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是来到了父母的住处,那扇半掩着的门,轻轻一推,便发出“吱呀”的刺耳声响。屋内昏暗且潮湿,几乎寻不见一件像样的家具。一张破旧的木床,上面的被褥补丁层层叠叠,那密密麻麻的针脚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生活的艰辛。角落里有一个缺了腿的桌子,歪歪斜斜地立着,仿佛下一秒就会轰然倒下。
白落颜的母亲正弯着腰在灶台前忙碌着,被烟火熏得黢黑的脸上满是疲惫,那深深凹陷的双眼和粗糙干裂的嘴唇,无不显示着生活的重压。父亲则呆呆地坐在一旁唉声叹气,那愁苦的面容仿佛被岁月用锋利的刻刀刻下了深深的沟壑,每一道皱纹里都藏着无尽的忧愁。锅里煮着的,不过是一些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粥,升腾起的热气也显得那么稀薄和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消散在这清冷的空气中。父亲身形佝偻,仿佛被生活的重负压弯了脊梁。他那饱经风霜、犹如干裂土地般布满深深皱纹的脸上,一双浑浊的眼睛透着无奈与愁苦,稀疏的眉毛下,高高的颧骨凸显出他的消瘦。头发花白且凌乱,像是久未打理的枯草,随意地散落在头上。
母亲同样显得憔悴不堪。她的脸庞黝黑粗糙,好似被风沙侵蚀过的岩石,眼角层层叠叠的鱼尾纹,是无数个日夜操劳留下的痕迹。一双暗淡无神的眼睛因过度的劳累失去了光彩,干裂且毫无血色的嘴唇微微下陷,双颊也显得干瘪。头发简单地挽在脑后,几缕显眼的银丝在黑发中格外扎眼,身上补丁摞补丁的衣服破旧而寒酸。
应该是原身的情绪,瞬间白落颜就湿了眼眶,低低叫了一声爹娘。俩老人也抬头看了过来,俩人好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揉眼睛又看了过来,白落颜说,爹娘,是我,阿颜。阿颜真的是你?白落颜的娘先反映了过来,一把抱着白落颜就开始哭,那哭声悲切而又激动,“阿颜,娘的阿颜,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白落颜的爹也走了过来,他没有像老婆子那样感情外露,只是声音颤抖地说:“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啊。”哭了好一会,白落颜说:“娘,不着急,咱们有时间慢慢聊。让阿大把带的东西先卸车,让他去县里住,家里这样估计也没地方住,让他去县里,明天在买些肉菜米粮过来,这比她想象都差太多了。”阿大卸了东西,就赶骡车走了。白家父母也没时间理阿大,走了就走了,现在都在围着白落颜问情况,他们以为白落颜是被打水冲走了,没想到人没事,好好的还找了过来,白落颜问家里情况。
白母叹口气说:“你二哥被抓了壮丁,我就跑的时候被堵住了,你二哥为了不让你大哥三哥被抓啊,自己主动跟着去了,我们才能顺利出来。路上你三哥三嫂也走散了。”这时一个妇人抱着个一岁多的小男孩进来了。白落颜记忆里有这人,这就是二嫂。白落颜说:“娘,你们出来的时候二嫂就怀上啦,唉,二哥也是有后了。”白母冷哼一声:“那不是你二哥的种。跟你二哥成亲三年也不下个蛋,这可好,路上被歹人抓住,给糟蹋了一宿,谁知道就怀上了,这孩子她自己都不知道是谁的。我是看她没找到娘家,一个人过不下去,我才继续把她留在家里的。不然早就撵走了,呸,不要脸的骚货。”阿颜你不知道,她一天天带着孩子,你以为她老实呢,跟村里老光棍搞到一起了。你进来前我和你爹商量呢,我们写个休书,替你二哥休了她,让她带孩子跟老光棍去过吧,你们也算仁至义尽了。白落颜无语,她那素未蒙面的二哥也太惨了。
没一会大哥大嫂也回来了,都扛着锄头,应该是刚从地里劳作回来。几人洗漱一番,进屋看见白落颜也很是意外,大嫂说:“阿颜,你没事啊?拿他们家怎么说你死了,还是和那个小丫头一起死了的。”白大哥,白清明,说道:“你说啥呢,小妹刚回来,你快点去厨房加个菜,别胡说。”白落颜一听还有事,不过大家不想现在说,她也没问,她也不着急走,慢慢都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