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这是到了哪里？”
一落地，栖云便不禁左顾右盼了起来。
“奇怪，带土的定位明明就在附近，以我现在的能力应该不会被干扰得才对，而且……”
栖云抬起头，看到了高大的火影岩上刻着的四个人头。
对栖云来说，木叶无疑已经是个过去式了，他真没想到还能看到和木叶相关的东西。
前三个人头都是一样的，千手柱间，千手扉间和猿飞日斩，但在第四个就出现了分歧，栖云看到了波风水门。
“水门老师啊，我该不会又到了什么平行世界了吧？”栖云扶额。
量子之海本就毗邻无数平行宇宙，其中更是错综复杂，夹杂着来自诸多平行宇宙的信息，就算栖云已经在带土身上留下了标记，但随着距离的增加，空间的传导性依旧会受到难以预估的影响。
不过好在栖云对空间权能的完全掌握，现在的他确信带土就在这个世界之中。
然而……
栖云眉头微皱，他可以感觉到这个世界非常奇怪，他居然无法定位到带土的精准位置，只能模模糊糊地感应到他的存在，忽远忽近，忽明忽灭。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哪怕是已经成为了虚空之律者，对空间的理解大幅度上升，栖云还是对这种奇怪的现象感到疑惑不已。
“总感觉不是我能力的问题……”栖云喃喃道。
奇怪的违和感挥之不去。
不过，栖云也不打算待在原地发呆，他总得行动起来，如果带土遇到了什么危险，他就更不能离开了。
“总而言之，还是先进木叶看看吧。”
和热闹繁华的联盟比起来，此时的木叶还只是一个稍大一点村镇，和栖云记忆里的没什么两样。
栖云用变身术变成了更接近前世的样貌，简而言之便是五官愈加深邃，同时还给自己制造出了一个假身份，一位来自水之国的旅者。
如果他想的没错的话，这个时期的水之国还位于闭关锁国之中，即使是木叶都无法得知水之国的具体情况。
不出栖云所料，木叶门口的守卫只是问了一句，听到栖云水之国的口音之后，就放栖云进去了。
看来现在正处于和平时期。栖云走在大街上，看着笑着跑过去的孩童，不禁想到。
在龙场悟道之前，栖云是不喜欢这个以忍者为主的世界的，原因很简单，这个世界比他前世还要黑暗和压迫，但在这里，普通人的生死连自己都不能做主，忍者更是可笑，拥有强大的力量，却被洗脑成无情的刀。
若真的成为一把没有感情的刀的话，其实都还好，更痛苦的是，他们还要去追求一些以他们的身份来说不切实际的东西，越追求越痛苦，越痛苦就越要追求。
若是没有跳出这个无限循环的怪圈，恐怕忍者的悲剧依旧会持续下去。
众生皆苦，只有既得利益者，吃得盆满钵满。
从大筒木一式那里了解了崩坏的规则之后，栖云算是明白了，原来自己就是那个在这颗星球上引发崩坏的人。
因为他高于这颗星球文明的眼界，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知识，以一人之力触发了崩坏的提前到来。
得知这一点的栖云有股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感觉，他见过一个文明孕育出来的最强者战斗的姿态，也见过另一个文明将生物技术运用到极致，进行工业化的场景，这些记忆都是他宝贵的资产。
某种程度上来说，栖云还要感谢崩坏的到来，毕竟外界的变化会使内部被动进行改革，残酷的外界环境迫使人们紧密团结，重新审视王权的合理性，当他们意识到自己能够当家做主时，人民就站了起来。
在废墟上重建秩序可比改写原有的秩序要简单多了，事实上，栖云就是认识到了这一点，才在完全掌握了自己的力量后，选择回到木叶进行改革，为改天换地打下坚实的基础，所以才会有现在成功的联盟。
如今，站在熙熙攘攘的街头，无论眼前之景如何熟悉，都不会让栖云有任何触动，因为他清楚得意识到，这里只是另一个世界而已。
“呐呐，带土哥真的要成为第五代火影了吗？”漩涡鸣人趴在桌子上，好奇地问道。
“这是当然了啊！”春野樱说道，“毕竟带土老师那么强。”
“哼，笨蛋吊车尾。”宇智波佐助酷酷地说道。
“没错，本大爷马上就要成为火影了，而你们都会成为火影弟子哦，开心吗？”宇智波带土大笑道。
他的右脸上全是凹凸不平的疤，被眼罩遮住了大半，但即使如此，高大匀称的身材和俊朗帅气的左脸，还是给宇智波带土带来了独属于他的魅力。
“超棒的！！！”春野樱星星眼。
“哼，我爸爸就是火影！”漩涡鸣人得意地说道，随后又笑眯了眼睛看向带土，“不过带土哥当火影也很棒啊。”
“还行吧，算是没丢宇智波的脸。”佐助傲娇地说道。
宇智波带土心情很好地笑着，正巧这会一乐大叔把他们几人的拉面上了上来。
“好啦，今天就放开肚子吃吧，你们带土老师请客！”宇智波带土大气地说道，引起小三只的一阵欢呼。
其实木叶真不算大，除去那几个血继家族的族地，再加上火影大楼和机密的地点，木叶开放给普通人和外来旅者的地方真的不算多。
栖云很快就收集到了这个世界大致的情报，现在执政木叶的是四代火影波风水门，十多年前神秘人袭击木叶，放出九尾，波风水门在击退神秘人后，将九尾一分为二，一半放回了玖辛奈体内，另一半又封印进刚出生的儿子漩涡鸣人的体内。
这样的做法保住了妻子的命，却还是让村民不太待见漩涡鸣人……等等，这里面的逻辑在哪里？
栖云抱着胸，听着隔壁的唠嗑，脑袋上冒出了个问号。
这些村民爱戴着他们的四代目火影和其妻子，却冷眼他们唯一的爱子，还是用一个自己的身体封印了九尾的孩子。
栖云微微皱起了眉，就听着那几个喝高的大老爷们，一会用崇敬的口气赞美着波风水门，一会又用嫌恶的口气咒骂着漩涡鸣人。
如此矛盾的言论却根本就没有引起任何人的不满，所有人都似乎都没意识到这有什么不对劲，就好像他们不知道漩涡鸣人是波风水门唯一的儿子一样。
太奇怪了，这些家伙是人机吗？
接着栖云就听到了宇智波带土即将继任第五代火影的事。
这件事……也不太对劲。
朔茂是因为确实已经五十多岁了，而且联盟的事务肉眼可见的越来越多，自感精力不够才想着退休，把领袖的位置交给带土的。
那么现在正值当年，妻儿皆在，备受爱戴，正是意气风发，打算大干一场的波风水门又有什么理由退休呢？
这其中的疑点实在是太多了，栖云现在是满头的问号，他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的发展确实引起了自己的注意。
带土的空间坐标依旧若隐若现，处于不稳定的波动之中，上一秒近在咫尺，下一秒又远在天边，再加上逻辑混乱的村民，这种诡异的状况让栖云对这个世界充满了警惕。
栖云抱着胸，手指不断敲击着手臂，思考着这背后的原因。
当然，最关键的是……这个世界是不是和先前那个世界一样，没有他的存在。
要想确认这一点其实还挺简单的。
栖云向着一个方向慢慢走去。
“吃饱了吗？”宇智波带土笑着问道。
“嗯，谢谢带土老师。”春野樱放下筷子，礼貌地说道。
“我已经饱了，倒是吊车尾……”宇智波佐助忍不住说道，“你有完没完？”
他无语地看着隔壁快堆到天花板上的碗，“你的胃是无底洞吗！”
“……啊？”吃成花猫的漩涡鸣人懵逼地从碗里抬起头，“因为，拉面很好吃嘛！”
说完还不忘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那也不能一直吃啊。”佐助无语，“更何况还是带土他请客，不要像个饿死鬼投胎啊。”
“哈哈哈，没事。”宇智波带土倒是无所谓，摆了摆手，“让鸣人吃饱就好，我又不差这几碗拉面的钱。”
“哦！！！带土老师万岁！”漩涡鸣人欢呼了起来。
“别惯着他啊。”宇智波佐助习惯地抱怨了一句，不过反正自己出钱，倒也没继续说什么了。
“嗯嗯，尽管吃……”
宇智波带土的余光瞥到门帘后一闪而过的白色身影。
那个身影是……
他突然站了起来，追着那个身影的踪迹匆匆离去，将三个学生的呼唤声全部都扔到了身后。
栖云在墓园停下了脚步，墓园里一般没什么人，在这个生者都活得非常辛苦的时代，能来祭拜死者都是一件奢侈的事，大部分时候，只有战争结束集体下葬的时候，才会进行集体的祭拜，但更多的人，只有一个衣冠冢，或者只有一个名字写在牺牲者的册子上，连尸骨都没能带回来。
正因如此，站在一个小小的石碑前的那个身影才十分明显。
栖云不动声色地站在旗木卡卡西身边，看到了碑上的名字。
旗木朔茂。
啧，不出所料。
听到旁边的动静，旗木卡卡西睁着死鱼眼看向栖云，见不是熟悉的人，才冷漠地转回了头。
栖云倒是不在意旗木卡卡西冷淡的态度，比起那个世界的旗木卡卡西，这位旗木卡卡西眼中还有些许光芒。
或许是因为栖云这个陌生人站在旁边不太自在，旗木卡卡西没在旗木朔茂墓前站多久，拿着手上的鲜花换了个位置，站到了另一座墓碑前，为其更换了未枯萎的花。
栖云远远地看了一眼，墓碑上少女的笑靥如花。
那是琳。
怎么说呢，并不意外。
自从带土融合了宇智波带土的记忆后，他就补全了宇智波带土黑化的原因。
在童年时期，那场烤肉聚会里发现带土因为无法实现自己的理想而开眼后，栖云便知道他本质上是个十分偏执的人。
亲眼目睹旗木卡卡西杀死野原琳的宇智波带土承受不住这样的场景，强烈的负面情绪冲击大脑，所以才二勾玉直升万花筒。
但宇智波带土的黑化原因并不是浅薄的暗恋对象死了，所以我黑化了，更多的是因为旗木卡卡西其实并不想杀野原琳，却不得不杀死她。
不想杀人的杀人，不该死的人死了，宇智波带土的绝望不是某个人的死亡，而是整个世界都无法容得下善良之人的绝望，因为他知道，哪怕野原琳不是死在那一天，也会死在其他战场，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
这也是为什么即使带土已经告诉了宇智波带土月之眼的骗局，他还是坚信无限月读才能给全人类带来幸福。
因为他找不到方法或者方向，所以只能拥抱虚无缥缈的梦境。
在带土对另一个自己如此执迷不悟的时候，栖云曾这样跟他分析。
听着听着，带土就陷入了沉默，随后就强烈要求栖云别再谈宇智波带土的事了，同位体之间过于相似，栖云又那么细致地去了解宇智波带土的心理，让他一时间有些吃味。
对于带土的吃醋，栖云只是笑了笑，就随他的心意，不再提起了。
对他而言，就算名字一模一样，身体一模一样，可与他产生共鸣的灵魂并不一样，那就不是正确的人，所以即使是面对旗木卡卡西，或者是宇智波带土，都不会让他有什么其他的情绪，不过是熟悉的陌生人罢了。
作为一个上忍，旗木卡卡西没有浪费太多时间在祭拜上面，他还是有很多任务要忙的，所以只是在墓地待了十几分钟后就离开了。
但栖云没走，经过刚刚种种，他心中已有猜想。
听到背后的脚步声渐近，栖云回过头，不出所料地看到了那个熟悉至极的面容。
他淡淡地说道，“果然是你啊，宇智波带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