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战奸商初奏凯,粮局风云渐转机
在这个充满神秘力量与奇功异法的世界里,醉仙楼三层的鎏金屏风后,楚逸风抚摸着温热的茶盏,那茶盏的温度顺着指尖传来,带来一丝惬意。
他目光掠过对面五张檀木雕花椅,雕花的纹理在烛火映照下,似活物般跃动。
窗棂外飘来的柳絮沾在陈粮商肩头,竟发出细微的灼烧声,那声音如同轻微的嘶鸣,在静谧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诸位可知商君徙木立信?\"屏风后转出个青衫文士,腰间玉珏与手中竹简相击成韵,清脆的声响如同悦耳的音符。
张仪将《盐铁论》轻轻搁在案上,纸页间忽有墨字如蝌蚪游动,那游动的墨字在眼前不断变化着形状,甚是奇异。\"如今封地粮价较三日前暴涨七倍,这账簿上的墨迹,怕是要化作索命符了。\"
陈粮商脖颈处,那隐藏着神秘力量的黑鳞突然翕张,一股阴森的气息弥漫开来。
他拍案而起时,八仙桌上的青瓷碗盏竟自行碎裂,清脆的破碎声在楼内回荡。
唐羽正要拔剑,却见张仪随手将碎瓷片摆成北斗之形,在这个神秘世界的力量作用下,碎瓷片竟能如此神奇排列。\"陈老板这手碎玉功,倒是与当年邯郸城破时赵王宫的琉璃瓦有异曲同工之妙。\"
满座哗然中,张仪展开一卷泛黄的地契:\"城南官仓存粮十万石,按大胤律,囤积居奇逾五日者——\"他指尖划过某个暗红印章,地契突然腾起幽蓝火焰,幽蓝的火焰散发着冰冷的气息,照亮了周围的一小片区域。\"当以火刑论处。\"
\"殿下真要玉石俱焚?\"陈粮商身后的粮商突然掀开斗篷,露出腰间镶着玄铁的令牌,玄铁令牌散发着沉重的金属气息。\"我们手里可攥着三十万流民的命!\"
楚逸风轻笑一声,袖中滑出半片焦黑纸人。
那纸人落地化作三尺高的青铜秤,秤杆上密布着血色刻度,那血色在烛光下显得格外刺眼。\"诸位不妨称称自己的良心。\"他屈指轻弹,秤盘里顿时堆满蠕动的黑虫,黑虫蠕动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这些噬心蛊,可是从你们送来的赈灾粮里筛出来的。\"
张仪适时推过五份契书:\"不如各让一步,以市价七成官卖十日,余粮按双倍利钱赊与官府。\"他蘸着茶汤在案上画了道符咒,那茶汤的清香在空气中弥漫。\"若应允,这驱蛊符便赠予诸位。\"
当第五个手印按在契书上时,楼外突然传来法螺长鸣,悠长的法螺声带着一种庄严与神秘。
陈粮商袖中跌出串佛珠,十八颗骷髅头骨的眼窝里同时渗出黑血,黑血散发着刺鼻的腥味。
张仪俯身拾起佛珠,在楚逸风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楚逸风的耳畔:\"看来那位敲木鱼的,比我们算得还要深...\"
窗外的柳絮突然逆风而起,在空中聚成个倒悬的\"卍\"字,柳絮飞舞的样子如梦幻般美丽。
楚逸风摩挲着召唤罗盘上新浮现的龟甲纹路,龟甲纹路的触感粗糙而神秘。
他发现东南方位的指针正在缓缓转向——那里本该是囚车驶往的菜市口方向。
青铜秤上的黑虫在契书落印瞬间化作飞灰,张仪袖中飞出的驱蛊符悬在半空,将满室腥气烧成淡青色的雾,淡青色的雾带着一丝草药的清香。
陈粮商抖着衣襟站起身,腰间玄铁令牌撞在桌角发出闷响,沉闷的声响仿佛敲在人心上。\"十日之后,望殿下莫要后悔今日所言。\"
\"陈老板不如多操心自家粮仓。\"楚逸风指尖掠过茶盏边缘,蒸腾的水汽竟凝成半幅山河图,山河图的景象在水汽中若隐若现。\"昨夜丑时三刻,贵府后院那口枯井里......\"他故意拖长的尾音让陈粮商瞳孔骤缩,粮商们离席时带翻的椅子在地面划出凌乱刻痕,刺耳的划地声让人心里一阵烦躁。
当最后一片玄色衣角消失在楼梯转角,唐羽突然按住窗棂,窗棂的木质纹理触感粗糙。\"殿下快看!\"东南天际的晚霞里,三辆囚车正歪斜着碾过青石板路,车轮碾压青石板的声音沉重而有力。
本该押送死囚的衙役们脖颈后,都趴着指甲盖大小的金壳甲虫,金壳甲虫在晚霞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好个明修栈道。\"张仪用竹简接住飘进来的\"卍\"字柳絮,雪白絮丝触到简牍立即变成墨色咒文,墨色咒文散发着淡淡的墨香。\"菜市口的刽子手怕是已经换了人。\"
戌时的梆子声传来时,城南官仓前的米价牌轰然倒地,巨大的倒地声震得周围空气都仿佛颤抖起来。
抱着陶罐的流民们看见官差将新制的木牌插进土中,新木牌散发着木材的清香。
朱砂写的米价比清晨少了三成。
不知谁先带的头,半块硬馍被供奉在楚逸风的王旗之下,很快堆成小小的食山。
城楼上的楚逸风却盯着手中罗盘,龟甲纹路正沿着东南方位裂开细缝,细微的裂缝声在安静的城楼上也能隐约听见。
他忽然将罗盘浸入混着香灰的符水,水面倒影里竟浮现出陈粮商府邸的后花园——那株百年银杏的树洞里,正缓缓渗出猩红汁液,猩红汁液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成了!\"唐羽举着粮册冲上城楼,官袍下摆沾满泥点,泥点散发着泥土的气息。\"七个州县同时开仓,张先生发明的风轮水车半天就磨了二百石麦子!\"他话音未落,西南角的夜空突然炸开紫色烟花,绚丽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发出巨大的声响和五彩的光芒。
那是他们与游商约定的暗号。
张仪抚须而笑,腰间玉珏却毫无征兆地裂成两半。
裂口处飘出的黑烟在空中扭成个\"李\"字,又被突然袭来的夜雨打散,夜雨带着丝丝凉意打在脸上。
楚逸风用剑尖挑起黑烟残迹,嗅到熟悉的沉香味:\"看来陈老板给咱们备了份大礼。\"
在城南官仓的事情顺利进行的同时,另一边陈府密室里,此刻的陈粮商正将佛珠浸泡在血水中。
十八颗骷髅头骨吸饱了鲜血,竟在碗底拼出个模糊的卦象。
他颤抖着手指按向\"坎\"位,墙角的青铜兽首突然吐出卷缠着蛛丝的信笺。
\"戌亥相交,巽位生变。\"信笺上的字迹遇风即燃,灰烬里浮出枚刻着莲花纹的黑玉令牌。
陈粮商咬破舌尖将血喷在令牌上,莲花纹路顿时化作无数扭动的黑虫,朝着城东某个挂着八卦镜的宅院飞去。
雨幕深处传来更夫变了调的梆子声,子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