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仔细看那名侍剑童子,破碎的面皮下渗出黑血,七窍中钻出密密麻麻的噬魂蛭——这正是日月神宗炼尸术特有的\"活傀蛊\"。原来这名侍剑童子早已被人用恶毒的手段炼成了一具毫无意识的尸傀!
“好一个祝寿!”此时,凌忘尘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猛地一拍桌案,霍然站起身来。刹那间,一股无与伦比的金仙威压从他身上轰然爆发出来,仿佛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势不可挡。刚才为了迷惑柳成龙假装病恹恹的他,此刻立刻顾不了许多了,立马精神抖擞起来,双目精光四射。就连他头上戴着的九霄云纹冠也像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愤怒一般,突然间迸射出万丈耀眼的霞光,璀璨夺目。
“柳成龙,羊化天!你们两个当真以为本座看不出来这‘侍童’乃是出自日月神宗的炼尸之术吗?”凌忘尘怒目圆睁,目光犹如两道利剑直射向不远处的两人。
面对凌忘尘的质问,羊化天丝毫不为所动。只见他一袭银袍随风翻飞,猎猎作响,腰间悬挂着的长刀更是不停地发出凄厉的嗡鸣声,仿佛在为主人的杀意助威。他那张惨白得如同死人般的脸上缓缓浮出一抹诡异至极的笑容,冷冷说道:“既然这场戏已经演砸了,那么……”
然而,他的话尚未说完,殿外突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惊天巨响。紧接着,整个观海宗都剧烈地震颤起来,仿佛发生了一场可怕的大地震。众人惊恐地转头望去,只见护宗大阵的光幕在这一刻竟然应声碎裂,化作无数道流光消散于天地之间。
在夜幕笼罩之下,数百道黑影如同鬼魅一般,自厚重的云层之中急速俯冲而下。一时间,整个天空都被这些黑影所占据,令人毛骨悚然。而此时,星落仙宗的星辰旗和日月神宗的弯月旗在夜风中烈烈作响,仿佛在诉说着这场即将爆发的激烈战斗。
柳风云身轻如燕地脚踏星梭,稳稳地凌空而立。他的身姿挺拔如松,手中紧握着令旗,不断挥舞着,星辰旗搅动夜空,千百星梭如蝗群压境。随着他口中高呼一声:“今日观海宗竟敢勾结魔道,罪大恶极,当诛!”这声怒吼犹如惊雷炸响,瞬间点燃了双方之间的战火。
“护宗大阵怎么会破?”安然等人心中惊呼。
但是也无暇多想,混战之中,只见安然的身影在殿前灵活游走。他的手中紧握一把青铜算筹,每落下一子,便会引发一阵奇异的波动。片刻之后,一片片星落仙宗的弟子们竟然纷纷陷入到一个神秘莫测的天机迷阵之中,无法自拔。
这是他这两日无事钻研叶弘交给他的阵法精要,刚刚炼制的新型阵法,天机百变阵。在这里,看似普通的每一子都有极大的妙用。
而且,在这片混乱之际,安然的一双佛之眼配合穿越混战硝烟,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个危险的身影,进而对他们落下精妙的棋子。正当安然扫视整个现场的时候,恰巧看到羊化天正悄悄地绕向凌忘尘的身后,而他手中所持的那柄长刀之上,更是缠绕着令人胆寒的猩红血咒!眼看凌忘尘即将遭受致命一击,安然心急如焚,大声喊道:“凌伯伯小心背后!”同时,他毫不犹豫地甩手抛出三枚青铜钱。
\"坎位三寸!\"安然佛眼穿透硝烟,恰见羊化天刀锋距离凌忘尘后心仅剩半尺。三枚青铜钱化作的金蟾虚影与血咒相撞,炸开的金光中显露出刀身铭文——赫然是弑神窟洞窟墙壁上的太古某些魔文。
只听得“铛”的一声巨响,两者相撞产生的巨大反震之力让安然身形猛地一晃,喉头顿时涌起一股腥甜之感,嘴角也溢出了丝丝鲜血。
但羊化天只是微微一顿,随即狞笑着转过身来,目光凶狠地盯着安然说道:“小老鼠倒是挺机警的啊,只可惜……”话音未落,他身上那件银袍突然间像是被充了气一般,迅速鼓胀起来,宛如一张巨大的风帆。紧接着,千百道细密的血线从袍角处激射而出,如同一群嗜血的毒蛇,朝着安然猛扑过去。
羊化天银袍炸裂的瞬间,万千血丝竟是活的千丝蛊!安然疾退间布下七重兑泽阵,蛊虫啃噬结界的咔咔声令人牙酸。第五重结界破碎时,他忽然瞥见蛊群中浮动的星芒——这些蛊虫体内都嵌着柳成龙的星辰碎片。 \"原来你们百年前就开始豢养蛊种...\"安然咳着血捏碎最后三枚算筹,爆开的卦气暂时冻结蛊群。这个发现令他毛骨悚然——当年凌忘尘在弑神窟中的\"旧伤\",恐怕正是中了尚未成熟的千丝蛊毒。
面对如此恐怖的攻击,安然不敢有丝毫怠慢,急忙向后闪退。与此同时,他双手快速结印,一道道玄妙的卦象凭空浮现而出,在身前形成了七层坚固的防御结界。可是,那些血线具有极强的腐蚀性,仅仅一瞬间,安然辛苦布置的七重卦象就开始层层崩解,摇摇欲坠。
\"诸位当真以为...\"凌忘尘玄色宗主袍鼓荡如云,病容褪尽的面庞上金霞流转,\"本座还是百年前那个任人宰割的伤者?\"九霄云纹冠骤然炸裂,三千青丝化作雪瀑飞扬。洪荒古玉在他掌心熔成炽白光轮,照出羊化天银袍下密密麻麻的魔纹刺青...
凌忘尘手中长剑发出一阵清脆的鸣叫之声,响彻云霄,仿佛要将这天地都撕裂开来一般。只见他掌心中那朵九转金莲瞬间绽放出万丈豪光,璀璨夺目,令人无法直视。然而,就在众人惊叹于这神奇景象之时,一缕诡异的黑气却如毒蛇般迅速钻进了凌忘尘的掌心之中。
凌忘尘掌中九转金莲突然暴涨,将扑来的羊化天吞噬其中。就在众人松口气时,莲台中心探出布满魔纹的利爪——金莲竟被替换成魔界的噬法妖莲!凌忘尘右臂瞬间干枯如柴,黑气顺着经脉直冲灵台。
\"父亲!\"凌子峰挥剑斩断妖莲根茎,却见断口处涌出醉仙散特有的蓝雾。
“啊!”凌忘尘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猛地一颤,一个踉跄便重重地跪倒在了地上。他满脸痛苦之色,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双手紧紧捂住胸口,似乎正承受着巨大的折磨。
“父亲!”一旁的凌子峰见状,心急如焚,连忙快步冲上前去,伸出双臂扶住摇摇欲坠的凌忘尘。他瞪大了眼睛,关切地看着自己的父亲,焦急地问道:“父亲,您怎么样了?”
此时,场中的气氛陡然变得紧张起来。柳成龙和羊化天先是对视一眼,随后前者爆发出一阵张狂的大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没想到啊,凌忘尘,你竟然也有今天!”而后者则是一脸惊愕,呆呆地站在原地,显然还没从眼前发生的变故中回过神来。
唯有一心大师,默默地转过头去,避开了凌忘尘那充满愤怒与绝望的目光。他的脸色显得有些阴沉,嘴唇微微颤抖着,似是内心正在做着激烈的挣扎。
“你!原来是你!”凌忘尘抬起头,死死地盯着一心大师所在的方向,双目圆睁,怒目而视,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他咬牙切齿地吼道:“我千算万算,机关算尽,可终究还是没能算到,原来你竟然也是他们一伙儿的!”
听到这话,向远山也是大吃了一惊。他难以置信地看向一心大师,质问道:“一心大师,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安贤侄可是费尽心力才帮你治好身上的伤势,你如今竟然恩将仇报,对他出手!你难道就不觉得愧疚吗?”
一心大师缓缓地转过头来,目光平静而深邃,看着面前的向宗主,缓声道:“向宗主,我确实十分感激安小友对我的医治之恩,但此事终究是我了尘仙宗与观海宗之间的纠葛呀。”说罢,他轻轻转过身去,正面朝向安然,然后深深地弯下腰,恭恭敬敬地作了一个长揖。
只见一心大师满脸诚恳之色,郑重说道:“安小友,日后若有需要用到我了尘仙宗之处,我之前对你许下的承诺依然算数!”
然而,安然此时却是怒不可遏,他瞪大双眼,气愤地回应道:“不敢当!我可真没想到,自己竟然救了一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早知道如此,当初就不该对你出手相救!哼,都怪我瞎了眼!”说到激动之处,安然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伸手猛地一把捏住桌上的青玉酒樽,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那精美的酒樽瞬间化作无数碎片散落一地。
与此同时,安然掌心中的酒水竟神奇地凝聚成了一道血色的卦辞——“祸起萧墙”。此刻,安然恍然大悟,他恨恨地咬着牙关,自言自语道:“我本已料到星落仙宗和日月神宗可能会使出下毒这般卑劣手段,所以提前做足了防备。但这几日以来,一切竟是出奇的平静,毫无波澜。现在想来,原来是我太过疏忽大意,完全没有想到真正的隐患竟然就在身边!”
“哼,小子,如今就算你把嘴皮子磨破,也无济于事啦!实话告诉你吧,我早就暗中指使一心大师将那菩提醉下入了你们所饮的酒水之中。用不了多久,药效发作,你们就会如同烂泥一般瘫倒在地,完全丧失战斗能力!所以,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了,赶紧放下武器,老老实实跪地求饶,兴许本大爷心情好,能留你们一具全尸!哈哈哈哈哈……”柳成龙双手叉腰,仰头张狂大笑起来,那笑声在空旷的山谷间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喝过酒水的众人一听,连忙运功尝试,这才发现已经没有了任何功力,直到此刻,众人才惊觉宴席上的玉露酒早已被替换——酒爵内壁残留的淡金痕迹,分明是了尘仙宗秘制的\"菩提醉\"。
“果真是成龙兄足智多谋、心思缜密啊,小弟我甘拜下风,自愧不如!”羊化天心中暗自惊叹,他着实没有料到柳成龙的心机竟如此之深。不仅如此,除了自己这个明面上的帮手外,对方居然还早早地在敌人内部安插了内应。此人手段狠辣、城府极深,实在是令人畏惧三分。日后若是与这样的人物打交道,必须要多长几个心眼才行,否则稍不留意,恐怕被其算计了还蒙在鼓里呢。
“安贤侄,都是我观海宗对不住你啊!”凌忘尘满脸愧疚之色,声音颤抖着说道,“若不是因为我们,你也不会卷入这场纷争当中来。今日之事,已然是无力回天了,你的救命之恩,老夫怕是只能等来世再报答了!”说着,凌忘尘重重地叹了口气,眼中满是绝望。
“对不起,安然兄弟!”一旁的凌子峰也是一脸歉意地看向安然,“是我们连累了你,若有来世,定当结草衔环以报此恩!”。
“忘尘兄,切莫灰心丧气啊!即便今日成为鬼魂,你也绝不会孤单寂寞,因为我向远山定会陪伴左右!”向远山暗自运功尝试一番后,果不其然,体内的功力如同被禁锢一般,丝毫无法凝聚起来。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道。
此时,半空中柳风云的星梭军已经再次撞碎了穹顶安然临时布置的结界,安然来不及多想,咬破指尖在算筹上画出洛书轨迹。青铜算筹落地生根,竟将星落宗先锋队困入不断重组的天机迷阵。阵中弟子每踏错一步,衣襟便多一道卦纹锁链。
“嘿嘿嘿……怎么样啊,凌宗主?此刻若乖乖降服于我,心甘情愿做我的傀儡,那本大爷倒可以考虑替成龙兄求求情,放你一条生路,如何呀?”羊化天面色阴沉,嘴里发出一阵怪异的笑声,令人毛骨悚然。
“休想!简直是痴人说梦!”凌忘尘怒目圆睁,大声呵斥道,“死亡又有何惧?我已在世存活千百年之久,已然足够!我宁可挺直脊梁,堂堂正正地死去,也绝不肯卑躬屈膝、苟且偷生!”言罢,他艰难地用手扶住身旁的凌子峰,试图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
“既然如此冥顽不灵,那你就去见阎王吧!”只听得羊化天冷哼一声,手中长刀猛地一挥,一道乌黑光芒瞬间划过天际,直取凌忘尘首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