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颂年沉默了三秒,捏着她肩膀的手转移到了后颈,指尖撩拨着她脑后的碎发。
他有些无奈:“别胡闹。”
江月一动也不敢动,她后背发寒,被周颂年指尖碰着的地方更是麻了一片。
他们姿态相比起他们的身份而言过分亲密。
周颂年毫不掩饰他对江月的掌控,他站在她身后,微微俯身,投下的阴影要把她整个人吞噬进去.
“如果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
周颂年说完,也没管江月乐不乐意,拖着她就往外走。
而魏语迟也不是好惹的,直接对着江月的背影来了一句:“上次你好像也是穿着这身裙子。”
这个贱人!
江月倒吸了一口凉气。
周颂年面无表情,只是脚步更快了些,几乎是架着她往外走。
等他们走后,宋珏对着魏常山说:“你这事做得实在不地道。”
魏常山抹了抹额头上的汗,长叹了一口气:“我没办法,我……”
宋珏摆了摆手:“算了,这件事我现在也帮不上你的忙,咱们老交情了,不谈这些。”
只是他又看向魏语迟,态度稍有些冷:“语迟,你爸爸拜托我来帮忙,你却砸我的场子,未免有些不懂事。”
魏语迟挑了挑眉:“抱歉宋叔,我也不知道您对这些事一无所知。”
“毕竟我跟江小姐的事情,还是宋学姐一手促成的。”
宋墨挽闭了闭眼,显然,魏语迟是在拖她下水。
而李建洲却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我说周颂年那小子当年怎么跟我杠上了。”
宋墨挽闻言看向他。
周颂年跟李建洲早年间是有些不对付,以前还好好的,算得上是表面朋友。
但不知道从哪天开始,就隐隐有些针锋相对,甚至还出过好几次商业竞争。
双方各有损失,李建洲损失更大,一次地产竞标中失败,周颂年拍下了地也懒得开发,只挂着高价要把那块地卖给李家的竞争对手。
要不是他低头低的快,对着媒体表态示弱,现在估计已经被暴怒的父亲赶回家去当啃老族。
宋墨挽的目光带着些许疑惑。
李建洲也不吝啬为她解谜,笑骂一句:“周颂年平时看着挺大方,没想到在这方面那么小肚鸡肠。”
“我不过对着他的宝贝小情人说错了几句话,他面上不说,心底里记恨,千方百计要坑我。”
李建洲摇了摇头:“实在阴险。”
眼下的场合不再适合魏家父子待着,魏常山很识趣地带着魏语迟离开。
宋墨挽听得半懂不懂,但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明艳的脸上泛着冷意:
“这话你怎么以前没跟我提起过。”
李建洲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地看她:“我没跟你提起过吗?”
“哦,我忘了。”
“我以前一直以为你跟周颂年是真爱,不用去计较这些,这次帮着你把江小姐请过来,我以后还不知道得被周颂年怎样记恨。”
宋明曜全程都沉默,存在感低到如同空气。
他是私生子出身,蛰伏多年,已经将沉默形成了一种本能习惯,像不叫的狗,只在关键时候一击毙命。
他跟李建洲交换了一个眼神,而后坐直身体,仿佛对一切都不感兴趣。
而宋珏眉心皱成一个深深的川字,他看向宋墨挽,语气严肃森冷:“墨挽,你跟我解释解释今天的事情。”
……………………………………………………………………………………………………
江月被周颂年带着离开了修罗场。
宴会再好他们也欣赏不下去。
周颂年掏出手机给老张发了条信息,让他来接人,又将他离开的消息告知了郑惠,免得她闹出什么事情。
期间江月的手腕一直被他握在手里。
任由她怎么挣扎,周颂年眉头都不动一下,俨然把她当做不存在。
江月最讨厌他对她冷暴力。
她以前会因此战战兢兢,忍不住对他献身讨好,做小伏低只为了让他别这样冷待她。
但现在他们离婚了。
周颂年这副冰冷倨傲的脸色只能对着空气甩。
江月想到魏语迟刚才说的话,有意试探:“怪不得你给我买黑色的礼裙,原来是因为我跟魏语迟见面那天也穿了。”
周颂年果然看向她,他今天情绪非常外放,不满之色溢于言表。
但很快他的不满又化作一种在江月看来带着阴险的温柔神色。
“是啊。”
周颂年居然承认了。
江月觉得他特别不对劲,好像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又偷偷进化了一次。
这次着重加厚了脸皮,以及心理承受能力。
周颂年的视线从她的脸一寸寸下移到裙摆,不带情欲,反而像是人工智能在对人进行检索扫描。
最后视线又回落到她的脸上。
周颂年似笑非笑,眸子黑嗔嗔的,像是要钉住了她:“月月,我说过了,你穿那条裙子很漂亮,我想让你在我面前穿一次。”
他握着她手腕的那只手用了些力,把她扯到他身前。
周颂年俯身在她耳边叹息:“可惜你不乐意,好在月月记性不好,从来不去记老公说过些什么,我送给你,你就穿上了。”
他什么时候说过那句话?
江月不记得了。
她只知道周颂年现在的状况很不对劲,也知道她不喜欢他这样。
所以江月推了他一把,顺便强调一句:“是前夫!我们早离婚了!”
周颂年也没死抓着她不放,反而任由她推开他,轻笑道:“对,我们是离婚了,小骗子,你说你爱我爱得要死要活,你现在在做什么?”
“我记得你跟李建洲关系一直不好,偏偏今天他让你来,你就来了。”
周颂年唇角上扬,目光一直落在江月身上,笑起来露出的尖尖犬齿像是蛇的毒牙。
“他的话你都听,那我让你来找我,你推拒什么?难道你怕你的前夫把你吃了?”
他明明在跟她说笑,语气轻快,不含半分怒意。
五官深邃的俊美面容因笑意而变得比往常更加柔和。
但江月就是觉得渗人,像在直面一个巨大、冷血、带着毒牙跟致命杀伤力的掠食者。
她毫不怀疑周颂年真会把当场她掐死,然后把尸骨埋在他枕头底下,当做睡前的安枕玩具。
周颂年朝她伸出手,示意她乖顺地靠过来:
“月月,好孩子,跟我说说吧,你今天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