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小辈理应上门拜访。”
孟琬出人意料的邀约,正合霍博衍的心意。
骆衡成倒是有些意外,没想到孟琬邀约的如此突然,毕竟是第一次见面的人,她向来眼高于顶,一般象霍博衍这个年纪的,她是从来不欲结交的,压根不会放在眼里。
孟琬没理会骆衡成,已自作主张与霍博衍定下了拜访的日期。
骆衡成这厢还在疑惑,孟琬已遥遥隔空对其他友人举了举杯,施施然的离去了。
傍晚,孟琬回到家中,下人便汇报说今日小姐出来了一趟,现下又回到了房间里,连早午饭都没有吃。
孟琬冷哼:“怎么?想绝食饿死自己啊。”说罢,便拾级而上,来到孟心言的房间。
一脚踢开房门。
孟心言正坐在窗台上,孟琬暴力开门的声响并没有震慑到她半分,
“有志气啊,”孟琬倒不在意,得意的踱步进来,“有本事你永远都不吃饭,永远都不吭声,那我倒是真佩服你几分。”
孟心言依然没有理她,看着窗外。
“看什么呢?看你父兄吗?你以为能指望上他们解救你?别天真了,你被关起来这事也不秘密。这几日,你可见他们问过你半个字?”
孟琬冷笑着伸手将窗关住,低头睨着孟心言。
“这个世界上,相比较而言,还是我们血缘最近,关系最亲,我虽然不天天地跟你亲亲抱抱举高高,好歹我每天还顾着你的死活,你看看那个跟你通风报信的亲哥哥,挑拨我们母女不合之后呢?隔岸观火,就等着坐收渔翁之利了。”
“你间接害死了人家的母亲,人家报复也理所当然,正常啊。”孟心言终于抬头看了孟琬一眼,语带讽刺。“怎么?你还指望着他能对你我尽释前嫌?他有毛病吗?”
“孟心言!你有完没完!整天这么夹枪带棒的,你这么说话你舒服吗?”
“舒服啊,看到你被气得火冒三丈又拿我无可奈何的模样,我不知道有多无心呢,我这辈子就指着这么活下去了,你有本事就关我一辈子,咱们俩就斗一辈子!”
孟琬气得原地转圈儿,无处发泄心中的怒火,这丫头当真是自己的冤家!
“孟心言,我当年也是逼不得已,你至于恨我至此吗?没有我哪里来的你?”
“孟阿姨,你想太多了,恨?不,我不恨你,没有爱何来的恨啊,我只是厌恶你而已!”
孟心言的毒舌应该是随了孟琬,字字如刀,直插孟琬的心窝。
孟琬仰头用力的喘息,稍顿,她又阴恻恻的笑了,“虽然你这么厌恶我,但我好歹是你的亲妈,总得为你考虑周全,明天,家里要举行家宴,请了几位朋友来,里面不少青年才俊,你既相不中年纪大的,我帮你找些与你年纪相当的来,这你总满意了吧?”
孟心言闻言不可置信,“孟女士,你拉皮条都拉到自己家里来了?”
“别这么说自己,做人不能这么自轻自贱,我说了,家宴而已。”孟琬意味深长的看着孟心言。“你还是乖乖听话的好。”
孟心言扬手将面前桌子上的物件全都挥到了地上,“我不见!!!”
散落的东西稀里哗拉的碎了一地,孟琬倒也不恼,撇着冷笑道,“哦,你可别后悔啊。”
“滚!你滚出去!我不想见任何人!你滚!”孟心言崩溃的大哭着,随手拣着不知是什么物件,朝孟琬猛砸过去,声响惊动了下人,跑上来,站在门口,问,“太太,没事吧?”
孟心言依然像疯了似的,逮到什么就砸什么,孟琬心情畅快了,抱着肩,吩咐下人,“让她砸,看好她!”
说罢,扬长而去!
身后,是孟心言崩溃的哭声。
“想跟我斗,你还嫩着呢!”孟琬得意的笑了。
第二天,下人给孟心言送来套漂亮的衣裙,说受孟琬吩咐,让孟心言换上,去厅上招待客人。
孟心言扬手就把衣裙给挥在了地上,抬脚便踩了上去,若不是因为房间里没有剪刀,她恨不得剪碎撕烂。
“你去告诉孟女士,我不是她的牵线木偶,想要继续摆布我,让她死了这条心吧!”孟心言怒道。
她把下人推出门外,锁上了门,任谁敲门,也不开。
下人便如实的向孟琬汇报,骆衡成在一旁听着,便皱眉道:“你何苦总是让她做些不愿意做的事情,她才多大啊,由着她去吧,总把她困在家里也不是办法,还是让她上学去吧。你们母女俩要闹到什么时候啊。自从把她接回来,你们娘俩真是没有一点消停点的时候。”
当着下人的面,孟琬低眉顺眼的没有反驳,老老实实的听着骆衡成的埋怨,等下人出去关上了房门。
她方才发作道:“你倒是坐壁上观的埋怨起我来了,若你是个能顶天立地的,我何必这么为难?咱家的生意你细想想,哪一样不是我百般筹谋做成的,你以为那些标是这么容易中的?我不得投其所好的到处结交权贵啊?
你不顶事,你儿子更是只顾自己享乐,我一个人撑着这公司容易吗?是我愿意把亲生女儿推到人前的吗?你们这些男人但凡能撑起来,这家何须女人出头!”
骆衡成一听此话,立马息事宁人道:“好好好,我不管你们了,你们随便吧,算我多嘴。我走,行了吧。”
“哎!那个博衍科技的霍博衍快到了,你让新远下去迎一迎。”孟琬叮嘱着。
骆衡成:“一个小辈,还需要怎么大张旗鼓的迎啊?”
“让你去就去,让新远带他去咱们花房里看看花,你不是还抱怨新远不争气吗?好好跟人家霍博衍学习学习,人家年纪轻轻的可比你家新远能干多了。”
“好好好,听你的!”
骆衡成边嘀咕着边往外走,“不知道花房有什么好看的,姓霍的还能没见过花吗?”
孟琬在梳妆镜前细密的补着粉,对着镜中的自己扯了扯嘴角,幽幽道:“那花自然没什么稀奇特别的,可是那花房正对着的,是你女儿房间的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