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过前面路口,便能到达目的地——聚宝古玩城。
只见,仿古的城楼,飞檐翘角,雕梁画栋,既有风雅古韵又显堂皇贵气。
因是周末,平日里略显冷清的古玩城,此刻却门庭若市,涌动着渴望捡漏的人群。只不过,真正慧眼识珠的只是极少数的人。在这一行当,打眼“交学费”已是常态。
一楼,行商们肩扛手提,开始摆摊。各式所谓的古董珍玩,在阳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但叶嘉言、周懿行看了一圈下来,都失望地摇摇头。
要说略微有些价值的,只有一些老杂志、旧照片,和一个老银香囊。老人拿着一个大大的木匣子,其中置着几枚老银饰品。
叶嘉言看了一时,拈起其中一枚银香囊。这香囊,与唐代流行过的银香囊比较相似,但做工没那么精细,年代至多到清末民初。
讨价还价后,叶嘉言只花了一百块,便把这银香囊拿下,揣进背包里。
这时,老人却突然叹了口气:“要不是因为这香囊用过,这价也出不了啊。”
叶嘉言笑眯眯:“谢老板割爱,生意兴隆哦!”
她笑得那么甜,明明是她占了便宜,但对方也生不起气。
一旁,周懿行被她砍价的本事惊住了。二人走得远了些,他才低声说:“我以为要两三百才能拿下呢。”
“年代太近了,又是用过的,上面的扣松了,下面的穗子还掉了,当然卖不上价。”
“这样啊,”周懿行眼底沁出笑意,“那你能修吗?”
“应该行吧,实在不行就请人帮忙。至于那穗子……”
“你不嫌弃的话,我有办法,”周懿行挑挑眉,“别忘了我的本业。”
做旗袍的,自然不缺穗子、盘扣之类的小物件。
这话说得叶嘉言眼前一亮:“好诶!那我就不客气了,请你吃个饭!”
“喝咖啡就行,有点渴。”
他指了指左首不远处的一家咖啡店,古色古香的,店名叫“古玩咖啡店”。
“行!”
片刻后,二人在咖啡店里坐定。
老板笑吟吟地递过一张单子,上有三十余种古玩的图样。
“这是小店的特色,这些图样都可以做拉花哦。”
这可新鲜!
难怪店名叫“古玩咖啡店”。
二人凝神看了一阵,不约而同地说:“铜奔马!”
说完,他俩一怔,再是会心一笑。
闻言,老板咧嘴笑:“两位真是心有灵犀。这铜奔马的拉花难度大,我要亲自操刀。要稍等一下哦。”
老板走开后,他俩相视而笑,又同时发问:“你是怎么想的?”
叶嘉言快人快语:“中国旅游标志啊!”
“巧了,我也是。”周懿行笑了笑,眼里闪着光,清澈又明亮。
1983年,铜奔马被国家旅游局,定为中国旅游标志。因着文物特别珍贵,故此很快就被专家组鉴定为国宝级文物。
到2002年时,铜奔马又被国家文物局列入首批禁止出境展览文物目录。
叶嘉言把玩着手里的银香囊,感叹道:“很珍贵啊!这几年,真品只展示小半年,其他时候都放在库房里保养。”
“你去看了吧?”
“看了好几次呢,”想起铜奔马正面龇牙咧嘴的模样,叶嘉言有些忍俊不禁,“从正面看还挺有意思的。”
周懿行也知她所指,也笑了起来:“所以网上流传最广的,不是铜奔马的正面照。”
“你看,这像不像人生?”叶嘉言忽有所悟。
“嗯?”
“生活让人龇牙咧嘴,但旁人只关心你,有没有疾足奔驰,闪转腾挪!”
她俏皮一笑,周懿行只觉心跳漏了一拍,忙把目光转开一些,抚掌大笑:“像像像,回头我买个本子。”
“嗯?”
“把你的金句记在小本本上。”
“小本本?”叶嘉言开起玩笑,凑近了些,“别是记仇吧?”
“那不能,我俩只有爱……”她扑闪的大眼睛,让他有些心慌意乱,“哎,不是,我意思是,我……”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是沙沙打来的。
等周懿行接完电话,交代完琐务后,叶嘉言已打开银香囊,用湿巾擦拭它的同心圆机环了。
在下部球体里,有两层双轴关联的同心圆机环,外者与球壁相连,内者则与外者、银盂分别相连。在银质铆钉的铆接之下,内层机环可以自由转动。
擦完同心圆机环,叶嘉言把银香囊往胸前比了比,笑道:“穿战袍的时候,我就把香囊挂这儿。”
在古代,这种银香囊,可挂在车仗帷幔上,也可贴身佩戴。
周懿行冲口而出:“战袍,就让我来做吧。”
换了新公司,没那么快上“战场”。
他知道,她想站在拍卖台上,指挥若定,如巾帼英雄。
闻言,叶嘉言眨眨眼,粲然一笑:“好!”
(1)古玩城名,属虚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