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一连串急促而密集的枪声,在幽深的林间猛然炸开,如同死神的低语,回荡不绝。
在这狭小的空间内,每一声枪响都沉重得仿佛能撕裂空气,预示着一个生命的骤然消逝。
冲在最前端的十几个壮汉,瞬间倒在了血泊之中,再无半点生机。
两位斥候终于缓缓松开紧握扳机的手指,嘴角不经意地上扬,勾勒出一抹淡然的微笑。
那微笑中,既有完成艰巨任务的轻松释然,又隐约透露着对逝去生命的淡然漠视,仿佛是对战场残酷法则的无声诠释。
山林间,一片死寂之中,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具尸体,惨不忍睹的景象令人不寒而栗。
余下的山匪们,目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脸上写满了惊愕与恐惧,仿佛被抽离了魂魄,呆立当场,不知所措。
他们下意识地遵从着两位斥候先前的冷酷指令,双手抱头,浑身颤抖着跪倒在地,眼中闪烁着对生存的渴望,尽管这卑微的姿态在他们心中或许只能换来一丝渺茫的生机。
他们终于恍然醒悟,对方所持的武器,远超他们的想象与对抗之力。
若不遵循那人的指令行事,
等待他们的,唯有化作一具具毫无温度的尸骸,如同前面那十几个不幸之人,已然成为了冰冷的警示。
“站住!胆敢再妄动分毫,定要你性命不保!”
其中一名斥候猛然厉喝一声,声如惊雷。
他手中的步枪,犹如死神的镰刀,直指那山匪头目。
其余众人皆已跪伏于地,不敢有丝毫的反抗之意。
唯独那为首的大汉,竟心存侥幸,妄图逃窜。
所幸的是,两名斥候眼疾手快,将他及时喝止。
听闻那震耳欲聋的怒喝,山匪头目身躯不由自主地剧烈一抖,却只是瞬息间的迟疑,他又一次挣扎着企图逃脱。
内心深处那股对生的渴望,如同野火燎原,让他的肾上腺素如泉涌般飙升,驱使他逃离这片死亡的阴影。
“砰!”
眼见这山匪头目仍不死心,企图挣脱命运的枷锁,两名斥候中的一位,眼神冷冽,未再多言半句废话。
“嗷!”
一颗精准的子弹,仿佛冥冥中命运的指引,不偏不倚地穿透空气,直击山匪头目的膝盖之上。
那一刻,他所有的挣扎与逃亡之梦瞬间化为泡影,双腿无力地瘫软,整个人重重摔落在地。
伴随着凄厉的哀嚎,他双手紧紧抱住受伤的膝盖,在地面上痛苦地翻滚,每一声哀鸣都似乎在诉说着绝望与不甘。
仿佛采用这种方式,能稍微缓解他周身肆虐的痛楚,成为他心中一抹微弱的慰藉。
然而,令他心沉谷底的是,这份尝试并未带来丝毫舒缓,反而让那剧痛如同烈火烹油,令他痛不欲生,每一刻都似在油锅里煎熬。
一名眼神锐利的斥候,瞥见那位山匪头目在地上痛苦辗转,随即对身旁的战友低语:
“盯紧这些人,若有谁妄图逃脱,格杀勿论!”
“明白!”
战友应声,手中的步枪稳稳指向一群跪伏的山匪,寒光闪烁,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绝。
言罢,那位发令的斥候迈开步伐,坚定地朝痛苦挣扎的山匪头目走去,每一步都踏出了不容反抗的威严。
他傲然立于山巅之上,俯视着面前的山匪老大,手中紧握着一杆乌黑发亮的步枪,枪管冷冰冰地贴在山匪老大的额头上,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死亡气息。
“别动,再妄动分毫,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狠狠地敲击在山匪老大的心头。
这话仿佛一道无形的枷锁,瞬间锁住了山匪老大的惨叫声。
他浑身颤抖,双手紧紧捂住血流不止的膝盖,脸上写满了恐惧与绝望。
汗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不断地从他的额头上滚落,浸湿了衣襟,分不清是源于内心的恐惧,还是膝盖上那钻心的疼痛。
此刻,山匪老大终于恍然大悟,对方手中的那玩意儿根本不是什么无害的棍棒,而是一种他们闻所未见、却拥有着毁天灭地般威力的神秘武器!
方才,他还天真地以为,那两人单凭一己之力,就敢向己方众多人马龇牙咧嘴,挑衅示威。
而今,残酷的现实如冷水浇头,让他猛然醒悟——对方若要取他们这么多人的性命,简直是易如反掌。
就在那一刻,恐惧如寒冰般在他心头蔓延开来。
恰在此时,立于他面前的斥候,声音冷冽如锋刃,厉声质问:
“说!究竟是谁指派你们来行刺少将军的?”
那斥候的面容之上,杀意腾腾,宛如死神的判决已近在咫尺。
山匪老大望着这张充满肃杀之气的脸庞,心中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仿佛从对方的言辞间捕捉到了一缕惊心动魄的讯息,心头猛地一颤。
少将军?
刹那间,他恍然大悟,山下那看似平凡的商队,实则根本就不是什么商贾之流!
那竟是少将军的随行队伍!
而眼前这两位犹如地狱杀神般的存在,无疑是少将军麾下的铁血勇士!
念及此,他心中涌起的恐惧几乎要凝为实体,将他彻底吞噬。
膝盖上的剧痛此刻已被他全然抛诸脑后。
他颤抖着双手,目光畏畏缩缩地投向那位威严的斥候,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惧:
“大……大人,我等不过是这山野间苟且求生的山匪,绝非受人所遣,对于下方那位竟是少将军的身份,我等更是毫不知情啊!恳请大人慈悲为怀,饶我等一命!”
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个靠打家劫舍糊口的粗鄙之人,平日里遇上无依无靠的行商队伍,或许还能仗着几分狠劲逞强。
但今时不同往日,对方竟是位朝廷的少将军,那身份地位,岂是他这等草莽之辈所能招惹的?
一念及此,他不禁感到自己的生命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在那位大人的一念之间。
恐惧如同寒冰般侵蚀着他的心田,连带着他的声音也染上了几分哭腔:“大人,小的上有……上有老八十岁老母,下,下有未满月小二,还望大人开恩,饶我等一条生路吧!”
“嘁,你的言辞,还是留待向少将军亲自陈述吧!”
斥候并未深究那人言语的真伪,心中毫无探究之意,索性举枪反击,枪托猛地击中山匪的颈项,令其瞬间昏厥。
他目光一凛,朝密林深处匆匆一瞥,隐约捕捉到几道模糊的身影在林间穿梭。
无需多言,这显然是少将军那边闻枪声而动,迅速派遣援兵前来。
不出所料,须臾之间,裴景同已率数十名裴府亲卫,手持锃亮步枪,如猛虎下山般从林间冲出,直奔此处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