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楚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他的手臂紧紧环抱着身旁的苏明月,鼻尖轻蹭着她的发丝,由衷地感叹道:“苏女士你好香好软啊。”
苏明月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闹得有些无奈,她轻皱着眉头,伸手推了推张楚说道“你快睡吧,现在都几点了。”她实在是想不通,这人怎么大晚上的非要跑到自己这儿来挤着睡,来了还不安分,扰得人没法好好休息。
“我这就睡。”张楚嘴上应着,可那胳膊依旧没有松开的意思,还把苏明月往怀里又带了带,眷恋着她身上暖乎乎的温度。
苏明月可没被他敷衍的态度糊弄过去,她稍稍提高了些音量,“还有一点,明天早上你早点醒来回你房间去,要是被叔叔阿姨知道了好丢脸啊。”一想到要是被长辈撞破他俩大晚上还睡在一起,她就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尴尬得不行。
“这有什么丢脸的,咱俩是光明正大的男女朋友关系,又不是偷偷摸摸的地下恋,再说我爸妈还高兴咱俩睡一起呢。”张楚满不在乎地嘟囔着。
“不行,你必须答应我,不然你现在就回你自己的房间。”苏明月语气强硬又不容置疑,大有他不答应,就立马把人轰出去的架势。
“好我答应你。”张楚瞧着苏明月这副坚决的模样,知道拗不过她,只能不情不愿地应下。心里却还在暗自腹诽,这么冷的天,一大早就要爬起来回房,真是遭罪。
……
“醒醒!”清晨五点半,窗外还是一片浓稠的墨色,苏明月心急如焚,边急切呼喊,边使劲推搡着张楚的胳膊,试图将他从梦乡拽出来。
“干嘛?”张楚被搅了好梦,眼皮重得好似坠了铅块,勉强撑开一条缝,睡眼惺忪地嘟囔着,语气里满是被吵醒的不悦与困乏。
“你该回你房间了。”苏明月刻意压低声音,可那话语里的急切一丝不减。
“现在才几点,让我再睡一会儿。”张楚把脑袋往温暖的被窝里又缩了缩,裹紧被子翻了个身,试图躲开苏明月的催促,那抗拒的态度明明白白写在慵懒的姿态里。
“快点,等一下叔叔阿姨就要醒了!”苏明月急得伸手揪住张楚的被子一角,用力一扯,声音也拔高了几分,眼里满是焦虑,就怕稍晚一会儿两人的事被长辈撞破。
话音刚落,苏明月心一横,双手猛地发力,一把将张楚整个人从被窝里拽了起来。
冬日清晨的凛冽寒意如锋利的刀刃,瞬间割破温暖的屏障,张楚打了个哆嗦,彻底清醒过来:,“你就让我再睡一会!”他伸手想去够被子,妄图再贪恋片刻温暖。
“快点回你自己的房间!”苏明月双手抱臂,目光坚定又不容置疑,就站在床边盯着他。
张楚瞧着苏明月这决绝的模样,知道没了商量的余地,只能不情不愿地趿拉着拖鞋,迷迷糊糊地往自己房间走去,边走还边回头哀怨地看一眼苏明月,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关上了自己房间的门,一头栽倒在床上接着补觉。
早上七点多,外头的天光已然大亮,暖烘烘的日头慢慢爬上枝头,可张楚却没了睡意。一想到大清早被苏明月无情地赶出温暖被窝,他心里就窝着一团火,越琢磨越觉得不甘心,当下便打定主意,要报复苏明月这“一赶之仇”。
张楚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家里安静得很,爸妈还有爷爷奶奶早就起床了,这会儿都在小爷爷家忙活着。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是婚礼正酒,用不了多久,新郎官就要热热闹闹地出发去接亲了。
算起来,现在家里就剩他跟苏明月了。本来张楚是要作为男方家代表之一,跟着新郎去接亲的,他爸妈让他陪着苏明月,这事儿就落到了张婷头上。
他小心翼翼地拧开苏明月房间的门把手,像个做贼的小偷,一步一步悄咪咪地挪到床前。只见苏明月还睡得正香,被子被她裹得严严实实,脑袋埋在里头,只露出几缕发丝,模样恬静又惬意。
张楚一看,报仇的机会这不就来了,心里暗爽:“刚刚你是怎么把我叫醒的,苏明月,我要还回来。”想着,他脸上就浮出一丝坏笑。
“醒醒,起床了!”张楚毫不客气,伸出双手就使劲摇晃床上的苏明月,那架势,仿佛要把床给晃散架。
“你干什么!”苏明月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猛地拽出梦乡,睡眼朦胧中带着几分恼怒,瞪着眼前张楚那张欠揍的脸。
“吃早饭去了,快起来洗漱!”张楚大手一伸,学着苏明月之前的样子,一把将苏明月从床上拽了起来。
冬日的冷空气瞬间裹住苏明月,她打了个激灵,人也彻底清醒过来,眼神里满是不甘示弱,像是下一秒就要和张楚理论一番。
“快点起来,我们要去吃早饭了。”张楚边说边不由分说地把苏明月往卫生间推,没给她任何爆发、耍赖的机会,紧接着又补充道,“八点那边就要上菜了。”
苏明月满心不情愿,睡眼惺忪地瞪了张楚几眼,可也知道拗不过,只能拖着步子,跟着张楚一起洗漱。
早上八点钟,张楚小爷爷家热热闹闹的,早饭准时上菜。张楚和苏明月一路小跑,掐着点赶到,刚迈进屋子,就瞧见楚琴在角落里冲他俩招手,位置已经妥妥占好,一屁股坐下就能大快朵颐。
桌上的早饭虽说比不得正餐丰盛,倒也热乎实在,十几道菜满满当当摆了一桌,都是些常规的鸡鸭鱼肉,搭配几盘清爽可口的小炒,烟火气十足。
“今天你打算干什么?”吃完早饭,走在回家的路上,张楚拍了拍鼓鼓的肚皮,侧头看向苏明月问道。
“你陪我去你们这市区看看吧。”苏明月仰头看向他,眼里透着期待。
“那快点走吧,中午我们还要赶回来吃午饭。”张楚边说边加快了步伐,脚下生风一般。苏明月也赶忙跟上,两人匆匆回到张楚家中,连口气都没多喘,就钻进车里,风驰电掣地往市区赶去。
“我们这边市区不大,人流集中的地方就那么几个,有两个生活广场,还有一个湖,除此之外就没什么特别出彩的地儿了。”路上,张楚一边稳稳地握着方向盘,一边向苏明月介绍老家市区的大致情况,试图让她先有个大概印象。
“除了市区,我们这还有一个古镇——乌镇,你应该听说过吧,那可是5A级景区,你有没有兴趣去逛逛?”张楚侧头看了看苏明月,眼里带着几分期待。
“有啊!”苏明月毫不犹豫地回应,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对这知名古镇早就心生向往。
“那么明天带你去乌镇看看,今天来不及了,下午他们接亲回来还要祭祖,我也要帮忙。”张楚无奈地耸耸肩,解释着行程安排。
“不急,实在不行,我们多待一天。”苏明月倒是洒脱,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反正出来就是为了放松,多留些时日也不错。
“也行,看来苏女士挺满意我家这‘陋室’。”张楚嘴角勾起一抹笑,打趣道。
“你家这叫陋室?你管大别墅叫陋室?”苏明月白了他一眼,觉得这人还挺会凡尔赛。
“自谦嘛。”张楚嘿嘿一笑,正巧车开到一处路口,他顺势转移话题,“快到我以前上学的高中了。”
“哪里?”苏明月瞬间来了兴趣,坐直身子,目光急切地看向车窗外,试图从街边的建筑里找到一丝与张楚青春有关的痕迹。
“就在前面。”张楚一边说着,一边放慢车速,眼神里不自觉泛起几分怀恋,只要提起高中,往昔那段肆意又热血的青春岁月便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就这所学校。”车子缓缓停在路边,张楚率先推开车门,指着眼前气派的校园建筑介绍道。今天恰逢周日,住校生们结束短暂的周末假期,从家里纷纷返回。校门口敞开着,一群群穿着校服、背着书包的学生,有说有笑地涌入校园,让整个校门都热闹非凡。
“这边学校周日有课吗?这么早回学校。”苏明月解开安全带,好奇地打量着穿梭的学生,歪着头问道。
“没有啊,我母校可是我们整个市里最好的高中,里面的学生都很自觉,周末也会提早返校自习。”张楚满脸自豪,说起母校,语气里满是骄傲。
“我们可以进去吗?”苏明月跃跃欲试,她太想看看张楚曾经学习生活过的地方了。
“进去是可以进去,但是就不知道能不能出得来。”张楚挠挠头,有些不确定地回答。毕竟学校的安保管理规定时常会有些变动,他也不敢打包票。
“里面家长可以进去吗?”苏明月不依不饶,脑子一转,又琢磨出新点子。
“可以进去。”张楚给出肯定答复。
“那我们可以冒充学生的家长。”苏明月眼睛一亮,觉得这法子准行,拉着张楚的胳膊就要往校门走。
就这样,两人佯装成学生家长,大摇大摆地混进了校园。一踏入校门,熟悉又陌生的气息扑面而来,校园整体的格局与风貌并没有太大的改动,不过在一众建筑里,多了一栋崭新又气派的科技楼,那是张楚前些年捐赠的。
“先带你去我以前上课的教学楼看看。”张楚兴致勃勃地在前头带路,领着苏明月朝着教学区快步走去。
一路上,他还不忘给苏明月分享曾经的校园趣事,手指向身旁的大楼说道:“这栋楼我高中在这儿待了两年,位置可太‘坑’了,离食堂最远。每次下课铃一响,大家都跟百米冲刺似的往食堂跑,要是动作稍微慢点,那可就得排老长的队咯。”
苏明月听着,仿佛能看到当年那个风风火火冲向食堂的少年,忍不住笑出了声。
“张楚!”一道洪亮又熟悉的声音骤然响起,硬生生将两人前行的脚步止住。张楚下意识地转身,定睛一看,原来是昔日高中的班主任,他立马喜出望外地喊道:“郑老师!”
“还真是你。”郑老师脸上挂着和蔼又惊喜的笑容,迈着大步朝他俩走来。
“这位郑老师是我以前高中的班主任。”张楚赶忙向苏明月介绍,随后又揽过苏明月的肩膀,笑意盈盈地补充道,“郑老师,这位是我的女朋友。”
“郑老师,你还记得我。”张楚挠挠头,眼中满是意外与欣喜。在他看来,毕业多年,老师要操心的学生那么多,自己不过是其中之一,没想到还能被老师一下子认出来。
“当然记得你,你是我教过的学生中最不省心的,也是天赋最好的。”郑老师扶了扶眼镜,目光里透着几分怀念与感慨,“再说了,你给学校捐楼,整个学校所有的老师都记得你。”这话一出口,带着几分打趣,也满是对得意门生的夸赞。
“郑老师,今天不是周日吗,你怎么在学校里?”张楚满脸好奇。
“今天我值班。”郑老师回完,眼神里闪过一丝狐疑,上下打量着他俩,反问道,“你怎么在学校里?”
“我陪我女朋友来参观一下母校。”张楚说着,自然地牵起苏明月的手,轻轻晃了晃,一脸甜蜜。
“那你是怎么进来的?我觉得学校保安不可能放陌生人进来。”郑老师眉头微微皱起,眼神里透着几分严肃。
“郑老师,我们是冒充学生家长进来的。”张楚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话声都低了几分,偷偷瞄一眼老师的脸色,像个做错事被抓包的小孩。
“你这家伙还是跟高中的时候一样不让人省心,下不为例。”郑老师佯装生气,眼中却藏不住笑意,他太了解张楚这古灵精怪的性子了。
“好的郑老师。”张楚忙不迭点头,态度乖巧得很。
“好了,你带你女朋友好好参观一下咱们学校,我有事先走了。”郑老师挥挥手,转身迈着稳健的步伐渐渐远去。
待老师身影消失在拐角处,张楚才松了口气,转头看向苏明月,笑嘻嘻地说:“走,咱们接着逛。”说着,又拉着苏明月朝教学楼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