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婠的眉头皱的更深了,这二皇子的母亲和外祖母都不干净,他这个人肯定也有问题,以后有机会得好好查一查二皇子。
“二爷,我们回去吧。”
此番来孟府的目的已经达到,她也没必要再在这里多逗留。
裴青寂和孟修远打过招呼之后,就带着凌婠走了。
孟修远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露出了怀疑之色,他叫来管家:“裴府的人可有什么异常?”
管家又叫来了接待裴府的小丫鬟,小丫鬟害怕自己半路睡着的事情被发现后会受到责罚,便隐瞒了此事。
“奴婢带夫人去更衣,更衣之后就回来了,没什么异常。”
孟修远摆摆手,示意丫鬟下去,他又吩咐管家:“去把裴青寂送的贺礼拿过来给我看看。”
管家很快捧着一个紫檀木的雕花盒子过来。
那盒子约莫一尺见方,通体泛着幽深的紫光,四角包着錾刻如意纹的银饰。
孟修远接过时,指尖触到盒面上细密的山水浮雕,竟是整块木料雕出来的《寒江独钓图》。
孟修远赞叹道:“裴青寂果然有品味,送来的都不是俗物。”
管家也跟着点点头,裴府送来的这贺礼虽然不是特别的大,但是一看就价值不菲。
孟修远摸着盒子,在中间按了一下,铜鎏金云头锁“咔嗒”弹开。
盒内衬着靛青绸缎,一尊羊脂白玉雕的滴水观音正泛着温润的莹光。
观音约六寸高,左手持净瓶,右手作拈柳枝状,衣袂褶皱处嵌着极细的金丝,在阳光下流转出粼粼波光。
最奇的是净瓶口真有一滴将落未落的水珠,原是工匠取了玉料中一点冰晶似的杂质,倒成了巧夺天工的妙笔。
孟修远呼吸一滞:“这工艺,这品质,母亲肯定会喜欢,放到母亲的院子里去。”
孟修远心中对裴青寂更是增添了几分感激,想着下次见面一定要再感谢一番。
孟修远不知道的是,这贺礼被送过来之前,凌婠顺着滴水观音滴水的地方,塞了一张符纸进去。
……
回了裴府,凌婠吩咐道:“连翘,去把我的‘寻阴盘’拿来。茜草,准备朱砂、黑狗血和三年以上的公鸡冠。”
“今晚我们要会会这位借寿婆婆背后的高人!”
凌婠准备好一应物品之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这朱砂和黑狗血是比较好找的,可这三年以上的公鸡冠可不好找。
京城卖鸡鸭鱼的那一条街,每天的鸡鸭鱼都会卖出去不少。
小鸡一般长3个月,最多7个月就长成大鸡了,长成大鸡之后很快就会被卖掉。
虽说鸡的平均寿命是6到7年,最长可以活到13年,但是家家户户也一般都是留着母鸡下蛋,很少有一直养着公鸡养到三年以上的。
而且,许多农户养的鸡鸭鹅很多,根本就记不清楚哪只是养了三年以上的。
好在茜草认识杀猪肉的屠夫,在他的帮忙下找到了一只三年以上的公鸡。
凌婠换上了一身靛蓝色的道袍,长发用一根木簪挽起,在后院摆了一座简易的法坛,连翘在一旁帮着她拿东西,茜草守在后院的门口,不让任何人靠近。
她将阿牛用过的一个铜盆放在法坛中央,周围按照八卦方位摆放着八支白色蜡烛。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
凌婠手持桃木剑,脚踏七星步,口中念念有词。随着咒语声,蜡烛的火焰突然变成了诡异的绿色。
连翘和茜草站在一旁,紧张地看着这一幕。
突然,盆中的清水剧烈震动起来。
在水中浮现出一些模糊的画面。
孟老夫人周身缠绕着数十条黑线,每条都连接着一个模糊的人影,那是被借寿者的魂魄印记。其中一条格外清晰,正是阿牛的。
“阿牛还有救,至于其余的人,救不回来了……”
与此同时,孟府的住院卧房里,孟老夫人猛地从床榻上挺直了身子。
她枯瘦的手指死死攥住锦被,浑浊的眼珠骤然紧缩,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像是被什么无形之物扼住了脖颈。
床头的鎏金香炉突然“砰”地炸裂,沉香灰烬如黑蝶般簌簌飘落。
后院的玄空道长正在打坐,忽觉袖中罗盘疯狂震颤他花白的胡子一抖,掐指一算,脸色骤变:“不好!”
玄空道长当即盘坐于青石地上,袖中甩出三枚古铜钱,铜钱落地竟呈“凶煞冲宫”之相。
他咬破指尖,凌空画出一道血符,口中急诵咒语。
下一瞬,凌婠面前的盆中浮现出了一个老道士的模样。
案上的铜盆原本盛着无根水,水面无风自动,二人开始斗法后,这盆中的水波纹激荡间,渐渐浮现出一个黑袍老道的狰狞面孔。
那人双目赤红,眼中凶光毕露,眉间一道刀疤蜿蜒至颧骨,隔着虚空厉声喝道:“何方鼠辈,胆敢窥探本座法坛!”
声音如金铁摩擦,震得铜盆嗡嗡作响。
凌婠喊道:“孙子,给你祖奶奶跪地磕头!”
她手腕一翻,袖中滑出三张朱砂符箓,符纸无火自燃,化作三道赤芒直射铜盆。
玄空道长气得胡子直翘:“无知小儿,口出狂言!”
他袖袍一挥,铜盆中的水骤然沸腾,黑袍老道的幻象扭曲变形,竟分化出九道鬼影,张牙舞爪地向凌婠扑来。
院中古柏无风自摇,满地落叶如利刃般簌簌飞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甜的腐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