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参军
夜幕笼罩着宁静的小镇，月光透过斑驳的窗户洒进那间略显局促的小屋里。屋内却弥漫着紧张与激烈的气氛，三个人正吵得面红耳赤、不可开交。
莱昂纳、格尔曼和皮特，自从相遇以来从未像今晚这般争执不休。这次争吵之激烈，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
格尔曼紧握着拳头，眼神坚定地说道：“我一定要去参军！谁劝都没有用！”他的声音充满了决绝，仿佛这个决定早已在心中生根发芽。
皮特皱起眉头，试图说服格尔曼改变主意：“我们还是先留在镇子里吧，看看局势怎么发展再说。别这么冲动，如果真要参军，也可以等等，等革命军实力更强一些的时候再去也不迟。”
然而，莱昂纳却有着完全不同的想法。他双手抱胸，语气坚决地说：“我不想待在这里坐以待毙，我打算离开小镇，一直向北走。咱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已经接近帝国的边缘了，再往北走一点说不定就能走出帝国的范围。那样一来，帝国内的战火就烧不到我们这儿。”
于是，三方各持己见，互不相让，原本的讨论逐渐演变成了激烈的争吵。每个人都觉得自己的观点才是正确的，谁也不肯让步。
最终，格尔曼猛地一甩门，气冲冲地离开了房间，只留下砰然作响的关门声在寂静的夜里回荡。莱昂纳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走出屋子，坐在了屋外那张破旧的凳子上。他抬头仰望着璀璨的星空，心中思绪万千。
而皮特，则默默地坐在炉火前，双眼凝视着跳跃的火苗，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问题。屋子里一片安静，只有炉火偶尔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清晨，皮特走出房门，看见莱昂纳已经早早在院子里忙碌起来，他怀疑莱昂纳和自己一样一夜没睡。
“格尔曼没回来吗？”皮特环视了一圈问道。而莱昂纳只是摇了摇头，中间他还出去找过一个格尔曼，但没能找到。
“如果他真的下定决心要去参加那个革命军怎么办？”数年来两人早已将格尔曼视为亲弟弟，无论皮特和莱昂纳怎么争吵，两人都不会牵扯到格尔曼身上。而现在让他们眼睁睁的看着格尔曼参加革命军，他们实在是做不到。
“你怕死吗？”莱昂纳放下手中的活，转过身子靠在桌子上，然后问向皮特。
“怕啊，怎么可能不怕呢？要是不害怕，谁会像个无头苍蝇似的逃到这种鬼地方来？而且，如果不是心里真的惧怕，我又怎会绕开那个大坑呢！”皮特一边喃喃自语着，一边回想起当时的情景，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悔意。
皮特很早之前便想过，假如那时他能像莱昂纳一样果断地选择回去，或许还有机会拯救下格尔曼的母亲吧。只可惜，他终究没有那份勇气。每当想到这里，皮特都会忍不住羡慕起莱昂纳身上所拥有的那种“贪婪。
然而，皮特也清楚地知道自己与莱昂纳不同。他太过冷静理智，遇到任何事情总会先权衡利弊，深思熟虑之后才做出决定。这样的性格让他在许多关键时刻能够保持清醒，但同时也使得他失去了不少冒险尝试的机会。而这既是他的优点，也是他难以摆脱的劣势所在。
“但格尔曼不怕。早在很久之前，我就察觉到他对待死亡似乎有着一种异于常人的态度，仿佛那是一种解脱。当初，我还天真地认为他年纪尚小，父母的离世给他带来的打击实在太大，以至于让他产生了如此极端的想法。可如今细细想来，事实也许并非如此简单......”
自从被莱昂纳从生死边缘救回来以后，格尔曼大部分时间都跟随着莱昂纳生活。也正因如此，格尔曼对莱昂纳充满了信任，两人之间建立起了深厚的情谊。很多心里话，格尔曼只会毫无保留地向莱昂纳倾诉，而对皮特则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所以，若要论及对格尔曼内心世界的了解程度，莱昂纳无疑比皮特更具有话语权。
“我们现在只需要考虑一件事情，跟还是不跟，因为如果我没猜错，格尔曼已经去报名了。”莱昂纳低着头，双手环抱胸前，不停的叹着气。
这句话说完，两人又再度陷入了沉默。两人的思维方式与格尔曼相差太多，他们对于生命的渴望是印在骨子里的，是贫民的身份所带来的。但格尔曼不是，格尔曼受过良好的教育，即便是离开了城市，他的父母依旧再给他灌输正确的三观，他没有受到贫民身份的“污染”。加上他想为父母复仇，想要改变他的思想几乎是不可能的。
皮特想要说留下来，而莱昂纳想要说跟着格尔曼，但两人都张不开嘴，谁也说不出这心底的想法。
最终，莱昂纳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然后走出了院子，往小镇走去。而皮特看着这一幕五味杂陈，最终他站起身子回到了屋子里。
莱昂纳兜兜转转最终还是走到了广场上，看着广场中央还在奋力宣传的士兵，莱昂纳感觉自己的步伐越来越沉重。他的本能在和内心做对抗，这让他迈的每一步都十分艰难。
就在他内心还处于犹豫不决、左右为难之际，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那正是格尔曼的女友菲密亚。只见她神色匆匆地来到莱昂纳跟前，焦急地开口说道：“莱昂纳先生，格尔曼昨晚来过找我了。他告诉我说，他想要去参军！您和皮特先生是否知晓此事？”
说话间，可以清晰地看到菲密亚的神情显得极为慌张，因为她打心底里并不希望格尔曼走上参军这条道路。其实这一点，莱昂纳与皮特也同样如此。然而面对菲密亚的询问，莱昂纳却选择了沉默不语，仅仅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表示对此事有所了解。
菲密亚原本充满期待的目光，瞬间像是被一盆冷水浇熄了一般，黯淡无光。她深知莱昂纳与格尔曼之间深厚的情谊，格尔曼曾不止一次地在她面前提及自己对莱昂纳有多么的崇拜和敬仰。可如今面对这样重要的事情，莱昂纳竟然表现得如此冷淡，这让菲密亚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她心里很清楚，如果就连莱昂纳都无法成功劝住格尔曼打消参军的念头，那么凭她自己一人之力，又如何能够做到呢？想到这里，菲密亚不禁感到一阵绝望，但她还是强忍着心中的悲伤，默默地从手中掏出了一封早已准备好的信。然后，她将这封信轻轻地递到了莱昂纳的手中，并满怀期望地说道：“莱昂纳先生，请您务必将这封信转交给格尔曼吧。”说完这些话后，菲密亚缓缓转过身去，迈着沉重的步伐，渐渐消失在了莱昂纳的视线之中。
莱昂纳望着手中那封沉甸甸的信件，心头不由自主地再次涌起一股无奈之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实在记不清从昨晚开始一直到现在，自己究竟已经叹了多少次气了。每一声叹息，似乎都承载着他对于格尔曼决定的担忧以及对目前状况的无力感。
而此时的格尔曼正拿着军服和分发的证件坐在一棵树下，他不知道该怎么和莱昂纳还有皮特说自己已经参军了。这是他第一次这么不听话，但是一想到父母的死状他就难以放弃这次机会。
“只要我走了，莱昂纳大哥和皮特大哥也就不必再为这件事情发愁了，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恢复到正常生活了。”
“你要是走了，皮特小鬼得嘟囔死我，我可不想听他废话，跟个老太婆似的。”
格尔曼听见莱昂纳的声音立刻往旁边看去，他发现莱昂纳正一脸慈祥的看着他，而他手里正是和自己一样的军服和证件。
“你……”
“皮特不喜欢闹腾，就让他自己在镇子里待着吧。他比我们都强，也不需要我们来操心。对了，你的小女友给了你一封信，让我带给你。”说罢，莱昂纳将菲密亚给的信件递给了格尔曼，但格尔曼没有先接信，而是站了起来抱住了莱昂纳。这一抱给莱昂纳弄得倒是很紧张，但最终他还是摸了摸格尔曼的头，又拍了拍他的后背。
等格尔曼看完信后，两人便去寻找安排队伍的人，但等到了他们才发现，每个人安排的队伍都是随机的，所以莱昂纳和格尔曼想要在一起十分困难。
两人正在和安排的人商量的时候，一只手从旁边伸了出来，拿了一个用皮包起来的东西放到了桌子上。
“通融一下，三兄弟，在一起会更好一些。”听到声音，两人一同转头望去，而皮特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士兵，而士兵则伸出手将桌子上的东西放到了自己的衣服里，紧接着将三人写在了同一个队伍之中。
“让你们两个蠢货单独出来什么都干不成，钱也不拿，东西也不带，没有我那俩这辈子都见不到了。”皮特嫌弃的看了看两人，而两人也“不甘示弱”用慈祥的笑脸作为回应，同时格尔曼也冲上去抱住了皮特，而莱昂纳则拍了拍皮特的肩膀。
“滚滚滚，都起开，别弄这事，不够丢人的。”皮特老脸一红，带头往队伍里走去，而莱昂纳和格尔曼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