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黎簇一言难尽的表情,张启灵抿了抿嘴,连带着刚刚想说出口的话都咽了下去。
他好像……误会了什么?
黎簇叹了口气,勉强说服自己接受了张启灵惊世骇俗的年龄。
这么算的话,张启灵的年纪岂不是能比得上他祖宗了。
妈呀,活的祖宗啊!
“闷油瓶,你认识他?”
不同于他埋在心底的震惊,无邪的不可置信恨不得直接写在了脸上。
当然,他是绝不可能相信张启灵说的认识的,要真认识,张启灵岂不是活了成百上千年,都要成精了吧。
“这人,是周穆王。”
似乎是感受到众人的惊讶,张启灵收回了视线,低声解释道。
听到这话,黎簇也认识到是自己想多了,瞬间松了口气。
对于周穆王和西王母之间的故事,黎簇也是了解的,毕竟他在汪家学的第一节理论课,就是关于他们的孽缘,还有……
张启灵。
站在浮雕面前的张启灵神色冷淡,似乎刚才的一切对他没有什么影响。
当然了,忽略他微微攥紧的拳头的话。
第二幅画,不同于第一幅的战争场景,却更显的诡异惊悚。
画面上,周穆王的军队杀进了一处宫殿,许多蛇头人身的女人凑在一起,将什么东西倒进了塔的孔洞里。
在巨大的宫殿之下,无数的鸡冠蛇爬了出来,与周穆王的军队撕咬在一起。
而刚刚那些女人倒下去的,就是一颗颗直愣愣瞪着眼睛的人头。
看着上方周穆王军队里断肢残体的惨象,黎簇吐出一口浊气。
很显然,在这群东西面前,人类的军队其实毫无招架之力。
就在这时,张启灵的视线突然停了下来。
石壁的中心部分,刻着一个巨大的圆形图案,一条巨大的蛇被许多鸡冠蛇包围在中间,缠绕在一根圆木上,像是圣诞的花圈。
“它们这是在打架吗,这么多鸡冠蛇对人家一条蛇,有点奇怪吧。”
王胖子凑过去看了两眼,有些不解地问。
“不,这是交配。”
张启灵摸了摸石雕,回答道。
“交配?”黎簇歪了歪头。
一条大蛇对那么多鸡冠蛇?
玩儿这么花呢?
其他人也愣了一下,显然是不太理解。
“这怎么交配啊,它们看着连物种都不一样,体型差距那么大。”无邪疑惑地开口,满眼都写着好奇。
“哎,此言差矣。”
黑瞎子坏笑着揽住了黎簇的肩膀,还没等他接着说什么,就被苏万和汪泽一人一边给推了出去。
“啧。”黑瞎子不满地皱了皱眉,不过倒是没再多说什么。
“你知道什么是老鸨吗?”张启灵突然开口,听得黎簇一个愣神。
“老鸨?”黎簇皱起了眉,和旁边同样懵逼的无邪来了个对视。
无邪眨巴着他圆圆的眼睛:“老鸨不是那个开妓院的,然后人家管她‘妈妈妈妈’叫的老太婆吗?”
“不对吧,老鸨不应该是那种站在门口拿个手绢儿,一边甩一边喊‘大爷~进来玩儿啊~’的人吗?”
黎簇心里感觉莫名其妙,但也正经地回应着,还顺道给苏万抛了个媚眼。
“噗!”
苏万看着黎簇熟悉的幼稚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
其实黎簇是属于阳光帅气型的长相,眼睛亮亮的,难得妩媚一次,还真挺好看。
张启灵嘴角微勾,看着他眼波流转耍宝的样子,淡淡地解释道。
“老鸨的雌雄两种鸟就是体型相差巨大,看上去倒像是在和其他的鸟类交配,所以人们才会用老鸨去代称那些人尽可夫的‘妓女’。”
听了他的解释,黎簇和无邪点点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尴尬。
你平常看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旁边的黑瞎子嘴角含笑,戳了戳黎簇都已经有些粗糙的脸蛋。
“看来小黎子平常懂得也挺多啊,怎么,你还去过那种地方,嗯?大爷~”
低沉的声音在黎簇的耳边响起,颇有一种调情的感觉,吓得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怎么可能,我又不是那种人。”
黎簇眼神闪躲地避开了黑瞎子灼热的气息,抬手给了他轻轻一拳。
原本以为他会躲开,却没想到他只是圈住了黎簇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腹肌上。
温热的触感顺着指尖传来,还没等黎簇真的感受到,就被一道凌厉的拳风给彻底打断。
“离他远点。”
汪泽阴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硬生生把黑瞎子逼退到距离黎簇一米远的地方。
另一边的几人对这些场面已经见怪不怪了,尤其是阿宁他们,与其去思考黎簇会被哪个霸王硬上弓,还不如再看看能不能有什么线索。
“嘶,我怎么觉着,这中间的东西压根不是根木头呢?”
王胖子摩挲着下巴,伸手摸向看上去有些凌乱的浮雕。
黎簇捻过指尖还剩下的余温,再次把视线放在了前方的石雕上。
果然,那条大蛇盘绕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圆木,无论是它身上微微凸起的鳞片,还是与大蛇奇怪的缠绕姿势都能看出来。
“这是蛇母。”
张启灵眸光微动,修长的手指落在了两条蛇交织的地方。
在蛇的社会里,蛇母就是至高无上的存在,它代表了一切。
短短的一句话,却让原先站在一边的阿宁脸色一变,所有的血色在这一刻褪尽,只剩下满满的惊恐。
“怎么了?”
汪小鱼注意到阿宁的慌乱,下意识扶住了她的手。
听到声响的关根和谢雨辰也应声回头,撞进了阿宁颤抖的眼眸中。
蛇母。
几乎是片刻,关根就想到了阿宁到底在害怕什么,无论她受过怎样的训练,本质上都是个普通人。
恐惧这个东西,简直是太正常了。
天色一点点暗了下去,几人也回到了一开始的平台上。
后面石雕的内容都很简单,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反正黎簇是没看出来什么,也可能是他的智商不够。
等到王胖子再次把火升起,阴冷的空气中才多出了一分烟火气的温热。
他们的晚饭吃得很简单,其实压根就没做什么,可一天就是过去了。
躺在摊着外套的石头上,黎簇止不住地回忆,直到……
“我去,你要干什么?”
被一双大手死死地钳制住,黎簇连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哼。”对面那人冷哼一声,眼底的火光被墨镜整个遮挡在了后面,“你说我要干什么?”
粗糙的指尖磨蹭着黎簇摘下口罩后依然明显的咬痕,喉结滚动。
“反正都都亲过咬过了,再来一次,也没什么的,对吧?”
死哑巴,你不认,那我就替你认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