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万籁俱寂,那有节奏的“咚咚咚”敲门声,如同鼓点般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传入方百花的耳中。
“谁?”屋内传来方百花略带睡意的问话,声音还带着几分慵懒。
“是我。”晁雄征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仿佛裹挟着丝丝暖意。
门“吱呀”一声慢慢开了,一道微弱的光线透进屋内,方百花站在门口,睡眼惺忪,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上,触感柔顺丝滑,身上那件简单的素色长衫,在清晨微光的映照下,更衬得她清丽脱俗,犹如一朵带露的花儿。
看到晁雄征,她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华寿哥哥,这么早,有什么事吗?”
晁雄征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一丝探究,目光在她的眉眼间停留,“百花,我听闻……你要去东京?”
方百花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如同平静湖面投下的一颗石子,随即又恢复了平静,“是,我哥哥来信,让我去东京与他会合。”
晁雄征眉头微皱,眉心拧成了一个结,“为何不曾听你提起?”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那声音仿佛也染上了些许凉意。
方百花低下头,手指轻轻摆弄着衣角,触感是粗糙的布料,“昨日大家都很开心,我……我不想说这些扫兴的话。”
晁雄征看着她,心中五味杂陈。
他明白方百花的心思,只是这突如其来的离别,让他心中有些不舍,那种不舍如同藤蔓,在心底慢慢缠绕。
这时,门外传来石宝的声音:“圣姑,我们该去拜别晁天王了。”那声音清脆响亮,打破了屋内略显压抑的氛围。
方百花应了一声,转身回到屋内。
屋内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她将一个简单的包裹背在身上,包裹的带子勒在肩上,有些微微的沉重感。
又小心翼翼地拿起一个泥塑,那泥塑是一个女子的形象,栩栩如生,仿佛能看到女子眉眼间的笑意。
这个泥塑是她闲暇时照着自己模样做的,是她对梁山生活的一份纪念。
晁雄征看着她手中的泥塑,有些不解,眉头微微上扬,“为何不将它放进包裹里?”
方百花笑了笑,脸上的笑容带着一丝眷恋,“这泥塑是我亲手做的,怕在路上磕坏了。”她将泥塑紧紧地抱在怀里,泥塑表面光滑,仿佛那是她最珍贵的宝贝。
石宝和娄敏中也走了进来,看到晁雄征也在,两人都恭敬地行礼,身子微微弯曲,双手抱拳。
“华寿哥哥,我们走吧。”方百花对着晁雄征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如同含着一枚青杏。
晁雄征看着她,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他只能默默地点了点头,跟在方百花身后,朝着聚义厅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四人都沉默不语,气氛压抑而沉重,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
晁雄征能感觉到脚下石板路的坚硬,每一步都踏得格外沉重。
走到聚义厅门口,晁雄征突然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方百花,“百花……”
方百花也停下了脚步,静静地看着他,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眼神中满是期待与不舍。
晁雄征深吸一口气,空气带着丝丝凉意涌入鼻腔,将涌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只化作一句:“一路保重。” 方百花眼眶微红,轻轻点了点头,那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仿佛随时都会落下。
四人来到聚义厅,晁盖早已率领众头领等候于此。
聚义厅内火把熊熊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光芒照亮了整个大厅。
众人与方百花、石宝、娄敏中一一作别,气氛沉重,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不舍。
晁盖拍了拍方百花的肩膀,低声道:“江湖路远,多加小心。” 方百花眼含热泪,哽咽着点了点头,肩膀微微颤抖。
晁雄征坚持送他们下山。
山路蜿蜒,秋风萧瑟,带着丝丝凉意,吹在脸上如同刀割一般,卷起落叶沙沙作响,那声音仿佛是离别的悲歌。
一路之上,晁雄征与方百花相对无言,只能眉目传情,满是不舍与惆怅。
晁雄征能感觉到脚下泥土的松软,每走一步都像是在拉扯着心中的不舍。
走到山脚,方百花停下脚步,转身深深地望了晁雄征一眼,眼中饱含深情,却又带着一丝决绝。
她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转身上了早已等候在那里的马车,车轮滚滚,扬起一片尘土,马车渐行渐远。
晁雄征望着远去的马车,心中有些空落落地转身回到聚义厅。
此时聚义厅内,众人围坐在一起,气氛略显凝重。
晁雄征走进来,心中还沉浸在方才离别的悲伤中
众人开始商议东京英雄大会之事。
此次东京英雄大会,是各方豪杰汇聚交流、切磋武艺,也是为了共同探讨江湖未来走向的盛会。
吴用摇着羽扇,羽扇在手中轻轻晃动,发出轻微的声响,提议道:“此次东京之行,不宜人多,选七八位精干头领分两路前往即可。” 众人纷纷附和,开始争抢名额,有人站起身来,双手挥舞着表达自己的意愿。
晁雄征思虑片刻,眉头紧锁,开口道:“东京乃天子脚下,耳目众多,不宜太过张扬。武松、穆弘二位兄弟性格粗犷,恐有不妥;时迁兄弟身手虽好,却容易惹事,也不宜前往。” 被点名的几人虽有不甘,却也无法反驳,有人无奈地低下头,有人则握紧了拳头。
李逵一听不让自己去,顿时叫嚷起来,双脚跳了起来,双手在空中挥舞着:“俺铁牛也要去东京!俺要去吃……” 晁雄征笑着打断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铁牛兄弟,你还是留在山上,帮父亲操练兵马吧。” 李逵还想争辩,却被晁盖一个眼神制止了,只能悻悻地坐了下来。
最终,确定由晁雄征、吴用、阮小五、阮小七、焦挺和新入伙的石秀七人前往东京。
正当晁雄征准备动身之时,梁山又迎来了两位好汉——拼命三郎石秀和病关索杨雄。
晁盖设宴款待,席间,晁雄征与石秀谈及东京之事,得知石秀对东京甚是熟悉,便邀请他一同前往。
石秀欣然应允。
次日清晨,水泊梁山码头上,晁雄征、吴用、石秀、阮氏兄弟和焦挺五人,登上了一艘前往东京的货船。
旭日东升,金色的阳光洒在江面上,波光粼粼,如同洒下了一层碎金,江风拂面,带着江水的湿润和清新。
五人站在船头,望着渐渐远去的梁山,心中充满了期待。
“东京,我们来了……”晁雄征喃喃自语,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突然,岸边传来一声呼喊:“客官,可是去东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