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轩带着阿怪走出那扇门后,外面的世界阳光刺眼,与屋内的昏暗形成鲜明对比。
阿怪依旧紧紧拽着林轩的衣角,身体还在微微颤抖。
即便是贺家那些“大人们”都不曾如此疯癫,即便是贺库每次输完钱回来发牢骚,即便是贺库喝个酩酊大醉,把酒瓶砸在“大人们”身上的时候。
阿怪都不曾在他们身上感受到这种奇怪的……情绪亦或是状态。
“阿怪,别怕,已经没事了。”林轩轻声安慰道,眼神中却透着一丝凝重。
“大哥哥,他说的是真的吗?你会不会也变成那样?”
阿怪抬起头,眼中满是担忧。
林轩摸了摸阿怪的头,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不会的,阿怪,我一定会找到属于自己的路。”
……
林轩把这些事抛在脑后,带着阿怪,登上了列车。
这是通往星月市的列车,林轩的故乡,也是林轩大半年前离开的出发地。
列车静静停在站台,银白的车身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属光泽,车身线条流畅而简洁,一排排明亮的车窗整齐排列,像一双双好奇的眼睛。
阿怪站在列车前,仰头打量,眼神里满是震撼与新奇。
她的小手轻轻触碰列车的车身,仿佛在确认这是不是一场奇妙的梦:“大哥哥,这就是你之前说的列车吗?它好大、好漂亮!”
林轩有些无奈的拉回了阿怪的小手,把她拖了回来:“注意安全,不要靠那么近。”
登上列车,阿怪的目光被车厢内的一切吸引。
柔软的座椅、整洁的过道,还有散发着柔和光芒的灯光,都让她感到无比新鲜。
她小心翼翼地坐在座位上,轻轻抚摸着座椅的扶手,感受着这陌生又舒适的触感。
列车缓缓启动,车轮与铁轨摩擦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阿怪一开始还被那启动时的震动吓得身子一颤,紧紧攥住林轩的手。
可当列车平稳前行,窗外的景致如幻灯片般快速向后掠过时,阿怪的恐惧瞬间被好奇取代。
她眼睛瞪得滚圆,紧紧贴在车窗上,鼻尖都被压得有些扁平,嘴里不时发出“哇”的惊叹。
远处大片金黄的油菜花田,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好似一片金色的海洋泛起层层波浪,阿怪兴奋地指着叫嚷:
“大哥哥,你看,那片金色的地,像不像仙女洒下的金粉!”
列车经过一座横跨山谷的大桥,桥下幽深的山谷和奔腾的河流让阿怪惊得合不拢嘴,双手下意识捂住眼睛,又忍不住从指缝间偷偷张望,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
“这下面好深,要是掉下去可怎么办呀!”
车厢内的设施也让阿怪新奇不已。她看到头顶的行李架,疑惑地问:
“大哥哥,这些架子是用来放什么的呀?”
还没等林轩回答,她又被自动感应的水龙头吸引,反复在洗手池前抬手又放下,看着水流随着手的动作时有时无,笑得前仰后合。
餐车推来时,阿怪的目光被琳琅满目的零食和饮料牢牢抓住,目光在薯片、巧克力、果汁间来回游移,最后盯着一盒彩色包装的糖果,眼巴巴地看着林轩,小声嘟囔:
“大哥哥,这些东西看起来好好吃。”
林轩笑着给她买了一盒,阿怪迫不及待打开,小心翼翼拿出一颗放进嘴里,眼睛瞬间眯成弯弯的月牙,开心地说:“太甜啦,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糖!”
一路上,阿怪像一只欢快的小鸟,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把对一切新鲜事物的好奇和惊叹一股脑儿倒给林轩。
只不过阿怪看见周围人很多,说话的声音也并不大。
林轩自然不可能去拦着阿怪不让她看,只能静静看着她,免得她乱走迷路了,又或是摔了碰了之类的。
林轩现在倒像是个保姆,活脱脱的成为了一个照顾妹妹的哥哥。
阿怪玩累了,靠在林轩的肩头,眼皮开始打架。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强撑着,舍不得错过窗外任何一闪而过的景色。
“大哥哥,外面的灯都亮起来了,像星星掉进了人间。”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带着浓浓的困意。
隧道里的灯确实挺亮的,但阿怪恐怕是把她看成了夜景了呢。
林轩轻轻拍着阿怪的背,温柔地说:“睡吧,阿怪,等你醒来,我们就快到星月市了。”
阿怪听话地点点头,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嘴角还带着一丝甜甜的笑意,或许是在梦里,她还在继续这场奇妙的列车冒险 。
……
阿怪没睡多久,列车便缓缓驶入了站台,稳稳停住。
星月市距离天穹市本就不远,主要是因为绕道到中心城市——星阳市,多费了些路程。
不过也无所谓了,林轩拎起那个装着『宋』核心能源和一些杂物的小箱子。
林轩轻轻推了推睡眼朦胧的阿怪,柔声说道:“阿怪,醒醒,我们到星月市了。”
阿怪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揉了揉还有些发涩的双眼,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软糯:“大哥哥,这么快就到啦?”
……
两人随着人流走出列车,离开了列车站。
林轩趁着等车的间隙,带着阿怪来到了江边的步道。
江风轻轻拂在脸上,带着江水特有的湿润与清新。
这清新的空气,树比人多的城市,这才是星月市,这才是林轩最熟悉安稳的地方。
“哇,大哥哥,这里好美呀!”
阿怪瞬间清醒过来,睡意一扫而空,兴奋地叫嚷着,小脸上洋溢着惊喜与赞叹,在步道上蹦蹦跳跳。
可惜,不能久留,安置好阿怪,林轩就又得启程了。
……
没多久,林轩牵着阿怪的手,站到了自己家门前。
林轩仰头望向这扇陈旧却无比熟悉的家门,反倒是犹豫了,林轩挠了挠头,低声嘟囔着:“这一回来,还真不知道从哪儿说起了。”
就在林轩愣神之际,屋内传来了脚步声,由远及近。
紧接着,一道熟悉的声音透过门板传了出来:“是谁啊,听声音怎么有点像我家小轩呢?”
那声音带着几分疑惑,却又饱含着期待,瞬间击中了林轩心底最柔软的部分。
身旁的阿怪仰着脑袋,一脸懵懂地看着林轩,小手不安地揪着他的衣角,小声问道:“大哥哥,怎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