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雎雎要是知道他怎么想的,必然要嘲笑一番。
可惜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血雾逼在眼前了。
“万离归宗——凝!”男子手速快到几乎看不清结印步骤,一个阵法瞬间在两人脚下出现,挡住了血雾的攻击。
“这是水系妖兽的攻击,看样子最少四阶,姑娘一会儿先行离开,我为你开路。”他认真看着雾气中,隐隐身躯庞大的巨蟒,输出的灵力越来越多。
该死,竟然是相当于金丹后期的五阶血雾蟒!
关雎雎看着他竟然真的打算让她走,自己留下来扛下所有,微微挑眉。
看来是真的失忆了。
不然就凭那夜两人打得你死我活的劲,他怕是顺水推舟就让她死在这里了。
凌尘脸色闪过凝重,突然召唤出自己的本命长剑,“玉昆,替我撑一会!”
剑身迅速旋转,散发着耀眼的白光。
他倏然回身扣住关雎雎手腕,同时单手掐出法印打在她眉心,一道金光符咒没入灵台的刹那,将她用力推了出去。
“走——”
一个十分坚固强悍的金罩将她包裹,任何邪祟都无法靠近。
关雎雎看着独自在半空中抵挡的男主,利落抽身离去。
感知到她的气息远去,凌尘松了口气,反手握住玉昆剑,挥下一道遒劲剑风。
逐渐浓郁的血色被劈成两半,但很快又恢复成原状。
他握剑的手微微发颤——若在修为鼎盛时,这种小妖只需要一剑就可破除。
好在她先前替他引出了魔气,不然在心魔失控时遇到这种级别的妖兽,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凌尘眸光一厉,剑锋划过掌心,鲜血瞬间涌出。他以血为墨,指尖疾速勾勒,一道繁复的赤色符咒在虚空中骤然成型。
巨蟒作为动物的第六感很准,此刻焦躁不安大吼一声,终于暴露出视野,又急又猛扑向唯一的活物,张大嘴巴要把他吞下去。
玉昆作为支柱维持着结界,蟒蛇撞上来瞬间,二者发出巨大的声音。
“唔——”凌尘闷哼一声,唇角溢出血线,可指间灵力却愈发汹涌,血符光芒大盛——
巨蟒察觉危险,飞速要逃走,可是根本逃不过那道符咒所过之处,很快就怒吼一声,被死死压在了地上。
雾气褪去,他拿起武器,当即朝下刺向蛇妖。
就在此刻,巨蟒仰天长啸,阵阵音波带着攻击,紧接着,那道束缚法咒慢慢产生裂缝,很快就岌岌可危了。
凌尘看着蟒蛇周身突然大涨的气息,脸色骤然一变。
竟然是快渡劫成六品的妖兽!
难怪主动攻击修士,原来是想吞了他和另一位姑娘,为渡劫做准备。
按理来说,正常人此刻都是要跑的,但是凌尘没有,反而眼底的杀意愈发浓烈。
妖兽最是记仇,他们已经招惹了这头巨蟒,纵使现在能逃,一个月的秘境之行,此兽必会对他们穷追不舍。
与其提心吊胆东躲西藏,还不如趁现在它虚弱,要它命!
剑端眼看要刺向巨蟒的七寸,一道寒风袭来。
不好,符咒破了!
他心头一凛,当即收剑疾退。
身后的攻击如影随形,凌尘勉强侧身闪避。
眼见熟悉的血雾再次要将他包住,他此刻却再也没有灵力逃离,刚刚为了让关雎雎逃出去,本就用了八成的灵力。
就在腥红雾气即将吞没他的刹那——
“嗖——!”
一道五彩流光撕裂雾瘴,精准贯穿巨蟒左眼!
本该离去的少女,此刻凌空举着一把黑红的刃弓,灵力化作弓弦和弓箭,迅猛擦过男人的脸颊,再次射向巨蟒。
这一次只是射入皮肉,但是紧接着箭矢发出爆鸣声,瞬间炸开。
他被她甩出的白凌一扯,迅速逃离了火光冲天的现场。
他低头看着捆住自己的法器,竟然是地阶的……
而她刚刚用的似刀又似弓的武器——更是看不出等级。
关雎雎将人带到了一个安全的草坪,随意收掉法器,看着他狼狈摔砸在地上。
他气息又开始冒黑气了。
心魔真是可怕,宛若暗中窥视的毒蛇,一旦察觉主体虚弱就迅速反扑,妄图取而代之。
“你又要求我救你了吧……”她懒散地盘坐在他面前,手肘支在膝上,掌心托着下巴,似笑非笑地打量他。
凌尘确实需要她的帮助,可一想到她那“特别“的救人方式,到嘴边的话便哽在喉间。犹豫间,竟因伤势过重昏了过去。
关雎雎:“……”
她伸出食指,轻轻戳了戳他的脸颊。指尖传来的触感粗糙干燥,显然他这些日子过得并不好。
确认四周安全后,她索性在他身旁坐下,闭目调息。
七天后神器才会现世,既然男主阴差阳错还是进了秘境......
那就跟着他好了。
不然她担心会像饕餮一样,除了女主男主,其他人都碰不到这些机缘。
她念着摄魂的法诀,正要再次注入气运,突然想到什么睁开眼,看向旁边昏迷的男主。
有一个活的气运宠儿,她用自己的气运做什么?
关雎雎伸手,一把扯开了他的衣襟,露出他斑驳血迹的胸膛。
该说不说,男主作为剑修至尊加阵法大能,这身材还真不错。
少女的柔荑慢悠悠划过他的胸口,看着他无动于衷,缓慢低头凑近他的薄唇。
男子剑眉微微一皱,窒息和异物的感觉,很快将他惊醒。
凌厉睁开眼,就对上了少女纯黑的瞳孔。
她似乎也惊讶了一瞬。
关雎雎手还没从他腹肌上拿下来,唇瓣通红一副吃干抹净了的样子。
两人沉默对视了一两秒,她先声夺人,“我在帮你引出魔气——”
他抿了抿唇瓣,感受到体内削弱的魔气,知道她说的是实话,但是……
“姑娘可否换个法子帮我,我们毕竟男女有别……”他虽然失忆了,但是潜意识里还保留着玉上尊者的威严和习惯。
看着明显仙龄尚小的少女,忍不住教她。
可是她却疑惑般歪头,“不是这样引渡功力的吗?”
她这般反问,明显古怪,他眉心褶皱越发深了,伸手将她轻轻往后推,自己撑起身子坐起,认真询问,“何人教你这般引渡功法的?”
关雎雎眼底划过微微恶劣,语气愈发无辜,“我师父啊,他每次都找我这样引渡功法。”
凌尘一惊,气得瞬间气血翻涌,呕出一口血,低头猛咳在草地上,沾染了大片绿叶。
他身子颤抖,即使虚弱,依旧可见怒火滔天,“荒唐!你师父姓甚名谁?简直...罪该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