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璋叹了一口气道:“你可知晓,这楚恨别是什么人。”
谢锦当然知道:“镇国大将军楚烽的儿子,可那又如何?”
看着谢锦满是疑惑的脸,谢璋将其中缘由娓娓道来。
镇国大将军一家世代都上阵杀敌、镇守边疆,不知流了多少血和泪。
前段时间两国交战,虽大晋得胜,但楚烽一家姊妹兄弟都死在了战场上,只留下一儿一女。
便是楚恨别与他年仅六岁的妹妹,其中楚恨别更是战功累累。
谢璋不忍他们兄妹二人继续守在那苦寒的边境,也怕楚烽一家的血脉都埋葬于此,遂将二人召回。
只是召回容易,怎么安置却是个问题。
楚家女儿才六岁,难以撑起门楣,谢璋这才想给楚恨别找个依靠。
“依靠?我?”
满京城谁人不知,她是个最不靠谱的,光有个永亲王的名头,却什么正事都不干,成日里只知道和狐朋狗友玩乐。
谢璋却不这么认为:“你怎么了,你是我们大晋的永亲王,还配不上那楚恨别不成?”
“不是这样的皇姨母,既然那楚恨别战功赫赫,那为何不在朝中与他谋一官职,这不是更好的依靠吗?”
“胡闹!历朝历代哪有男子为官的!锦儿莫要再胡言。”
看着谢璋的神色,谢锦咽了咽口水她倒忘了这是个以女为尊的母权封建王朝,怎会允一男子做官。
“为什么是我啊?京城中的女君娘子多得是。”谢锦还是不解。
谢璋却摇头叹息:“锦儿,只能是你,还不明白为什么吗?”
“朕老了,几个女儿都盯着朕屁股下的位子,朝中势力盘根错节,楚别恨是谁?他是楚烽的儿子,他身后是楚家军。”
“你说,我该把他赘给谁?太子吗?”
谢锦怔住不言。
好像确实只有她了,身份高没实权,还不上进。
楚恨别赘给谁家女君都会成为其背后一位皇子的势力,只有赘给她才能让朝堂中的局势继续保持平衡。
谢璋拍拍谢锦的肩膀道:“朕心意已决,明日圣旨就会到王府。”
“朕知你与容王夫情深义厚,但是这次皇姨母由不得你了,大不了你就将人赘回去做个摆设。”
……
谢锦失魂落魄地回到府里,罕见地没有去找容惟许,而是将自己关到了卧房中。
门外的暮水云山面面相觑,推让了半天,最后还是云山上前叩门。
“王姬,老王夫叫您前去用膳。”
门内没有任何动静,云山鼓起勇气又说了一声。
“知道了。”
谢锦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之后就前往父亲的院子里。
“锦儿快来,今日里做了你最爱吃的酒酿清蒸鸭,你快来尝尝。”
看到坐在花父右侧的容惟许,谢锦脚步一顿,最后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走了过去,坐到了花父的左侧。
笑道:“好,那我今天可要好好尝尝。”
快结束的时候,花父放下筷子,清了清嗓子。
谢锦见此,心道不好。
果然……
花父慈眉善目地对谢锦说道:“锦儿这些时日辛苦了,父亲这边有个礼物要赠与你。”
“拿上来!”
随后两个下人便捧着一个东西上来。
谢锦打眼一看,竟然是柚子。
难不成这次她误会父亲了,竟不是催生?
可她也不爱吃柚子啊。
“父亲,为甚赠我这个?我不爱吃。”
花父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傻孩子,谁说这是让你吃的,这是让你拿回去摆在床头。”
“可我不喜欢柚子味。”
花父拍了下谢锦的手:“你这孩子怎么就不开窍呢?成天吃吃吃。”
“柚子,‘有子’,多么好的寓意,从从现在开始,你每日都要在床头摆上此物。”
又来,果然还是催生。
谢锦苦不堪言:“父亲,我才十七,不想有孩子,再说了我跟惟许也才成亲一年,早着呢!”
“早什么早,人到你这岁数,膝下孩儿都有一打了,就你没有!膝下空荡荡,我们府中本就人丁单薄,你母王只你一个孩儿,你不努力谁努力!”
“行行行,那你摆我这儿也没用啊,我又不生,你该摆到孕树那里去啊。”
花父愣住,倒也是。
谢锦赶紧对着仆从摆手:“快,还不放过去!”
要是把这玩意儿放进自己房里,全是味儿不说,到时候每天睡觉前看着这柚子,她就想到生孩子,到时候觉都睡不好。
说起这生育,这个世界也是奇怪。
不是男人生,也不是女人生,竟然是从树上长起来的。
要不是她确定这个世界的人都是些普通人,她肯定以为自己来了一个玄幻世界。
这里的每个女子出生之时,嘴里就会含着一棵种子,这就是孕树的种子。
待到孕树长成后,家中母父就会着手给女儿赘夫。
女男行房后,孕树就会有概率开花结果,最后长成孩儿。
而这里的男子也不一样,虽外貌与现代人相差不大,但是他们从出生就带有一颗孕痣。
那孕痣呈红色,颜色越是艳丽越是鲜红就代表他们的生育能力越强,也越受女方媒人欢迎。
待到男子破身后,孕痣就会化作一朵小花,花的种类不一,但是大多数都是随其父亲。
并且有孕后,树上开的花也会和男子身上的孕花一致。
他们也是以此来分辨孩儿父亲是谁的。
柚子已经被搬走,花父也不再坚持。
只对谢锦开口道:“既然柚子已经放过去了,那你们今天就得住一块儿,不然有什么用。”
“不许拒绝,我会找人守着你们的。”
谢锦无奈只能应下。
夜晚,谢锦和容惟许两人相顾无言。
谢锦有些不自在地挠了挠脸,先开口道:“惟许,你放心父亲他只是一时兴起,过不了几天他就忘了。”
“我们还是和从前一般,不到初一就各睡各的,我也会跟父亲说让他以后不要这样,不会让你有压力的。”
容惟许点头,淡淡道:“知道了,睡吧。”
“哎,好嘞。”
容惟许说完后,就起身绕到了屏风后面,随后一阵衣物摩擦的声音传来。
谢锦眼神飘忽,不知为何身体有些发热。
“过来。”
清冷的声音响起。
谢锦心一跳,快步凑了上去,边走边问道:“怎么了?”
他们到底是妻父,没有犹豫,谢锦就踏入了屏风后面。
屏风后的容惟许背对着谢锦,褪去了外衣,听到了谢锦的脚步声后,又说道:“帮我将束带解开。”
谢锦“哦”了一声,就将手伸到容惟许的后脖颈,帮人解带。
说起来,这束带也是这个世界的“特产”。
在这个世界,喉结作为男人的第二性征,它就和现代女人的胸部一样隐秘。
所有男子从小就会在脖子上系好束带来遮掩喉结,即使是青楼小倌也不例外。
为了让这束带好好地戴在他们的脖颈上,男人们想了不少办法,尤其是贵族男子,他们的束带尤为难解。
就连谢锦这种有过经验的,也用了好一会儿才解开。
“好了。”
解开后,谢锦将束带放置一边
就听见容惟许问道:“今日陛下召你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