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妈虽然表现的淡定,心里却也有些紧张。
倒不是因为杀人紧张,这么多年,她手里也有了几条人命,之所以紧张,是因为闫家毕竟有几个大小伙子,万一失手,她就万劫不复了。
所以,她和易中海说的这些话,更像是临终告别,一旦出事,她会把所有的责任全部承担下来。
这一切,全因为她心里愧疚,俩人走到这一步,都是没有孩子闹得,可易中海原本是有的,是她出于嫉妒,让二房一尸两命。
“行了,我去了,你在家等我。”
一大妈脸上露出一抹强笑,刚要开门,易中海一把将她抓住了,朝她摇摇头,目光示意了下窗外。
一大妈疑惑的看过去。
就见一个人影快步跑到贾家门前的大槐树下,低着头像是在抹泪。
“淮茹?”
一大妈有些困惑道:“她怎么这时候去贾家了?难道——”
“是奔着新住户去的。”
易中海脸色难看,原本秦淮茹在他心里的印象极好,可近来的表现越来越让他失望,尤其那晚听到了秦淮茹和傻柱的事,他才知道,原来秦淮茹早就沦为了娼妇,连许大茂这种货色都能光顾。
也就是那一刻,他才决定暂缓和棒梗认亲。
毕竟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到底还有多少良心和道德,实在难说的很,让这样的一个人给他养老,他不放心。
曾经,他还有过让秦淮茹给他生个孩子的心思。
这下,心死了。
“这秦淮茹怎么回事?”一大妈满面愤慨。
易中海冷笑,“还能怎么回事,八成是想傍新住户了,那个姓王的可是机修厂七级工。”
在易家夫妇聊的时候,刚竭尽所能安慰了媳妇的傻柱也正通过窗户冷冷的看着秦淮茹。
就在这时,王大海和郑铁柱摇摇晃晃的从后院进了中院。
一路上,郑铁柱一个劲的夸许大茂仗义,还说这个兄弟能处。
王大海笑而不语,眼里流露着更深层次的思考。
俩人刚走到家门口,秦淮茹的哭声骤然加大了些。
这下可吓了俩人一跳。
“谁?谁在我家门口沮丧?”
郑铁柱二话不说,朝着大槐树下的人影就踹了过去。
“啊——”
秦淮茹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这是她始料未及的。
郑铁柱太莽了,竟然不按套路出牌。
“柱子,谁让你动手的。”
王大海快走两步去扶秦淮茹。
郑铁柱这时也反应过来,自己原来踹了一个女人,顿时露出一脸尴尬之色。
“那个,俺不是故意的,谁让你大晚上跑俺家门口哭丧的,多吓人啊——”
正说着,郑铁柱的声音就戛然而止。
因为王大海已经扶着秦淮茹走出了槐树阴影,月光下,那张脸让郑铁柱印象深刻。
就是白天朝他笑的那个女人。
一时间,郑铁柱搓着手,有些手足无措。
王大海倒是冷静,“刚刚铁柱有些莽撞了,没伤到你吧?”
秦淮茹忍着腹痛,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摇了摇头。
毕竟脸消肿了,淤青还在。
“这事不怪铁柱兄弟,是我的原因。”
说着,秦淮茹就要走。
王大海却想问个究竟,毕竟他刚住进院,跟谁都不熟呢,突然有个美少妇来门前哭,别提多纳闷了。
在王大海的再三询问下,秦淮茹抽抽搭搭的把原因说了出来。
“我叫秦淮茹,我丈夫是轧钢厂的,为了家里的生计犯了点小错,原本罪不至死,可他得罪了人,硬是给毙了。
我婆婆也因为得罪了那人,因为一点小事就被他送进去了。
我和两个孩子也因此被赶出了家门,现在我因为是犯人家属,街道连零活都不给我做,我只能求爷爷告奶奶的从邻居那里要点吃的,养活两个孩子。
这里原本是我家,听说住了新人,我一时难受就不自觉的过来看看……”
“你说的那人是谁?怎么这么无法无天?”
秦淮茹的遭遇,让王大海心生同情。
郑铁柱更是暴跳如雷,“混蛋玩意,欺负孤儿寡母算什么东西,秦姐,您说那人是谁?我帮您出气。”
“不不不,我不能害你们,你们惹不起他。”
秦淮茹一个劲摇头。
不管俩人怎么问,她就是不说。
不错,她说的那个人就是陈翔,可她不指名道姓,要是王大海和郑铁柱从别人嘴里打听出来,也和她没关系,到时候她来个死不认账,陈翔又能拿她怎么样?
何况她的目的并不是想让这俩人找陈翔麻烦,而是为了博同情,从而建立联系。
果然,王大海沉默了片刻后,对郑铁柱说道:“柱子,家里还有从老家带来的饼子没吃完,你给淮茹拿俩,孤儿寡母的不容易,咱们又住了她家房子,能帮就帮一把吧。”
“诶!”
郑铁柱闻声而动,直接窜进家里,出来的时候不但拿了一包饼子,还拎了半袋棒子面。
王大海看了眼皮直跳,帮人也不是这么帮的啊,自己这个干儿子也太实在了吧,简直败家。
秦淮茹则一个劲推辞。
王大海见都拿出来了,也不好再拿回去,毕竟是他开口要帮人的。
最后,秦淮茹推辞不过,只能接受,郑铁柱还帮她把棒子面拎回了后院。
傻家,易家都看到了这一幕,脸色一个赛一个沉。
其他人家或许也看到了,各怀什么心思就不表了。
因为秦淮茹闹出这一出,一大妈愣是等到快凌晨了才悄悄出了门。
闫家人都还饿着肚子,因为守灵都没有睡。
都在等易家的肉。
迟迟不见来,闫家人都以为易家反悔了,虽然没有大声嚷嚷,但小声抱怨个不停。
闫解放最是忐忑,生怕易家连工作的事也反悔。
唯独闫解成面带冷笑,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一大妈!”
就在这时,眼尖的闫解旷看到了一大妈,心里竟然激动起来,完全忘了这是在灵棚守灵。
除了闫解成,其他人都差不多的表情。
一大妈缓缓走进灵棚,见三大妈没在,对几个人淡淡道:“鸡给你们带来了,不过你们先等会儿,我和你妈聊聊。”
说罢,就拐进了屋里。
闫家几个兄弟都知道要聊什么,纷纷凑到了窗户下。
三大妈没睡,显然也是在等易家人。
一大妈进了屋没有客套,把当初闫埠贵写的保证书拿了出来,并把烧鸡放到了桌上。
“废话我就不多说了,不地道的是你们家,明明都说好了,还一而再的违约,别说我信不过你们,解放的工作我当家的给找,信你必须得给我。”
一大妈态度很不好,偏偏这种态度,让三大妈放心了不少。
当然,信她藏娘家了,怎么可能拿的出来。
“他一大妈,你怪我也没用,要不是我当家的突然撒手人寰,也不会再去麻烦你们,既然你把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我答应你,不过得等解放的工作落实后,信才能还你。”
“你这不是无赖吗?”
一大妈当即怒了,可声音却压的很低,“我当家的一口唾沫一个钉,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反倒是你家,出尔反尔的,要是工作落实后,你们再反悔提条件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