆伸手稳稳扶住她的肩膀。
他的手掌微凉,语气却带着些许温和的紧张:“没事吧?撞疼了没?”
明月摆了摆手,“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
话音刚落,韩震霆的目光便落在了她手上的戒指上,那枚祖母绿散发着深邃的光芒。他的眼神微微一滞,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像是羡慕,又像是隐忍。
但他的目光很快移开,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他收回手,语气随意地问:“阿年呢?”
“还在房里。”明月答道,随即又看见阿旺走进了院子,转身补充了一句,“醒酒汤我给你们都盛好了,在厨房里。”
韩震霆心里说不上来的熨贴,除了母亲,这是第一个给他煮醒酒汤的女人,尽管他知道明月只是顺带他的份额而已,但还是很高兴。
他抿了抿唇,轻声道:“嗯,谢谢。”
看着明月离开的背影,心头泛起了一种说不清的情绪。那种既近又远的距离,让他觉得温暖又心酸。
*
走进厨房时,他一眼就看到了摆在桌上的碟子和汤碗。那碟子上的三明治,怎么看都比傅祈年的要大一些。他嘴角弯了弯,拿起盘子细细端详。
傅祈年一家三口的碗碟都是统一的一套,而韩震霆的碟子却是单独的款式,青花瓷底,看起来倒有几分特别。
他端起盘子,却听到身后传来傅祈年低沉而危险的声音。
“为什么你的三明治比我的高?”语气里透着明显的不爽。
韩震霆转身,正对上傅祈年微眯的眼眸,那眼神像是一把无声的刀子,恨不得把他手里的盘子劈成两半。
韩震霆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面色坦然,“没有吧,都差不多。”
“差多了!”傅祈年语气不善,走上前盯着韩震霆手里的三明治,目光像要将它拆开核查材料似的。
能不高吗?
明月做一家三口的,食材是平均下去做的,基本上三个人用的料都是一样的。
而韩震霆的是后来重新做的,没有把控好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