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许,我们再来一次可好?”
温柔沙哑的女声在盈香满屋的房里响起,袅袅熏香下,满室温香,尽显风流暧昧意态。
谢锦衣衫不整地半躺在床上,撑起上半身望着一侧的男子。
男子面红如桃,眼尾带着平日里没有的媚意,一副情事过后的慵懒之态,只是那双眼睛却异常地平静。
“别忘了我的规矩。”
容惟许声音冰冷,完全没有刚刚床榻上的热忱,即使这样的事不是第一次了,但谢锦心中也难免失落。
她的夫郎性情高洁,认为床榻之间的鱼水之欢是世间污秽之事,需克己禁欲。
这种事只能一月一次,且必须在每月初一才合适。
可自从投身到这个世界后,不知怎么得,她的欲望要比之前大得多,所以成婚以来,她没有一天不盼着初一。
可那能怎么办呢?
惟许是自己为数不多的家人,再说他平日里……也挺好的,只是怪癖多了点。
前世的她出生在极度重男轻女的一个贫困农村,父母只当她是个赔钱货,什么脏活累活都让她干。
煮饭、洗衣、喂猪……
他们总说,这样是为了她好,不然等以后到了婆家,什么都不会做,日子肯定不会好过。
对方也会怪他们不会教女儿,他们丢不起这人。
与此同时,仅仅比她小两岁的弟弟却在过着最快乐的童年。
弟弟什么都不用干,他存在,爸爸妈妈就开心。
从幼时,她就知道自己是个多余的人,这个家不会帮助她分毫,只会是她的累赘。
为了不像同村的女孩那样,早早地嫁人继续过着上一辈的悲惨生活,她只能拼命地读书。
抓住一切机会读书。
因为成绩优异,她在家中似乎也成了一个有用的人。
父母就咬着牙供她上了个高中。
不负众望,她也成了村里第一个大学生,父母欣喜若狂,在村里到处炫耀。
但他们又担心自己去了大城市就把这个家给忘了,他们就和盯贼一样,即使她成年工作了也不例外。
还时不时过来要钱,不给就在公司闹。
所以她只能拼了命工作,每天加班到最晚,就是为了早日攒够足够的钱逃离他们,去更远的城市定居。
她就这样加班着加班着,完成了人生最大悲剧之一:人死了,钱没花了。
但幸运的是,老天居然给了她重生一次的机会。
居然来到了这以女子为尊的世界,男女地位完全颠倒,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现在的她不愁吃穿,经过上辈子加班猝死的事,现在她死也不会去上班的,她要好好的享受这人生。
谢锦眼神温柔地看向闭着眼睛的容惟许,这是她的夫郎,也是她这辈子的家人。
上辈子孤独一生,这辈子她有了两个最重要的亲人,一个是将她捧在手心的父亲花氏,一个就是她的夫郎容惟许。
她一定会好好守护他们,不让他们受到一点伤害。
谢锦心里满是温暖。
“还不走?”容惟许冷冷地催道。
谢锦笑了笑,抚摸了一下容惟许散落在枕边的墨发,柔声道:“马上。”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嘴角的笑意微顿,心情低落了下来。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说道:“皇姨母……好似有意给我赐婚。”
说出这句话让她耗费了极大的心力,因为她曾在新婚之夜就对惟许承诺过,此生后院只他一人,一生一世一双人,绝不纳小。
虽然现在她依旧是这么想的,但是皇姨母的那句玩笑还是让她心有余悸。
她当初这样许诺,也不完全出于对惟许的情义,她也想自己这个小家能更长远些。
虽说所处世界不同,但是人心是一样。
三个人的婚姻还是太拥挤。
因而她才会有这样的诺言,只是皇姨母的话……
哎……她只希望只是自己多想,皇姨母当时只是随口一说罢了。
“惟许?”
容惟许良久未有反应,谢锦不禁又唤了一声。
她知晓对方醒着,他们成婚也有一年多了,虽说同床共枕的次数屈指可数,但对方睡着没,她还是看得出的。
谢锦心下惶惶,生怕对方恼了自己。
须臾之后,容惟许缓缓睁开眼睛,坐起身来转头望向谢锦,露出了全部的脸。
那张即使她看了无数次,却还是会让她神魂颠倒、如痴如醉的脸。
发如泼墨,肌肤盛雪。
每一分每一厘都恰到好处,犹如画中人儿走出来一般,即使冷淡的表情也丝毫不减他的魅力。
反而衬得他犹如雪山巅峰之上最纯净的那一捧雪,让人渴望又不敢靠近。
但这人却落入了自己的怀中。
谢锦心想,自己当年这么快答应这场包办婚姻,惟许这张惊为天人的脸绝对是占了大半的原因。
容惟许冷冷地看着谢锦沉醉的模样,眼底划过一丝厌恶。
他不耐烦地皱起眉,开口:“你要说什么?”
谢锦回过神来,懊悔地敲了敲脑袋,太丢人了,居然又看着自家夫郎发呆。
见人终于理自己,谢锦连忙表忠心。
她望着容惟许的眼睛,无比坚定地说道:“你放心我说过,我的后院只会有惟许一人,绝不毁诺!”
“至于皇姨母那儿……”谢锦抿了抿唇后说道,“她不过是说了句玩笑话。”
“我现在与你说,只是怕你来日听到风言风语,心中不快,我只想你日日欢喜、无忧无虑。”
这一番话让一直面无表情的冷美人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容惟许懒懒地点了点头,轻声道:“嗯。”
谢锦顿时喜笑颜开,她在容惟许的额间快速落下一个吻,朗声道:“那我们可说好了,到时候你可不能恼我。”
说完,她便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了。
谢锦关上门,脸上笑意尽失。
云山开口道:“王姬,陛下那边……”
谢锦赶忙捂住了她的嘴,猛得回头望向刚关上门,生怕容惟许听见。
她连忙拉着人出了容惟许的院子,走了好一会儿才松开手。
谢锦猛地敲了下云山的头,说道:“说了少遍了,你在那处说,王夫是会听见的!”
“你多跟暮水多学学,看人多会见机行事,谁跟你似的。”
云山捂着头,幽怨地看了眼一旁沉默至今的暮水,嘟囔了一声:“知道了……”
后又提及方才的事:“您真觉得,陛下那边只是一时兴起的玩笑话吗?”
谢锦皱起眉,叹了一口气道:“本王只希望是如此。”
“本王实在是不想赘那劳什子男将军,惹得王夫忧心。”
“走一步看一步吧,本王不愿,总不能将本王给绑到洞房吧。”
谢锦安慰好自己后,便大摇大摆地乘着轿子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