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位不对是什么意思?岳依这么想也是这么问的。
“是风水宝地,但方向错了。”
岳依恍然:“也就是墓碑的方向?”
符栖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干脆打个比方:“就跟你睡床头或床尾差不多道理。”
“两者不同带来的变化不同,原本的运势逆转,本身带给后代的财运等,被逆转为将后代的霉运转移给死者,也就是气运转换。”
这两者做法不同,但都是给活人带去好处。
只不过一个看轮回因果带来的运势,一个是恶毒的强行逆天而为,因果全让死者受了。
略懂的白振锐听见这番话,感到不可思议。
原来人性,还真如此可怕。
岳依深吸了口气,目光复杂:“原来还有这么多学问,我本来还想毕业后,每月给他们一半工资,再不相见。”
现在,她却不这么想了,就算是父母,他们也不配。
突然,她想到爷爷被葬下有些时日……
“多行善事,在能力允许范围内,不论如何,血缘终究在,这是你无法逃脱的,因为你也享受了。”
符栖栖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继而道:“别觉得不公平,虽然你不知情,换个角度想,也许这是你此生的一劫。”
天道太过公平,才使得不近人情,可真的是如此吗?
到底年纪尚小,岳依一时想不通也正常,她也确实不理解。
就在这时,白擎苍擦了汗走来:“观主,棺材现在抬走吗?”
天色已晚,月光取代了日光。
符栖栖点头:“抬,找几个人帮忙吧。”
“好。”
白擎苍却没走。
“还有事?”符栖栖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她已经累了,只想赶紧把事办完去村长家嗷嗷(补觉)。
白擎苍有些迟疑的问:“观主,我的罪还有……回旋的余地吗?我知道是我的错,可其他人是无辜的。”
“有。”
听见这个字,他整个人都有了活力。
符栖栖拉了拉毛毛的帽檐,闷声闷气:“当初做的时候就该考虑后果,哎,也罢也罢。”
谁让她人美心善呢。
“多谢观主,我这就找人把老太太送回去。”知道有办法赎罪,白振锐已经管不得那么多。
连忙转身却被符栖栖叫住,她道:“你还算有天赋,帮忙处理了她爷爷的事再回来吧,记得,别让人看见。”
白擎苍沉默了两秒:“我记住了。”
他背影显得萧条,纵使天赋再高,他也用来做了坏事。
“符小姐,他也是大师吗?”岳依吸了吸鼻涕,凑上来问,天冷,坐太久腿都有点冻麻了。
见她脸上的墨镜还没摘,符栖栖拿回来给自己戴上:“算是半个吧,你将这些交给他,他知道该怎么做。”
装岳建宏的黄符,还有两件叫不出名字的小物件。
岳依收好点点头:“好。”这次回去后,还有一场仗要打,她必须坚强起来。
后话——
回去后岳依与父母大吵一架,揭穿了两人的所有阴暗面,并提出断绝关系,让父母主动退出户口本,而非她退,因为她还有爷爷奶奶。
两个不孝子认为好不容易将女儿养大,马上就要享福,自是不愿意,最终也没能退出去。
岳依便想方设法的将房子卖了出去,也许是有预感,当初奶奶将房子记在她的名下,更方便办事。
最终岳依租了一个很旧的房子给他们,每月按照法律要求打赡养费,自己则搬去员工宿舍。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他们所犯下的罪也会一点点报应回去。
在另一个方面才刚刚开始。
……
晚上,村长家的堂厅里。
岳依回去后,将借来的三千转给了符栖栖。
她正在研究提现的门道,琢磨银行卡怎么办,现在的认证还是小李给她办的,刚弄好的身份证。
某省某市云雾山浮云道观。
搞了半天弄不明白,她识时务的放弃,看了眼微信,沈渡还没通过好友申请。
一旁,白振锐一杯接一杯的茶水,完全不困。
“还记得擎苍八岁那年,有个老道说他天赋异禀,要教他玄学术,他当时拒绝的干脆,老道就留下一个修行记录的本子,兜兜转转,没想到还是学了。”
他儿子,白卫华就坐在对面摸酒瓶,一眼的惋惜。
“谁说不是呢,爸,我记得白大哥以前很好的一人,怎么会犯错呢,他到底是犯啥罪了。”
白振锐瞪了他一眼,感叹着转开话题。
“那个老道也不知从哪来的,穿的跟小破烂似的,好像沿路乞讨过来,腰间还背着一个……”
他想了好一会,才“乓”的一下放下茶杯。
“对了,是一个很干净的娃娃,具体什么样我忘了,要不是他浑身都脏,就一个娃娃特别干净,我都记不住。”
听到这儿,符栖栖眸光一动,插嘴问:“村长,那个娃娃是不是留着红色头发,穿红裙子?”
千万不要是。
然而上苍没有听见她的心声,祈祷被当成一个屁放了。
脑子灵光的村长顿时一拍桌子,“没错!”又感到惊讶,“观主,你连那么多年前的都算到了?”
果然如他父亲去世前所说的一样厉害。
符栖栖眼里的光灭了,面上却是自豪微笑:“当然,我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白振锐惊呼连连,还在滔滔不绝的夸赞。
换成以前符栖栖绝对会坦然起身,但现在……她想不通,师父怎么活了那么久,还是也穿越了!
而且死老头分明说过自己是他最后一个徒弟。
按照他的脾性,不应该要再收一个师弟,五千年前到现在,这漫长岁月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符栖栖为白擎苍卜的一卦什么都算到了,唯独这点没有,一个故事遗漏的片段被外物补上。
符栖栖生平第一次,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质疑。
没等她想明白缘由,迁坟二人组与乐正梅一同回来了。
白卫华自觉端了杯水,牵着乐正梅的手坐下:“累了吧。”
乐正梅眉眼疲惫,却是摇头:“还好,她已经睡下了,我这不回来收拾一下,晚上去陪她。”
闻言,白擎苍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红了眼,“谢谢。”
她一愣,随后摆手:“都是村里人,别提谢不谢的。”
乐正梅拿了一身衣服就出门了。
一众人在堂厅内坐下,白擎苍手垂放在腿上,心神不宁。
“现在,该来说说你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