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临脚步匆匆,袍角随风而动,发出轻微的猎猎声响。
他神色冷峻,眼神中透着一丝急切,不多时便来到了内务府。
内务府那朱红的大门紧闭着,门漆在岁月的侵蚀下略显斑驳,却依旧透着皇家的威严。
两个守卫如同石雕一般分立两旁。
见御临前来,他们赶忙恭敬地行礼,随后双手用力推开那沉重的大门,大门的合页发出一阵低沉的“吱呀”声。
御临踏入内务府,只见里面各类珍稀物品摆放得井井有条。
一排排高大的架子如同忠诚的卫士,整齐地排列着。
架子上摆满了宫廷所需的奇珍异宝,有温润的玉石,玉石上的纹路如同山水画卷。
有璀璨的珠宝,在微弱的光线映照下,闪烁着神秘而迷人的光泽,就像夜空中最亮的星子落入凡间。
还有精致的瓷器,瓷器上的釉彩绘制着精美的花鸟鱼虫。
御临目不斜视,径直朝着内堂走去。
在内堂的正中央,内务府总管裴发财正坐在一张雕花的大桌后面。
桌子的雕工精美绝伦,每一处花纹都是能工巧匠精心雕琢而成,在诉说着往昔的奢华。
裴发财正眯着眼,仔细地看着一本账本。
他的手指在账页上缓缓移动,嘴里还不时念念有词,生怕遗漏了任何一个细节。
账本的纸张有些泛黄,边角有些卷曲,看得出有些年头了,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各种物品的进出账目。
裴发财听到那沉稳的脚步声,缓缓抬起头来。
待看清是御临,他急忙起身,脸上瞬间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他一路小跑到御临跟前,脚步略显慌乱,官服的下摆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
他恭敬地弯腰行礼。
“哎呀,左相大人,今日怎么有空大驾光临我这内务府啊?”
边说边殷勤地将御临引到一旁的客座上,还扯着嗓子吩咐下人。
“还愣着做什么,快给左相大人上茶,要最好的茶叶,若是伺候不好大人,仔细你们的脑袋!”
御临却没有心思理会这些客套,他一坐下便直接切入正题,眼神冷峻。
“裴总管,本相今日前来,是为了长公主被下毒一事。你应该也知道有人想谋害长公主,糕点里之毒乃是鹤顶红,此毒凶险无比,竟出现在宫廷之中,这宫廷的安全就如同悬在发丝之上,岌岌可危。本相想问问,内务府这边可曾有鹤顶红的进出记录?”
裴发财一听,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但他毕竟是在宫廷中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油条,很快又恢复了那副讨好的模样。
他搓了搓手,那双手因为紧张而微微有些出汗,手指相互摩挲着,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他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大人,这鹤顶红可是剧毒啊,内务府对其管理那是相当严格,就像守护着最珍贵的宝物一般。不过,大人既然问起,小的这就去查看一下账本。”
说完,他转身快步走向身后的一个柜子。
他打开柜子,从里面小心翼翼地拿出一本厚厚的账本。
账本的封面是用粗糙的牛皮制成,上面用黑色的丝线装订着,拿在手里感觉沉甸甸的。
他回到桌前,翻开账本,眼睛紧紧盯着账页。
一行行仔细地查看起来,他的眼神专注得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了。
御临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裴发财的一举一动,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和动作。
裴发财的手指在账本上缓缓划过,每翻过一页,账本的纸张就发出轻微的哗啦声。
他的心跳似乎随着翻动的页面加快一分。
额头上渐渐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汗珠从他的额头慢慢滑落,沿着脸颊的轮廓淌下,他却不敢抬手擦拭。
过了一会儿,裴发财像抬起头来,脸上重新堆起笑容,赔着笑说。
“大人,这账本上近几个月并没有鹤顶红的进出记录,小的敢以脑袋担保,内务府这边绝对没有私自将鹤顶红流出的情况。”
御临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透着一丝怀疑。
“裴总管,你确定吗?这可不是小事,长公主如今受了伤,若查不出这毒药的来源,宫廷之中人人自危。你若有丝毫隐瞒,你可知道那后果,绝不是你能承受得起的。”
御临的声音虽然平静,但却带着一种如威严。
让裴发财不禁打了个寒颤,他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心头。
裴发财赶忙躬身行礼,那腰弯得极低,几乎要贴到地面。
“大人,小的哪敢啊。这毒药的管理,小的都是按照宫廷的规矩来的,每一笔进出都记录得清清楚楚,就像刻在小的心上一样。
而且存放毒药的库房钥匙都是由小的亲自保管,那钥匙小的片刻都不离身,就差睡觉都含在嘴里了。库房周围还有重兵把守,那些士兵都是精挑细选的,个个武艺高强,忠心耿耿。
每天都会有人巡查,巡查的人脚步沉稳,眼神警惕,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处。”
御临沉思片刻,眼睛微微眯起,脑海中似乎在思索着各种可能性。
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座椅的扶手,发出有节奏的笃笃声。
片刻后,他又问道:“那有没有可能有人偷偷潜入库房,盗取鹤顶红呢?毕竟这宫廷之中,人心难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