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屈临身,始觅端由
营地里刚升起的炊烟被一阵骚乱冲散。
苏云澜和萧煜寒刚回到队伍,还没来得及放下背篓,就被孙校尉粗暴地拦住。
“苏云澜,你给我过来!”孙校尉的怒吼声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粗糙的手掌一把抓住苏云澜的胳膊,拽着她走向押送官的营帐。
苏云澜心中一凛,一股不安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孙校尉眼中燃烧的怒火让她感到事情的严重性。
周围的士兵冷漠的目光像针一样刺在她身上,让她感到一阵寒意。
营帐内,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押送官铁青着脸,桌上摆放着一只空了的锦盒。
孙校尉指着锦盒,怒声说道:“苏云澜,你可知这是什么?!”
苏云澜这才注意到那只锦盒。
它做工精致,上面雕刻着繁复的花纹,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这是……押送官的物品?”苏云澜试探着问道,心中疑惑更甚。
“没错!这是朝廷的密信,现在不见了,你敢说不是你偷的?!”孙校尉的声音如同炸雷,震得苏云澜耳膜嗡嗡作响。
“我没有偷!”苏云澜立刻反驳,语气坚定。
“我一直在山里采药,怎么可能偷东西?”
“哼,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找的借口!”一旁的何师爷阴阳怪气地说道,“我看你就是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何师爷的话像一把尖刀,刺痛了苏云澜的心。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被人如此污蔑。
周围的流放者也开始窃窃私语,指责的目光像潮水般涌向她。
“够了!”萧煜寒突然站了出来,挡在苏云澜身前,目光如炬地盯着孙校尉,“我相信我娘子,她绝不会偷东西!”
孙校尉怒极反笑,“你相信?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她没偷?来人,给我搜!”他拔出腰间的佩刀,刀光闪烁,映照着苏云澜苍白的脸庞。
就在这时,一个畏畏缩缩的身影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校尉大人,我……我有话要说……”
伍小兵怯懦地走到众人面前,低着头,声音细如蚊蝇:“我……我看到苏娘子……拿了校尉大人的锦盒……”
苏云澜并没有像其他人预想的那样惊慌失措,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清澈的眸子如同深潭般波澜不惊,仔细地观察着伍小兵的一举一动。
她注意到伍小兵的手指紧紧地攥着衣角,指节泛白,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这种反常的举动,让苏云澜心中更加确定,这件事有蹊跷。
周围的流放者窃窃私语,有人对苏云澜的冷静感到意外,也有人认为她是装出来的。
孙校尉更是冷笑一声:“怎么,现在没话说了吧?人赃并获,你还想抵赖?”
苏云澜没有理会孙校尉的嘲讽,而是转向伍小兵,语气平和地问道:“小兵,你说你看到我拿了锦盒,那你能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看到的?在哪里看到的?锦盒是什么样子的?”
一连串的问题让伍小兵更加紧张,他支支吾吾地说道:“就……就是……今天早上……在……在校尉大人的营帐门口……”
“营帐门口?”苏云澜重复了一遍,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那你可看清楚了,锦盒是什么颜色,上面有什么图案?”
伍小兵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眼神闪烁,不敢直视苏云澜的眼睛。
“是……是红色的……上面有……有花纹……”
“红色的?花纹?”苏云澜轻笑一声,指着桌上的锦盒说道,“可这锦盒是紫檀木做的,并非红色,上面的图案也不是普通的花纹,而是祥云瑞兽图。小兵,你确定你看到的是这个锦盒吗?”
伍小兵的嘴唇颤抖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何师爷见状,连忙上前一步,想要替伍小兵解围:“兴许是小兵记错了,毕竟时间过去了这么久……”
“记错?”苏云澜打断了何师爷的话,目光如炬地盯着伍小兵,“这么重要的东西,你说记错就记错?你确定你不是被人指使,故意诬陷我吗?”
萧煜寒也上前一步,气势逼人地质问伍小兵:“说!是谁指使你的!”
伍小兵被两人逼问得哑口无言,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下来。
周围的流放者也开始议论纷纷,一些人开始对苏云澜的态度有所转变,不再一味地指责她。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嘴角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苏云澜顺着目光看去,心中一沉,是白公子……
他慢慢走近,手里拿着一块玉佩,在阳光下闪着幽光。
白公子摇着手中的玉佩,慢悠悠地走到押送官面前,嘴角噙着一丝冷笑。
“大人,这块玉佩,您可认得?”
押送官接过玉佩,仔细端详,脸色骤变。
“这……这是我的贴身玉佩!怎么会在你手里?”他猛地抬头,眼神凌厉地扫过众人,最终落在苏云澜身上,“是你偷的?!”
白公子“适时”地叹了口气,故作惋惜地说道:“唉,大人,我本不想说,但事关重大,不得不言。方才我亲眼所见,这苏娘子鬼鬼祟祟地靠近您的营帐,我还以为她是去送药,没想到……”他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意味深长。
伍小兵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附和道:“对对对!白公子说得对!我……我就是看到苏娘子进了校尉大人的营帐,然后……然后……”
“够了!”萧煜寒怒吼一声,打断了伍小兵的话,“分明是你们合起伙来诬陷我娘子!”他紧紧握着苏云澜的手,掌心的温度传递给她力量。
他的眼神坚定而信任,让苏云澜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苏云澜回握着萧煜寒的手,眼中同样写满了坚定,两人之间无声的交流,在这冰冷的氛围中,增添了一丝温情。
孙校尉被萧煜寒的怒吼激怒,他拔出佩刀,指着萧煜寒:“大胆!竟敢咆哮公堂!来人,把他们两个都给我关起来!没有证据之前,谁也不许出来!”
两个士兵上前,粗暴地将苏云澜和萧煜寒推搡着带走。
崔婆婆在人群中焦急地呼喊着苏云澜的名字,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带走。
狭小阴暗的牢房里,散发着阵阵腐臭的味道。
潮湿的空气让人感到窒息,墙壁上爬满了滑腻的虫子。
苏云澜和萧煜寒背靠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四周一片寂静。
“澜儿,别怕,我一定会查清真相,还你清白。”萧煜寒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在黑暗中给了苏云澜莫大的安慰。
苏云澜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我相信你。”
牢房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一个阴冷的声音响起:“呵,看来我们的苏神医,这次是插翅难飞了……”
牢房的阴冷潮湿丝毫没有影响苏云澜的思考。
她闭上眼睛,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在脑海中反复回放,试图找到一丝蛛丝马迹。
突然,一个画面闪过她的脑海:前几日,她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看到何师爷鬼鬼祟祟地与白公子交谈,两人神情紧张,似乎在密谋着什么。
当时她并未在意,现在想来,这或许是一个重要的线索!
苏云澜猛地睁开眼睛,眼中闪烁着精光。
“四郎,我想起一件事!”她急切地对萧煜寒说道,并将看到的画面详细地描述了一遍。
萧煜寒听完,眉头紧锁,眼中也闪过一丝亮光。
“如果他们真的在密谋什么,那个地方很可能藏有证据!”他握紧拳头,语气坚定,“我们必须去看看!”
两人对视一眼,这突如其来的发现,如同黑暗中的一盏明灯,为他们洗清冤屈带来了曙光。
夜幕降临,牢房外一片寂静。
苏云澜和萧煜寒屏住呼吸,仔细倾听着周围的动静。
确认无人后,苏云澜从空间中取出事先准备好的工具,悄无声息地打开了牢门。
两人猫着腰,沿着墙角的阴影,小心翼翼地朝着目标地点移动。
冷风吹过,带来阵阵腐臭的气息,让人作呕。
墙角的老鼠发出吱吱的叫声,更增添了夜色的恐怖。
苏云澜和萧煜寒互相搀扶着,脚步轻盈,仿佛两道幽灵,在黑暗中穿梭。
他们来到一处隐蔽的墙角,借着微弱的月光,隐约可见地上散落着一些纸屑。
苏云澜小心地捡起一片,借着月光仔细辨认,上面写着几个模糊的字迹:“密信……”
苏云澜心中一紧,这正是他们要找的关键证据!
她将纸屑紧紧攥在手中,与萧煜寒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苏云澜和萧煜寒连忙躲进阴影中,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好像有人……”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夜色中响起。
“别疑神疑鬼的,这大晚上的,谁会来这鬼地方……”另一个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
脚步声越来越近,苏云澜和萧煜寒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两人紧紧贴着墙壁,仿佛要与黑暗融为一体。
脚步声在他们附近停了下来……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没有啊……可能是风声吧……”
“或许吧……”
脚步声渐渐远去,苏云澜和萧煜寒这才松了一口气,两人额头上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我们走!”萧煜寒拉起苏云澜的手,朝着之前看到何师爷的偏僻角落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