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叶向晚一定是查了监控，他要把这个证据留着，自己的伤情鉴定也要准备好，他绝对不能容许王宪蒙利用这事再对叶向晚使什么绊子。
所有都处理好后，只过了几分钟门铃就响了。
他匆匆跑下楼，开门看见叶向晚单薄的身影，情绪向洪水一样几乎冲垮了他的冷静，那一瞬间他冲出门，用尽全力将叶向晚抱入怀中。
叶向晚毫无准备，被这股巨大的冲击力撞得她鼻尖生疼。
叶向晚抬手揉了揉鼻尖，随后抬头怔愣地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少年，胸口剧烈起伏了片刻后，才哑声吐出一句话：“怎么了……”
“叶向晚，你是不是疯了？！”
封瑾言对着她吼道：“龙川是什么地方你不知道？！你是什么背景就敢对王宪蒙动手？你不怕自己这辈子被毁了吗？！
我们这种人对付你就是动动手指的事，没人跟我说你是不是就打算一直瞒着？！如果你受处分了退学，王宪蒙背后的势力给施压，你这辈子就初中学历，你没想过这些吗？！”
带着鼻音的吼声震得叶向晚心脏发麻，门外很冷，她裹着一身寒气而来，此刻靠在封瑾言怀里暖得让她抑制不住地不想离开。
半晌她才缓缓抬起手，冻得有些僵硬的指尖轻轻抚在了封瑾言紧皱的眉头处：“我知道，但没关系。”
封瑾言顿了一秒，他搂着叶向晚的的腰紧了紧：声音有些低沉地问：“你……都知道为什么还没关系？”
“因为想过了也没用，当时手中木棍已经不听我使唤了。”
叶向晚抚平了他紧皱的眉头，嘴角浅笑着安抚道。
“你……”
封瑾言顿住，然后很久都没有再说话，直到叶向晚感觉他身上的温度已经被风吹凉，想赶快催促他进屋时，封瑾言才突然眼睛猩红地抬起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叶向晚手指倏然一紧，一瞬间有些话已经到了嘴边，她嗅着封瑾言脖身上清爽的味道，脑子里突然像被一根针刺穿那样，痛得她清醒了过来。
“你以后不是要做个高高在上无人不知的封爷吧？”
“什么？”
封瑾言被这么一句突然的话闪到了，搞不懂她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叶向晚抬头望着他：“如果毁容了你还怎么高高在上，我就是替你的梦想打抱不平。”
叶向晚看着眼前辉煌的大门喉咙有些苦涩。
不，我只是因为……很喜欢你。
在校门口看到王宪蒙的瞬间，我脑子里全是血从你脸上滴落的样子，如果再偏一点你的眼睛会怎样？
我只要一想到这整个人就快疯了，我在雪地里等了他那么久，等得我以为身体都僵住了，可一木棍砸到他脸上的瞬间，我觉得我活过来了，这个畜牲，不配脏了你的手。
哪怕我即将为此刻的冲动付出无数代价，我也认了。
但是现在，我不能迈出这一步了。
你是封家大少爷，风光无限，而我只是一个不完整的女生，能为了你出气，我心甘情愿。
王宪蒙已经彻底得罪了，最坏的打算我也准备承受，能为你出气一切都无所谓了……
“叶向晚……”封瑾言的声音突然闷闷地传来，“我没有毁容，谢谢你为我出气。以后不要再为我做这么冒险的事了，知道吗？”
叶向晚垂下眼睛，抿着唇低低的“嗯”了一声。
“还有……我快过生日了，那天你陪我好吗？”
叶向晚怔了一瞬，下意识应道：“好。”
“那……一天一夜都陪我，好吗？”
“……好。”
“还要陪我喝酒，好吗？”
叶向晚偏了下头，她感觉自己的眼睛越来越模糊，然后把下巴轻轻枕在了他肩窝里，她闭上眼睛：“……好。”
十二月已是隆冬时节，所到之处皆是银装素裹，寒意科峭。
封瑾言本来准备拉着叶向晚在过生日的前一天一起玩到第二天的，不想学校把期末考试也安排在了同一天。
封瑾言坐在第一个考场的第二桌，抬眼看了下看前面人的背影，少年因为伏案而微微弓起的背，衬衫薄薄的布料勾勒出了肩胛漂亮的轮廓。
片刻后，封瑾言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狠狠咬牙，低头把英语作文最后一句话写完就扔了笔。
他没有再重新检查一遍，把答题卡扣在桌子上后就收拾好东西走出了教室，路过叶向晚桌边的时候轻轻拍了下她肩膀。
回头的时候他听见身后响起了椅子轻微挪动的声音。
“想去哪玩？”
叶向晚把书包往上提了提，然后抬手接过了封瑾言肩上挂得摇摇欲坠的书包。
“我都想换一天过生日……”封瑾言不爽的地锤了下墙。
叶向晚弯了弯嘴角，把他手拽过来轻轻揣了下手背微红的关节。
“你……咳，怎么……”
叶向晚松放下了他的手，往前走了几步提前推开大门，然后斜倚在门边淡淡笑了下：“寿星优待，还想换一天吗？”
“不，等不及，就今天，你这待遇过这村可没这店。”
封瑾言走了过去，叶向晚挨着他走出去，问道：“现在去哪？”
“直接回家吧！”
“那天不是说让我陪你喝酒么？”
“当然，但家里有酒，好酒。”
封瑾言跳进了旁边无人踏足过的一片雪里，站在原地转回身看向叶向晚，眼睛被周身的一片白映得更加清浅好看。
“今天，我要放肆一点。”
叶向晚不知他要做什么，但没有丝毫犹豫地点点头，她知道自己能陪封瑾言过的生日，可能只有几年，一旦哪天他身边有了其他女孩，就是自己退场的时候。
到了封瑾言家没一会，叶向晚就上门口取了个东西。
“什么？”封瑾言凑过去看。
“巧克力爆浆蛋糕。”
封瑾言边看叶向晚拆蛋糕边问道：“这卖相……你在哪家买的？那师傅今天脑子出门被夹了么？”
叶向晚：“……”
叶向晚动作顿住，抬起头来气呼呼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