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颂年从周老爷子的疗养院走出来,心情倒是不错。
好在如今周、宋两家的联姻也只是有些风言风语,没什么实际承诺,不然又是一桩麻烦。
复婚的事情他现在不会跟江月说。
周颂年知道江月有些小心思,他打算先让她怀上,把人绑定了之后,再去谈那些复杂的事情。
他不爱对着女人说大话,那会降低他在江月那里的信用分,复婚这件事还没变成板上钉钉,他不必急于一时。
周颂年想着,一路回到公司,高望很早就在专用电梯处等待,他欲言又止。
周颂年没管,他向来不理员工们的小心思,工作做的好就行了。
“高望。”
高望听见自家上司的声音,立刻挺直腰板:“您有什么事要吩咐?”
周颂年说:“你去联系婚纱设计师,让他们明天下午到我的住处。”
“还有我以前结婚时的团队,告知他们我要再婚,场地还是在原来的地方,婚期不确定,但你要对他们说是让他们提前三个月去布置。”
三个月的时间很好,如果怀上了,穿婚纱不会太明显。
周颂年不在意江月大着肚子嫁过来,她怀着他的孩子穿婚纱,在众人面前跟他宣誓,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关系匪浅,可怜可爱的小新娘正怀着她丈夫的子嗣。
她和他们的孩子,这些都名正言顺归他所有,无人敢来觊觎。
这对周颂年而言,是占有欲的充分满足,滋味美妙到要在此后人生中不断细细剖析品尝。
但江月肯定会介意,她好面子,也爱漂亮,肯定受不了被人议论。
周颂年不想看见她再次在他们的婚礼上落泪。
高望点头应是,他没敢去问这场婚礼的女主人是谁。
宋小姐有联姻传闻,江小姐现在已然被金屋藏娇,两边都不好惹,打工人也不敢去问打探老板的隐私。
只是他迟疑再三,还是对着周颂年道:“宋小姐方才上去了您的办公室,一直到现在都没下来,权限是董事长夫人给的,我的级别太低,没办法阻拦。”
高望说完,就感受到周颂年冷然的目光,只觉得头皮发麻,头不由自主就垂下去,要逃离那份瘆人的压迫感。
高望暗叹自己为什么今天不请假,或者宁可直接缺勤,都好过陷入大boss的桃色修罗场。
“我知道了,是我的疏忽。”
周颂年收回视线,安抚道:“这件事我会解决,如果下次董事长夫人再提出这种无理要求,你有权拒绝,如果她恐吓你,你可以申请法律援助。”
高望抬起头,就看见领导神色温和。
周颂年说:“别这么紧张,集团不是家天下,你是我的秘书,不是我的仆人,工作上的事你处理地很好,我的家事不在你的工作范畴。”
“如果还有下次,你拦不住,就直接给我发信息。”
高望立刻点头:“是,不会有下次了。”
上司开了权限,高望只要不傻就知道该怎么操作。
周颂年只看他一眼,笑道:“比起下次,我觉得你现在应该先按电梯。”
“是……是我的疏忽。”
高望深吸了口气,他现在才反应过来为什么电梯一直没动静,连忙按了电梯,然后杵在一旁装盆景。
等到了办公室那一层,周颂年推开门进去,高望也自觉留在门外,甚至想先行避开。
周颂年却敞开门,对着高望说:“你留下。”
他不想落人话柄。
宋墨挽听到办公室大门处传来的声响,她转过身,只看见大敞着的门,在门口的周颂年,以及规规矩矩站在门外的高望。
宋墨挽看向周颂年,撩了撩头发:“我还以为你会关上门。”
显然她听到了对话。
周颂年则是说:“那不合适,会影响你的名声。”
宋墨挽扯了扯唇角,牵起虚假的笑意:“是影响我的名声,还是影响你跟江小姐的关系?”
“二者都有。”
周颂年冷淡地说,好像他根本不知道说这些话对宋墨挽来说意味着什么:“我要复婚了,如果传出流言,我太太会不高兴,她怀孕了,我得为了我的孩子着想。”
“她怀孕了?”
宋墨挽脸色煞白,她几乎是在尖叫:“那我算什么?”
高望站在门外很是尴尬,有些话他已经不能听了。
周颂年也知道他的顾虑,对他说:“把门外监控往这边调一下,做完后,你就可以回秘书部了。”
高望如释重负,直接往高层监控室那边跑。
周颂年看到正对着大门的监控摄像头动了几下,最终稳定后,这才往办公室内走。
宋墨挽看着这副场景,只觉得呼吸越来越沉重,她想质问他,想把这间办公室里的东西都砸一遍。
她想这么做很久了。
但她最终没有,宋墨挽只是用颤抖的声音发问:“你至于这么防着我吗?”
“这只是必要的流程。”
周颂年坐到他平时办公的座位上,公事公办般说:“我不会跟任何一位异性下属,或者异性合作方,在没有第三人见证的情况下单独相处,那样很不安全。”
谁知道对方会做什么,万一她们拿刀捅他,或者录音录像搞仙人跳呢?
至于江月……
“那为什么江月可以。”
宋墨挽觉得自己在自取其辱。
周颂年也不失所望:“她是例外。”
宋墨挽想,她应该早知道这个答案才对。
毕竟李建洲提醒过她,宋墨哲也提醒过她。
宋墨哲说:“姐,你小心点吧,颂年哥养在外面的那位不是好解决的。”
那时候宋墨挽还没什么实感,出轨在他们这个圈子里是常态。
他们拥有的资源太多了,相貌优异的男男女女,在他们眼里不过是能随手摘来的花。
不过是有些花廉价,亮出身份就能引得他们趋之若鹜,主动找上门来,有些花昂贵,需要付出许多金钱,部分时间,以及一些除了头脑发昏的人才会信的甜言蜜语。
但宋墨挽没想到周颂年会出轨。
他在她眼里是很冷淡的人,外表看上去再温和儒雅,都掩盖不住内里的清冷淡漠,她追在他身后很多年,自认要当焐化冰山,摘下高岭之花的幸运者。
干妈跟她说笑时也说过:“我那个儿子啊,性子冷,就是得要你这样的才能降服他。”
宋墨挽略显羞涩地偏过脸:“您说什么呢。”
她真的能做到吗?
她看向周颂年,他对她报以浅笑,说了句:“你们接着聊,我要去公司开会。”
然后就离开了,他一向不爱掺和她跟干妈的相处。
宋墨挽有些失落,但她到底是他的未婚妻。
所有人都知道,周颂年的父母也承认她,只差一场婚礼,他们就能成为名正言顺的一对。
周颂年对她还是不错的,他记得她的生日,知道她的禁忌,他对她的关照跟所有未婚夫妻没有区别,甚至比别人做的更好,他是一个很周全的人,仅仅只是在相处中有些冷淡而已。
但那是他的本性,她正是被此吸引,怎么能怨怪他过于冷情。
他们会有着一份有礼有节,板正如同教科书般的爱情,门当户对,互相尊重,毫无轻薄,如同左手右手相互交握。
但高岭之花也会出轨,或许只要是男人都会出轨。
如诅咒一般的恐怖故事。
周颂年在她这里装矜持,实际上背地里包养小女孩。
不过下放出差半年的时间,他身边就有了新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