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男子中,其中一人重伤昏迷。
胡大娘与刘大娘帮他们包扎伤口,余下的只看他们能不能挺过来了。
“你们叫什么名字?”胡大娘好奇问。
三人中,只有一个男子活跃点,其余两个有些古板呆滞,从遇见叶玉到进庵堂,一声不吭,除了要水。
“俺叫薛二牛,这俩是俺的堂兄,叫薛大虎、薛三熊。”
叶玉也大方道:“我叫叶玉,这是我们胡大娘和刘大娘,往后你们就在这里养伤,把伤养好了,村里可以垦一块土地出来给你们建屋子住下。”
有三个健壮的劳动力,叶玉抓住时机将他们留下。
往后不管是跟村子里的姑娘婚配还是种地,都大有作用。
叫薛二牛的男子有些羞赧,摸了摸后脑勺,“多……多谢你。”
还清醒的薛三熊也点点头,低声说了句,“多谢。”
“你们先待着,要是羌人来了,我再来叫你们撤离。”
醒着的二人点点头。
叶玉多看了一眼昏迷的薛大虎,转身离去。
羌人来了,叶玉没法去燕来县购置东西,今日午食吃的依然是淡食,混着腌菜尚算可口。
刘大娘盛了三碗粥给那三名男子。
庵里只有一个正堂与一间内室,棚子用于养马,以芦苇编织的帘子隔开,空出来的地方放置柴火。
还有些空地,就让他们住下了。
多得是穷苦人家与牛羊住在一处,有一处遮身已是不易。
用完午食,叶玉吩咐胡大娘与刘大娘再熬一锅粥,蒸些粗面馒头,那些逃难的薛家村民来了,或许能吃上一口热乎的饭。
二人照做,能喂到乡民口中就尽量多煮点,要是被羌人抢走,不如喂狗。
叶玉也带着孩子们收拾东西,肉干与值钱的东西能带就带,要是不能带的就放弃,命最重要。
午后日头西斜,天色暗下来。
村头的护村人没有发现羌人来袭,夜色降临,代表他们暂时安全了。
村尾的山里涌出一群狼狈的乡民,带头的是叶枚。
有人来叫叶玉去安顿他们,毕竟叶家村都是叶玉花钱养着。
有黏人的孩童想要跟着一起去,叶玉及时把门关上,拦住这群小尾巴。
下了山,转一个弯,就到达村尾。
这里亮起火把,不少叶家村的村民都被动静吸引来,人头攒动。
薛家村的村民饿了一天,疲乏又恐惧,有几个跑得太快,草鞋不知丢在何处,光着两只脚踩在石块上,惴惴不安。
有几个年纪大的妇人闷声恸哭。
看见乡民们都给叶玉让出一条道,料定她是主事的。
有一妇人哭着上前道:“妮子,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叶玉转个身急忙躲过去,妇人扑了一空,跌在地上。
叶枚闪到她身边,严声道:“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
那名妇人直接跪下,连带着那些薛家村的其余人也跪下。
“求求你们,救救我们的孩子吧。”
叶玉冷下脸,沉声问:“发生了何事,细细说来。”
“羌兵……羌兵抢走了我家女儿!”
“还有我家姑娘!”
“我家翩翩也被抢了!”
“大家别急,一个一个慢慢说。”
叶玉随手捡起火把烧剩的炭块,撕了身上的粗布记下名单,叶枚举着一根火把帮她照亮。
薛家村二百来余人,叶枚只带回五十多人,除了死于羌兵刀下的,这些活着的人家中有姑娘被抢走。
叶玉记下来的约莫有二十几人。
“大家放心吧,我会想办法把她们救回来的。”
薛家村民激动落泪,连连道谢。
但叶枚面有疑虑,对方有二百骑兵,玉姐真能救回来?
叶玉没说如何救人,只安排他们借住其余的村民家中,吩咐两个年轻的护村人去庵堂把两位婶娘做好的馒头米粥搬下来,分给他们吃。
叶玉只抓几个馒头,分别塞入叶枚与两个护村人手中。
她低声道:“跟我去寻那些羌人。”
四人冒着夜色,一边啃粗面馒头,一边摸黑遁入山林。
林子里响起各种奇怪的鸟叫与细碎虫鸣。
头顶的月色穿过树叶洒入林子里。
叶枚对地形很熟悉,抄小路走了大约两个时辰,将近深夜,才来到薛家村。
那群羌人果然没走,村口的长矛上串着早已死去的村民,一排排,一个个,触目惊心。
聚在一处的羌兵饮酒作乐,旁边的茅草屋传出女子绝望的尖叫。
一团热烈的篝火燃烧着,火上架的铁锅不知煮着什么东西,沸腾翻滚,有吆喝声响起。
“来,喝!”
篝火旁有一瘦弱的年轻男子被拴起来。
一个身材高大,五官硬朗,披着狼皮,踩皮靴的男子走过去,拔刀抬起他的下巴。
“知道你为何能活下来吗?”
男村民颤抖着点头。
“明日,你要带我们去其他村子,若是带得好,你就能活命,若是带错路,你的下场就跟他们一样!”
说完,拍拍村民的脸,把他脑袋扭向那群血淋淋的尸体。
村民吓得一抖,连忙道:“官爷,小人是货商,对附近极为熟悉,保证不会出错。”
不远处的灌木丛中。
藏在里头的四人心神一震。
有人叛变,一旦天亮,其他村子也保不住了。
“玉姐,怎么办,要不要去杀了那个叛徒?”
叶枚愤懑不平,紧紧盯着远处那群人。
叶玉连忙按住她的肩膀。
“别急,我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