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珩,最近你和师父走得是不是有点太近了?”
镜流狐疑地看着她的这位好友。
白珩愣了一下,眉毛微挑:“咦?有吗?”
“有啊,上次你们两个还一起出去吃饭了,而且据说师父那天笑得很开心!你知道这有多难得吗?”
镜流没有一点平日冷淡的样子,看起来颇为激动。
白珩注视着她,心中一阵无语。
“镜流,你真的有点可怕欸,为什么我跟你师父出去一趟你都能知道?”
“就、就是!我去了一下你们上次去的饭店,那里的老板娘跟我闲聊时提到了!”
镜流红着脸辩驳说,白珩姑且相信了她。
“瞅你这个警惕的样子,想什么呢。我要是早生个几百年没准还会喜欢你师父,现在怎么可能?”
白珩白了她一眼。
“那有什么不可能的,你看不上我师父?!他那么优秀!”
“镜流,你真的很难搞欸。”
白珩已经无力吐槽了。
她到底是该不该看上叶冰?
“那天我就是和你师父聊了聊夜芷,然后你师父难过了,我安慰他,他为了表示感谢,请我吃饭。懂了吗?”
“…啊,原来如此。”
镜流心虚地移开目光。
其实这也不能怪她吧?闺蜜可不得防着点吗?更何况这闺蜜和师父认识得很早。
“总而言之,我对你师父没那个意思,你也不用防贼一样防着我,好不好?”
“啊哈哈…”
“行了。说起你的师父,我感觉他最近的状况不太好。”
“…魔阴身,是吗?”
“嗯,他的精神头似乎很差。”
话题转到这件事上,气氛又沉重起来,镜流和白珩都收起了笑容。
半晌,镜流闭上眼睛,幽幽地叹息一声:“很正常,师父能撑到现在已经很了不起了。就连我都已经受到了魔阴影响,师父他现在还没有堕入,已经非常幸运。”
“怎么办,你会杀了他么?”
“这是师父留给我的职责。”
“你们师徒两个,都不容易啊。”
“师父更不容易。”
“这有什么好比的。”
白珩撇撇嘴。
她就发现了,不管什么话题,镜流都会以各种方式捧着叶冰,奉若神明,敬爱无比。
这个恋爱脑。
“不过呢,你师父的事情你也不用太难过。最近不是有了消息么,你师父发现了倏忽的踪迹,他也能了却心愿了。”
“…”
提到这个名字,镜流猛然握紧了拳头,深深吸了一口气。
倏忽,丰饶神使,她和师父毕生之仇人。
“风雨欲来,师父和我都等了很久了。”
“什么感受?”
“激动,兴奋,以及在这些情感之上的愤怒和仇恨。”
“…那就祝你们成功了,希望你们真的可以斩了倏忽。”
“但愿吧,其实我帮不上什么忙,最终主要看师父。”
镜流自嘲地一笑。
白珩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笑呵呵地说:“别沮丧嘛,你也很强的哦。希望你和你师父都能得偿所愿吧,如果没能成功,我会给你们帮忙的,加油!”
“你?算了吧,你还是安心对付别的孽物就可以了。”
“嘿,镜流,你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是不是瞧不起我?”
“反正你又打不过我。”
“哎呀,讨打!”
战场的血腥中,两个女孩儿打闹着,唯有月亮记录着此刻的欢快。
战士即是如此,连赴死也能说得轻巧。
——————
“来,咱爷仨喝酒!”
同样的月夜,叶冰与丹枫和应星相聚院落,举杯谈笑。
“什么爷仨,别又想着给自己长辈分。”
丹枫与应星举起酒杯,一起和叶冰碰了一下。
清脆的响声如玉珠落冰,听得人心中畅快,空气中的酒香也掺杂着欢喜。
“有什么关系,且不说丹枫,应星,你是短生种,年龄上叫我一声爷爷绰绰有余吧?”
叶冰扬了扬眉毛。
“呵,我的师父还是朱明的怀炎将军呢,辈分可不比你低。”
“也是,啧,可惜。”
叶冰摇摇头。
“不过算了,能让你俩叫我一声大哥,我也心满意足了。”
“哼。”
应星和丹枫冷哼一声,没有否认。
虽然当初叫叶冰大哥纯属是被迫无奈,但叶冰一直真的像是大哥一样,教了他们不少东西,也帮了他们不少忙,所以事到如今,大哥叫的也是心甘情愿。
嗯当然,他们两个是绝对不会承认就是了。
做兄弟,在心中,表面上坚决不承认。
“哎呀,今天这许是咱们哥仨最后一次相聚了,可惜白珩和镜流都被战事缠住,没机会再聚。”
酒香下肚,叶冰有了几分醉意,坐在椅子上晃悠来晃悠去。
丹枫一直是冷冰冰地眸子,此时染上了些悲切:“你准备好牺牲了?”
“当然。我呢,不是堕入魔阴被斩,就是战死牺牲,这么一想,果然还是牺牲比较好吧?”
叶冰摇动着酒杯,洒脱地笑道。
“祝你成功。”
应星觉得胸口闷住一口气,倒满酒杯,又灌了一口酒。
“谢啦~不过我可没把握,大概率是斩不了倏忽的,到时候你们两个可别莽上去。”
“唉,发现祂的动静以后,祂忽然又没影了,也不知道祂会袭击哪里。现在几座仙舟都是严阵以待呢~”
“万一祂是来罗浮,我又没能成功,你们就等着其他仙舟的帮忙吧。”
叶冰摇头叹息,对于倏忽的无影无踪很是不满。
“放心,我们可是惜命的很,到时候跑得远远的——不过若是祂撑不住了,可别怪我们来补刀。”
丹枫沉声道。
叶冰耸耸肩,将酒瓶里的酒倒尽最后一滴:
“随你们喽~现在,再碰一下杯怎么样?”
他站起身,举杯。
丹枫和应星同样如此,三杯再贴。
“敬彼此!”
“敬仙舟!”
“敬明天!”
愿孽物尽消,世间无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