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商暗谋风云变,粮局危机再升腾
\"啪嗒\"——那沉重的粮车轱辘碾过青石板,那声响好似老旧的风箱,突然变得滞涩起来。
唐羽猛地掀开车帘,眼前的景象让他心头一紧,只见三辆运粮车正歪歪斜斜地陷在城郊那片散发着腐臭气息的泥潭里。
那本该结实无比的榫卯接缝处,此刻爬满了如同干涸血液般的暗红色铁锈,一块块铁锈像被泼了化骨散般层层剥落,发出细微的簌簌声。
\"昨天刚检修过的车轴!\"唐羽愤怒地攥着断裂的榫头,那粗糙的木刺扎进指缝,冷汗也随之渗出,湿漉漉地黏在掌心。
远处山道上,传来乌鸦刺耳的聒噪,那声音好似尖锐的匕首,惊得拉车老马不住尥蹶子,马蹄踏在泥地里,溅起浑浊的泥水。
与此同时,西市粮仓前,原本安静围观的百姓突然像炸了锅般骚动起来。
几个粗布短打的汉子挤在人堆里,扯着嗓子嚷嚷:\"官仓麦子磨出的面发黑!
昨儿王麻子家小儿吃了直吐绿水!\"那声音带着浓浓的愤怒与恐慌,在空气中回荡。
\"可不是嘛!\"戴斗笠的老农颤巍巍地举起布袋,那粗糙的双手布满老茧,麦粒从布袋里滑落,混着暗紫色草籽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这分明是掺了断肠草的陈年霉粮!\"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满是无奈与愤懑。
张师爷急得直扯山羊须,那稀疏的胡须在他的拉扯下微微颤动,怀里的铜算盘撞得叮当响,好似急促的战鼓:\"王爷,城南三家米铺今日颗粒未售,连咱们施粥的棚子都...\"
\"报——!\"急促的马蹄声如同奔雷,踏碎张师爷的话尾,浑身湿透的驿卒像一只落汤鸡般滚鞍下马,雨水顺着他的衣角不断滴落,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临江渡口的浮桥断了!
三十船新粮全卡在鹰愁涧!\"
雨丝如牛毛般斜打进望楼窗棂,带着丝丝凉意轻抚着楚逸风的脸颊。
楚逸风指尖轻叩着签到时得的青铜虎符,那冰冷的触感从指尖传来。
昨夜浮现在羊皮卷上的《白圭商经》还在案头泛着金光,那耀眼的光芒刺痛了他的双眼,战国谋士的诛心策在宣纸上洇出墨痕——\"欲破流言,当使其自食恶果\"。
\"唐羽,带暗卫去查查陈记粮行近三个月的棺材铺订单。\"楚逸风突然将虎符按在城防图上,那清脆的声响惊得烛火跳了三跳,火焰跳跃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张先生,劳烦把去岁洪灾时各县的义仓出纳簿誊抄十份。\"
众人面面相觑之际,窗外飘来刺鼻的焦糊味,那味道如同刺鼻的浓烟,呛得人喉咙生疼。
楚逸风推开雕花木窗,一股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正看见陈府后院腾起古怪的青烟——那烟柱在半空扭曲成锁链形状,好似一条黑色的蟒蛇,朝着粮仓方向蛇行而去,发出轻微的嘶嘶声。
\"王爷,这是要纵容奸商毁我官仓?\"唐羽佩刀已出鞘三寸,那锋利的刀刃在烛光下闪烁着寒光。
楚逸风却笑着将《白圭商经》掷入火盆,腾起的火焰如同咆哮的猛兽,发出呼呼的声响,火焰里浮现出陈粮商与黑袍人密谈的虚影:\"让他们闹,闹得越凶...\"他屈指弹飞沾在袖口的火星,那微小的火星带着一丝灼热。\"埋在后山的七百石辽东精米,也该晒晒太阳了。\"
暗卫回报时带来了更惊人的消息——陈记粮行上月竟秘密购入二十口薄皮棺材,收货地址赫然是李老板在邻县的别院。
而张师爷抄录的义仓簿册里,三年前本该赈灾的三千石粟米,账目墨迹竟透着新鲜的血腥气,那股刺鼻的气味让人作呕。
\"报!
吴大人带着最后五车军粮出北门了!\"传令兵的声音被突然炸响的惊雷劈得七零八落,那震耳欲聋的雷声好似天崩地裂。
楚逸风抚摸着一件神秘传承而来的夔牛纹箭囊,那细腻的纹理在他的指尖摩挲下,带着一丝古朴的质感。
听着远山传来的、似有若无的铜铃声,那清脆的铃声如同空灵的仙乐,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
暴雨如注,冲刷着官道上新压出的车辙,雨水溅起的水花打在身上,带着丝丝寒意。
谁也没注意到路旁歪脖树上,几根挂着符咒的麻绳正在风里诡异地打着旋儿,那麻绳与树枝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
暴雨中的官道化作泥泞沼泽,吴护卫抹了把糊住视线的雨水,那冰冷的雨水顺着他的手臂滑落。
耳廓突然捕捉到铁器擦过草叶的细微响动,那声音好似鬼魅的低语。
他反手将粮车横木拍成两截,木屑纷飞,那细小的木屑打在脸上,带着一丝刺痛。
间三枚淬毒铁蒺藜深深没入车板,发出沉闷的声响。
\"树上有东西!\"年轻护卫话音未落,七八个黑影从歪脖树冠跃下,那黑影如鬼魅般迅速,带起一阵凉风。
为首之人戴着青面獠牙的铁面具,手中九节鞭卷起腥风,那风声好似野兽的咆哮,竟是直接扫向拉车的马腿。
吴护卫靴底猛蹬车辕,借力翻上半空,那股冲击力让他的身体微微一震。
初入武境的气劲在经脉里炸开,他能感受到那股强大的力量在身体里游走,好似汹涌的波涛。
他凌空劈出的朴刀泛起淡淡金芒,硬生生将九节鞭斩成两截铁蛇,那金属碰撞的声音如同激昂的战歌。
碎铁片迸溅时,他瞥见敌人腰间露出的半截青铜令牌——陈记粮行的徽记在雷光下泛着幽绿,那幽绿的光芒好似邪恶的眼睛。
\"结鱼鳞阵!\"随着吴护卫暴喝,五辆粮车瞬间首尾相衔,那车身碰撞的声音好似整齐的鼓点。
护卫们背靠粮袋挽起圆盾,缝隙间寒芒闪烁的枪尖如同巨兽獠牙,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当第三个偷袭者被长枪挑飞时,泥地里突然钻出数十条挂着铜铃的麻绳,那麻绳破土而出的声音好似地底的轰鸣。
符咒燃烧的蓝火顺着绳索窜向粮车,那火焰燃烧的声音好似魔鬼的低吟。
\"砍断麻绳!
那是南疆傀儡丝!\"吴护卫扯下披风裹住手掌,炽热的内力将浸透雨水的布料蒸出白雾,那白雾带着丝丝热气,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抓住最近那条冒着蓝火的麻绳,竟是将整根燃烧的傀儡丝生生从地底拽出,泥土翻涌间,三个正在结印的黑袍人被拖出地洞,咽喉已被丝线勒出紫痕,那勒痕触目惊心。
远处山崖传来竹哨尖啸,残余刺客如潮水般退去,那退去的脚步声好似消逝的风声。
吴护卫拄着滴血的朴刀喘息,那沉重的呼吸声在寂静的空气中格外清晰。
突然发现脚边半截傀儡丝上缠着片泛黄的纸笺——竟是盖着李老板私印的漕运批文。
官道上的战斗硝烟尚未散去,而在城镇的另一角,陈府密室里的青铜鼎突然炸裂,那炸裂的声响好似山崩地裂。
陈粮商盯着鼎中浮现的破碎卦象,獠牙面具下的左眼不停抽搐:\"居然能破我的子午傀儡阵?\"
\"楚逸风在鹰愁涧埋了后手。\"李老板摩挲着翡翠扳指,突然将茶盏砸向墙壁,那瓷片破碎的声音好似玻璃的碎裂。
飞溅的瓷片在烛光里映出扭曲人脸,竟是张师爷白日里誊抄的义仓簿册残页。
与此同时,王府地窖里,楚逸风指尖正抚过一件神秘出现的鎏金竹简。
竹简上\"纵横家\"三个古篆忽明忽暗,将墙上摇曳的烛影剪裁成苏秦佩六国相印的轮廓。
暗卫呈上的染血漕运批文与傀儡丝,在青石板上拼凑出半幅阴毒棋局。
\"让唐羽把西市的说书先生请来。\"楚逸风突然轻笑出声,袖中滑落的《白圭商经》残页飘向火盆,在即将触到火焰的刹那,显露出某位战国说客游历列国时用的化名。
窗外惊雷再起时,城南某间暗室传来算盘珠子的爆裂声。
张师爷望着桌上十本义仓簿册,突然发现其中某页墨迹在暴雨夜泛出诡异的荧光——三年前那批消失的赈灾粮,押运官印鉴边缘竟藏着半枚莲花状暗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