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被陆文远还有沈老夫人闹了这一出,沈南风早就有些累了。
晚饭时又与褚家夫妇和褚青竹一起喝了些酒,如今那张白皙软嫩的俏脸上染着两坨红晕,眼神中也带着几丝朦胧。
可偏偏她心里又对那两个铺子惦记得紧,于是早早梳洗完毕,准备躺在床上好好看看那房契上的信息,琢磨琢磨将来要做些什么营生。
白芷已经被她打发去睡了,如今卧房内只亮着床头床尾两盏小灯。
烛火随着不知从哪钻进来的风微微摇晃,带着那点光斑也跟着一闪又一闪。
房契的时间有些久远,上面的字迹也有些模糊不清。
坐着看觉得累,躺着看又瞧不清。
屋内银丝碳烧得正热。
沈南风干脆把锦被推到一旁,轻巧地转了个身,趴在床上看起那两纸房契来。
暖黄色的光映在那张细嫩的脸上,给那片薄红又镀了层浅浅的金色。
一头青丝随意的落在肩头,因怕热而新做的雪白丝裙像雪莲般层层散开,勾勒出少女窈窕动人的身形。
沈南风难得如此惬意,双肘撑在榻上,小腿勾起,调皮地晃着,露出红润的脚心与白得晶莹的脚趾。
盛熠从窗外翻入时,看见的就是这幅画面。
他喉结上下滑了滑,轻手轻脚地坐在了床边。
沈南风对此毫无察觉。
她正仔仔细细地分析着那两座铺子的情况。
一座是在安陵街的角落,虽然面积很小,但位置不错,和沈家那座画舫同处一街。
她心里有了谱,准备明日直接带着白芷去看。
至于另外一座铺面,面积很大,位置在安乐街。
这地址她看着有些眼熟,但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
沈南风放下正摇晃的腿,准备下床去找份地图出来核查一下,起身时却发现遇到一股不小的阻力。
她转头看去,正巧撞进一双噙着笑的眼睛里。
沈南风惊讶得睁大了眼,张口要喊钟情的名字,就被人托住了后颈。
后腰处也不知何时多了只宽大的手掌,身体霎时腾空。
还不等沈南风反应过来,她便落入了个还带着些许凉意的怀抱。
修长的手指穿过浓黑的发,雪白与深红的衣料相互纠缠。
惊叫声与思念被一同吞下。
沈南风很少喝酒,如今神思虽然还算得上清明,但脸上那娇艳的媚态却是怎么掩都掩盖不住了。
盛熠垂眸看着自己胸前那双攥着深红色衣料的雪白的手,眼中漏出了些许狡黠。
他轻轻松开了对沈南风后脑的禁锢着,感受着她因窒息而抽离后,又因失重而不得不重新揽住他的脖子,整个人扑进他的怀里,呼吸霎时粗重了起来。
沈南风眼里闪过些许惊慌与羞涩,下意识将头埋进了男人的脖颈之中。
锁骨处传来的炙热的呼吸像是落入草堆的火星,瞬间烧遍了盛熠的全身。
缠在沈南风腰间的手愈发紧了,似乎是想要将她融进骨髓。
沈南风却觉得有些勒,抬头露出那双湿漉漉的眼和潋滟的唇,难受地挣了挣。
就是这一挣,让眼前的男人失了理智,连带着她一同翻身,将人压在了榻上。
后背处传来些许奇异的触感。
沈南风猛然从情欲中抽离,双手撑着男人的胸膛,用力地推拒着。
可那人不仅将她这点力气视若无物,还偏头在她唇上又是一吻。
许久,沈南风微微喘息着,用力在昨日自己留在钟情肩上的那处牙印上狠狠摁了一下。
男人这才撑起手臂,拉开了二人之间的距离,颇有些疑惑与不满的‘嗯?’了一声。
沈南风伸手将钟情扒拉到一旁,自己也一骨碌地跪坐起身,将那两张房契小心翼翼地拿了起来。
本就单薄陈旧的纸张被二人这么一压,立马就起了几道褶皱。
沈南风只看了一眼,就不愿再看了。
心底忽地涌出些莫名的情绪,有些酸胀,又有些疼,似乎还带了点灼烧般的滚烫。
她默默从床上起来,赤着脚从架子上拿了几本厚书,将两张房契一点点捋平整后压入其中,又在上面加了个厚重的摆件。
盛熠亦步亦趋地跟在沈南风身后,也不敢出声打扰,只是默默将自己的外披铺在了沈南风脚下,防止她受了寒。
等看着她把一切都收拾好,重新坐回床榻上时,盛熠这才大着胆子说了句,
“不就是两个商铺,我那有更好的,随你挑。”
沈南风抱着膝盖缩在角落,鼓着一张脸瞪向钟情,眼尾泛着点点的红,声音闷闷道,
“那不一样!”
那是她活了两世,第一次收到的家人的礼物,当然不一样!
盛熠也敏锐地觉察到了沈南风的情绪,伸出手将她从一旁的角落拽回自己的怀里,让她靠着舒服一些,低语,
“那间长乐街的铺子位置还挺有意思的。”
果酒没喝两杯,那后劲儿却不小。
沈南风如今一副娇软好哄的样子,瞬间就从那点儿莫名奇妙的情绪中抽离,抬起那双晶亮的眼,疑惑地问,
“什么?”
纤长的羽睫扫过盛熠的下颌,将原本那歇下去的心思又瞬间勾了起来。
他埋下头,在沈南风唇角啄了下,笑道,
“它在温润楼与春香楼中间。”
“这几年开的铺子种类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了,次次都撑不下半月,如今荒废得有小半年了。”
看着沈南风已不再生他的气,盛熠的动作也大胆了起来。
柔软的唇划过脖颈,锁骨,顺着轻薄的丝裙一路向下,晕出点点水渍。
盛熠抬眸看着仍在思索的沈南风,颇有些无奈地在她耳垂上叼了一口,问:
“风儿打算在这儿开个什么铺子呢?我可以帮你。”
沈南风确实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一个铺子能做的无非是跟“衣食住行”相关,温润楼和春香楼已经把食住都给占了,能留给她的也就是剩下了“衣和行”。
可若是卖衣裳首饰,依那个铺子的位置,先光顾的必是周边两栋楼的妓子与熟客。
就算这衣裳首饰的样式怎么独特好看,一旦被春香楼和温润楼的人穿戴过,京城百姓与贵族们必然会因厌弃而刻意避开。
而这铺子又不能只靠这两栋楼维持,便只能荒废。
所以,卖点什么好呢?
身上忽地一凉,让沈南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垂下眼,看见了自己身上那雪白的丝裙被钟情一通作乱,如今正紧紧地贴在身上,某些部位几近透明,却又带着些星星点点的朦胧感,瞳孔微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