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只一路顺风,不多日便抵达了东京汴梁。
晁雄征一行人下了船,站在码头,只觉阳光耀眼,眼前的繁华景象如同一幅绚丽的画卷铺展开来,众人不禁啧啧称奇。
只见高耸的楼阁鳞次栉比,在阳光的照耀下,琉璃瓦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刺得人眼睛有些发花。
街道上人流如织,男女老少穿着各异的服饰来来往往,有的穿着粗布麻衣,神色匆匆,似是为了生计奔波;有的身着绫罗绸缎,优哉游哉,尽显富贵。
耳边叫卖声、嬉笑声此起彼伏,那卖糖人的小贩扯着嗓子吆喝着:“香甜的糖人嘞,好吃又好看呐!”孩童们欢快的笑声清脆悦耳,如同银铃般在空气中回荡。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香气,有街边小吃摊传来的美食香味,有胭脂水粉的香气,还有淡淡的花香,混合在一起,让人眼花缭乱,嗅觉也沉浸在这纷繁的气息之中。
众人漫步在街头,脚下的石板路有些粗糙,摩挲着鞋底。
忽然,一座高大气派的酒楼映入眼帘,正是名满天下的樊楼。
只见那樊楼朱门彩绘,气势恢宏,门口的灯笼随风摇曳,发出轻微的“啪啪”声。
“去年我等来时,这樊楼可没有这般热闹。”晁雄征笑道。
他们刚走到门口,一个眼尖的小二便迎了上来,他上下打量着晁雄征,忽然眼睛一亮,惊呼一声:“哎呦喂,这不是去年那位晁爷嘛!您老可是稀客呀!”晁雄征微微一笑,去年来樊楼时,他出手阔绰,给小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小二连忙拱手作揖,热情招呼道:“各位爷,快请进,快请进!小的这就去招呼掌柜的。”晁雄征从怀中掏出一锭碎银,递给小二,笑道:“不必惊动掌柜的,我们自己进去便是。”小二喜笑颜开地接过银子,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连忙哈腰道谢:“得嘞,晁爷您里面请,有啥事儿尽管吩咐小的!”
众人步入樊楼,顿时被眼前的奢华景象所震撼。
只见那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头顶的吊灯璀璨夺目,光芒刺得人眼睛微微刺痛。
墙壁上的壁画色彩鲜艳,人物栩栩如生,仿佛要从画中走出来一般。
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悠扬的乐曲如同潺潺流水,流淌在每一个人的心田。
各种美酒佳肴的香味,更是让人垂涎三尺,那浓郁的酒香混合着菜肴的香气,直钻鼻腔,引得人肚子里的馋虫都蠢蠢欲动。
阮小五和时迁两个“老油条”,哪里见过这般阵仗,顿时被那些衣着暴露的歌伎酒女迷住了眼。
那些歌伎酒女们妆容艳丽,红唇似火,眼神勾人。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各自拉住一位女子,嬉笑着朝楼上走去,那脚步声和嬉闹声在楼梯间回荡。
晁雄征无奈地摇了摇头,吩咐道:“小七,去北楼,点些酒菜。”阮小七得了令,兴冲冲地跑去点菜,他早就想尝尝这樊楼的美食了,脚步轻快得仿佛要飞起来。
晁雄征则站在樊楼的窗边,望着远处巍峨的艮岳。
那艮岳在阳光的照耀下,山石泛着青灰色的光,山上的树木郁郁葱葱。
他心中感慨万千,这艮岳是宋徽宗劳民伤财的杰作,也预示着北宋王朝的衰败。
此刻,他内心不禁泛起一阵挣扎,他深知这北宋王朝已腐败不堪,百姓生活困苦,可自己又能做些什么来改变这一切呢?
他握紧了拳头,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尽自己所能,为这乱世寻一条出路。
石秀走到晁雄征身边,他看着这奢华的樊楼,又看看远处那堆砌的人工山峦,不禁皱起了眉头,对晁雄征道:“这等君王,如此耗费民脂民膏,只顾自己享乐,真是可悲!”晁雄征点了点头,虽然他心中早已知晓这北宋的腐败,但亲眼见到,还是有些震撼。
他收回目光,看向站在一旁的时迁,只见他正和一位打扮艳丽的酒女嬉笑调情。
“好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晁雄征淡淡地说,众人闻言纷纷落座,举杯畅饮。
酒杯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诸位好汉慢用,奴家为各位斟酒。”就在这时,一直伺候在阮小五身边的一位酒女,扭着腰肢,向晁雄征这边走来,纤细的手指,轻轻搭在了晁雄征的肩头,那触感细腻滑腻,一阵浓郁的脂粉香气扑面而来,呛得晁雄征微微皱了皱鼻子。
晁雄征不动声色地移开肩膀。
那酒女似乎没有察觉到晁雄征语气中的冷淡,依旧媚笑着说道:“公子说笑了,奴家只是想为各位好汉斟酒而已。”“不必了,”晁雄征语气更加冰冷,“还请姑娘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酒女见晁雄征态度坚决,只得悻悻地回到了阮小五身边。
阮小五似乎对晁雄征的举动有些不满,嘟囔道:“哥哥何必如此无趣,大家出来玩,不就是图个乐子吗?”他心里想着,难得来这繁华之地,放松一下又何妨,晁雄征这般古板,真是扫了大家的兴致。
晁雄征没有理会阮小五的抱怨,待阮小七点完菜回来,便对众人说道:“咱们兄弟几个如今到了东京,这落脚之处,可得好好商议一番。”阮小五灌了一口酒,满不在乎地说道:“这有何难?樊楼如此气派,咱们就在此歇宿便是。反正以后兄弟们还要在此接头,也省得来回奔波。”阮小七和时迁两人对阮小五的提议表示赞同,纷纷点头附和。
石秀却皱着眉头,摇了摇头:“樊楼虽好,却太过招摇。咱们兄弟几个如今身份特殊,还是低调行事为妙。”时迁也反应过来,他贼眉鼠眼地四处张望了一番,低声说道:“五哥说得对,这樊楼人多眼杂,万一被官府的人盯上,可就麻烦了。”
晁雄征赞赏地看了石秀一眼,说道:“石秀兄弟说得有理。咱们此番前来东京,是为了打探消息,行事需得谨慎。我看,不如找个隐蔽些的地方落脚,比如……”他顿了顿,目光中闪过一丝精光,“青楼或是寺庙,都是藏身的好去处。”
众人皆是一愣,随即都明白了晁雄征的用意。
青楼鱼龙混杂,官府一般不会轻易搜查;而寺庙则更是一个清净之地,很少有人会想到去那里找人。
“哥哥高见!”石秀忍不住赞叹道。
晁雄征微微一笑,说道:“明日,我先去大相国寺看看,若是合适,咱们就暂时在那里安顿下来。”众人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气氛一时严肃认真起来。
酒过三巡,晁雄征招来小二,低声问道:“可否请贵楼的管事过来一趟?我有要事相商。”小二见晁雄征气度不凡,不敢怠慢,连忙跑去请管事。
不多时,一个身材肥胖,满脸堆笑的管事走了过来,点头哈腰地问道:“几位好汉有何吩咐?”
晁雄征指着樊楼后面的一处院子,说道:“我想包下这处院子,用来招待贵客,不知需要多少银两?”管事顺着晁雄征手指的方向望去,那处院子虽然偏僻,却也十分清幽雅致。
他眼珠一转,心中盘算一番,伸出五根手指,说道:“五百两银子,如何?”晁雄征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转头看向石秀。
石秀微微摇了摇头,凑到晁雄征耳边低语了几句。
“三百两。”晁雄征淡淡地说道。
管事脸上堆起的笑容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