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锦挥起拳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李文那张惊愕的脸上狠狠砸去!
她眼眶通红,怒发冲冠得像是一只炸了毛的狮子,咬牙切齿道:“我不是野种!”
李文“噗通”一声猛地跌倒在地,她颤抖着手捂脸,口里一片腥甜,嘴一张居然掉下了一颗门牙。
“你,你,你……”
李文捧着自己的牙齿,气得浑身发抖,伸出手颤颤巍巍的指着谢锦,后又面部狰狞地对身后的仆从喝令道。
“你们还不快上!都是死了吗!”
但身旁的人却没有像以往那样一拥而上,而是犹豫地说道:“可,可她是永亲王啊……”
“我管她什么永亲王、永远王的,你们今天不给我把她狠狠揍成王八,我给你们都狠狠砸成肉丸!”
“给我上!”
那群奴仆咬了咬牙,拿着棍子就冲了上去。
眼见那些人都要冲到谢锦面前了,她却依旧巍然不动。
就在棍子砸上的那一刻,一道黑影鬼魅似的出现,挡在了谢锦面前,三下五除二就将那些仆从打倒在地。
谢锦冷冷地看着李文。
没有底牌她怎么可能会这样贸然下去救人。
即使她不带上暮水云山,她的身边依旧有影卫跟着,这是皇姨母在她小时候赠与她的,一直暗中保护她的安全。
“你现在说说,到底谁是野种。”
李文有些慌乱地看了眼一倒不起的打手,踢了其中一人一脚后强装镇定地说道:“我怎么说错了。”
“你十岁才被找回,谁知道你是不是老永亲王的种,这些话又不是我传出来的,她们都是这样说的!”
谢锦眼神冰冷,她这辈子确实不是一出生就在这富贵乡里。
最开始她是一农户的养女,那女主人的孕树有问题,长不出孩儿,后见她被丢在路边便捡了回去,充当女儿养着。
起初还好,虽然家中贫困,但是谢锦到底是家中唯一的女儿,那对妇夫自然如珠如玉地宠着。
但人生就是这样有意思,在谢锦来了的几年后,他们居然得了亲生的女儿。
谢锦自然又成了那个多余的人,从此家里的各种脏活累活都让她这个稚儿去做,那段时间她都以为自己又回到了上辈子。
直到她十岁左右,上天又给她开了一个天大玩笑,永亲王府的人找了上来,说她是永亲王唯一的血脉,家中还有一父亲等着她回去团圆。
养母父虽然对她一般,但是到底养她至十岁,不让她饿死在路边,所以永亲王府的人就给了一些银钱,他们得了钱后就迫不及待地将谢锦这个包袱甩了出去。
十岁的谢锦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跟着人来到了这寸金寸土的京城。
直到被花父哭着揽进怀里,她才有了实感,自己居然真的走运了,她竟然是皇亲国戚。
但事情不是一帆风顺的,即使一切证据都能证明她的身份,就连皇帝也亲自认下了谢锦,但依旧有一些风言风语。
大人还好,最会伪装,面上对着谢锦倒是和善。
但是孩童却不懂得隐藏,他们的恶是最直接,也是最伤人的。
那些世家女君儿郎们十分瞧不上谢锦这个乡下来的丫头,总是欺负她,“野种”这一词也伴随了她好几年。
最初也就只有容惟许一人没有用异样的眼光看她。
后来她长大了几岁,也有了自己朋友,这样情况才好些,谁知今日居然又在李文口中听到了那个让她深恶痛绝的词。
谢锦缓缓走向李文,步步逼近。
“哦?本王很是好奇,究竟是哪些人在背后传这些无根之言。”
“本王是陛下认定的永亲王,谁有困惑不妨与本王到陛下面前好好分说分说。”
李文被逼得步步后退,直到颤抖着腿跌坐在地。
她仰着头,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你,你,你居然拿陛下压我,你还是不是个大女人。”
谢锦简直气笑了:“你依仗权势压人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不是个大女人了?”
“我找不到他们,但是你可就在我眼前,夜隐!”
“去把她给我抓起来,我们一起去见皇姨母。”
隐夜点头,瞬间将李文捆成了一个粽子。
“谢锦!别乱来,你知道我的身后是谁吗?”李文顿时方寸大乱。
谢锦不屑一笑,凑到了李文的耳边低声说道:“即使你身后是五皇子又如何,她要是知道你在外给她惹事,你看她会不会厌弃你。”
李文瞳孔一震,瞬间泪流满面。
她扭了几下,用一种别扭的姿势在谢锦面前跪下,哽咽道:“我错了谢锦,我错了,我给你跪下,求你放过我!”
谢锦冷笑:“你的跪能值几个钱,是能让本王延年益寿,还是能让本王一辈子无病无灾?”
“那你要怎样?”
谢锦道:“首先本王要你不可再纠缠柳飞絮。”
“这是自然!”李文连连应下。
“其次,我要你每次见我,都要退避三十丈,本王不想再见到你。”
“好好好。”
“最后嘛……”谢锦抚上下颌思索了片刻道,“我要你现在掌掴自己三下。”
“谢锦!”李文怒呵。
谢锦冷眼一斜:“怎么?你有意见?”
李文咬牙切齿地回道:“没有。”
“好,夜隐,给她松绑,让我们的李大女君空出手来!”
李文被松了绑,在众目睽睽之下快速扇了自己三耳光,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她只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丢人过。
“永亲王,现在你满意了吗?”李文眼眶通红,满脸泪水。
谢锦点了点头:“不要忘了前两个要求。”
“不会。”李文从牙缝里蹦出了这两个字。
“行,那你走吧。”谢锦挥了挥手示意人可以离开了。
得到允许,李文是一刻都不想待在此处,连忙带着人离去。
见用不上自己,一旁的夜隐也自行退下。
这场闹剧彻底结束,一直躲着的老鸨终于出现。
只见他扭着腰,来到了谢锦的身边:“哎呀,永亲王大驾光临,小店不曾远迎,实在是罪过罪过啊。”
谢锦假笑道:“本无意表露身份,不知者不怪。”
她不会怪对方不护着自己手下的小倌,毕竟对方是英国公李家世子,一般人谁敢惹。
那老鸨捂嘴一笑:“我就知王姬是个顶顶大度的人,今日多谢王姬替我们家飞絮出头。”
“若您不嫌弃,从此飞絮就是您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