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博衍到的很早,其他的客人都还没到。
今天是骆府家宴,请的都是平时走动很频繁的亲戚。外人只请了霍博衍一个。
骆新远自从结婚后就搬离了骆宅,只偶尔带着媳妇和孩子回来住一晚,今天一家三口早早的到了骆宅,就被骆衡成吩咐着去招待霍博衍。
两个人虽然年纪相差并不大,可是性格相差甚远。骆新远明白父亲是什么意思,可是他不感兴趣,确切的说他对于经商毫无兴趣,也志不在此,混吃等分红是他的志向。
骆新远百无聊赖地带着霍博衍到花房和花圃闲逛。他也看得出来,霍博衍显然也意兴阑珊。
“霍先生不是滨海人吧?”骆新远努力找话题问,“听口音象是南宸那边的。”
“没错,我正是南宸人。”霍博衍明显能感觉出来,骆新远是个没什么攻击性的人,没有特别强的目的性,人很随遇而安的感觉。
“那我还猜对了,那霍先生怎么想到来滨海来公司的,滨海照比南宸来说,发展的并不算好,和南宸比,滨海只能算是个四线城市吧。”
“越是发展相对落后的城市,发展的前景越是可观,可能性更大,政府也对新兴产业扶持力度更大。”
霍博衍的回答中规中矩,骆新远也就是随口问问,倒背着手,自己反而闲适的欣赏起花来。
“骆先生,”霍博衍说,
骆新远打断他的过分客气,“骆先生这个称呼听起来太见外了,我比你虚长几岁,你叫我新远哥吧。”
霍博衍于是笑笑,从善如流,“远哥,我刚才进门时看到骆家的亲戚不多,远哥是独生子还是?”
“不,我有个妹妹,”骆新远抬头看看楼上二楼的那扇紧闭的窗户,摇了摇头,“不过你今日大概率是见不着的。”
霍博衍心里一紧,面上从容道:“怎么,令妹今天不在家?”
骆新远不方便明说,他猜测依孟心言的性子,再加上近期孟心言与孟琬的冲突状态,大概率是不会下楼来会见亲友客人的。于是含糊其辞,“嗯,应该是见不到。”
顾左右而言他,骆新远的回答让霍博衍不由得失望。
不在的话,她会去了哪儿呢?
“哦,这么不巧,令妹这是外出未归吗?”霍博衍继续试探着问道。
骆新远有些意外,霍博衍仿佛对孟心言有些兴趣。“怎么?霍先生是见过我妹妹?还是说我继母向你推荐过她?难怪今天家宴我继母只单单邀请了霍先生呢!”
骆新远思维发散,站定后,上下打量着霍博衍,眼神复杂微妙。心想这孟琬还真全方位撒网啊,任何鱼虾都不放过,不过,从位高权重的权贵,到初出茅庐的新贵,这级别相差的也太多了吧。
适才骆新远说到孟心言时曾无意识的抬头看了看二楼的窗户。这引起了霍博衍的注意,他状似无意的也抬头看了看,窗户紧闭,拉着白纱窗帘,很女孩的特色。
不知道那窗户是不是孟心言的房间,他暗暗想。
正想着,突然看到那白色的窗纱似乎动了动,那窗后有人!
这时,下人过来邀请二位入席,霍博衍来不及细看,就被骆新远引领着往客厅去了。
孟心言怀疑自己是思虑过重引起的幻觉,她适才在屋内分明听到了窗外传来霍博衍的声音,以为是自己因为被关得太久而出现的幻听。她还特意打开窗纱看了看窗外。
没想到竟然真的看到了霍博衍!
他来这里干什么???
最初的疑惑之后,就是满心的欣喜。她有多久没有见到他了,她都要记不清了,就是感觉好久好久了,久到她都以为,他一定会把自己给忘记了,再也见不到他了。
没想到,今天来家里做客的人竟然是他!!!
她几乎立刻就冲进了洗漱间,这些天,因为和孟琬对抗,她都懒得打理自己,企图就这么蓬头垢面的气死孟琬,她可不能这副模样下楼去见霍博衍。
孟心言飞快的把自己洗漱一番,弄得干干净净,穿衣服时,犹豫了一下,她看了看孟琬给自己准备的衣裙,只犹豫了一秒,就选择还是穿自己平时常穿的衣服。
餐厅里,骆衡成夫妇正和客人们寒暄,霍博衍刚刚端起酒杯,就听到嗒嗒的下楼声,孟心言一阵风似的从楼上跑了下来。
说她是一阵风一点也不为过,因为眼前的孟心言明显的比之前瘦了好多,形容憔悴些,但是精神还好。
霍博衍眼眸猛地一缩,她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孟琬自霍博衍进门起,就悄然地盯着他,此时看他的表情,她就一切都明白了。
难怪这丫头对自己的安排越来越强硬的反抗,原来根源在这里。孟琬心里冷漠地想,孙猴子还妄想翻出我的五指山,简直是异想天开!
“哟,心言这不是好好的嘛,嫂子,您不是说心言不舒服不方便出来见客人吗?”一位远房的亲戚皮笑肉不笑的问孟琬,“我们还只当您把这养女照顾得太好,生怕出来见了我们就会受了风寒似的。”
这不阴不阳的话,要放在往日,孟琬早就一个眼神剜过去让她闭嘴了。
这帮亲戚视孟心言为死敌是有原因的,原本孟琬无子嗣,嫁入骆家时也顶多是分去自己那份应得的家产,可是偏偏几年前,孟琬从孤儿院里又领养回了一个丫头,骆衡成倒也认下了,还声称这丫头与自己的亲儿子一样享受家产。
平白多了个瓜分骆家家产的外人,这帮亲戚们个个不服气,可也只能干瞪眼。
今日的孟琬也有些反常,她不仅没有冲着那个亲戚翻白眼,还顺着那亲戚的话说了句,“是呢,我也觉得奇怪呢,这丫头刚才还半死不活的,这会儿倒精神了。”
她朝孟心言走过去,路过霍博衍身边的时候,还特意站住了,很贵妇范儿的对霍博衍笑了笑,“霍先生,来,介绍你认识一下我的女儿。”
衣服上竟有几丝细碎的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