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流转,齐悦宾生产那日,产房外众人皆神色紧张地候着。宜修虽被禁足在正院,可她暗中埋下的棋子仍在蠢蠢欲动。那水榭居的洒扫丫鬟,受宜修昔日指使,妄图趁乱加害齐悦宾,让她难产。
这丫鬟趁着众人忙碌,悄悄潜入产房附近,正欲动手之时,武格格偶然路过。
武格格生性机敏,见这丫鬟神色慌张,行迹可疑,心中顿生疑窦。她不动声色地靠近,恰好听到这丫鬟口中念念有词,竟是些诅咒齐悦宾难产的恶毒话语。
武格格大惊失色,当即喝止:“你这贱婢,好大的胆子!”
丫鬟被发现,顿时慌了手脚,想要逃窜,武格格哪会容她逃脱,迅速命人将其拿下。
产房内,齐悦宾正痛苦地挣扎着,产婆们忙前忙后,口中不停地鼓励着:“侧福晋,用力啊,再加把劲!”齐悦宾已是汗流浃背,面色苍白如纸,可一想到腹中的孩子,又强撑着一口气。
冯若昭听闻这边的动静,虽自己也身怀六甲,行动不便,但仍带着丫鬟赶来。
见武格格抓住了那意图不轨的丫鬟,心中又是惊又是怒:“这等恶奴,定是背后有人指使,绝不能轻饶!”
此时,年世兰也匆匆赶到,她看了一眼被擒的丫鬟,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先将这贱婢关起来,等生产之事过后,再细细审问,定要揪出幕后主谋!”
说罢,她走进产房,对齐悦宾说道:“悦宾,你且安心生产,有我在,断不会让任何人再胡作非为。”
齐悦宾虚弱地点点头,终于,伴随着响亮的啼哭声,产婆抱着两个新生的婴儿匆匆走出。
胤禛立刻迎上前去,目光急切地落在产婆怀中。当看清是两位格格时,他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些许,心底涌起一丝失望。
在这多事之秋,若齐悦宾诞下的是龙凤胎,那无疑会是一个绝佳的祥瑞之兆。这样的吉象定能如同一股强劲的东风,吹散如今笼罩在王府上空的流言蜚语,让那些弹劾的折子都成为废纸。
届时,他前往宫中向皇阿玛报喜,皇阿玛也会因此高兴,这对他在朝堂之上的处境也会有着极大的助益。
然而,眼前的现实是两位格格。胤禛很快回过神来,尽管并非龙凤呈祥,但两个格格的诞生也实属王府的幸事。
毕竟长久以来,王府子嗣稀少,如今新生命的降临,恰似干涸许久的土地迎来了甘霖。只要这两个孩子能够健康顺遂地成长,日后也定能为王府增添几分生气。
一旁的年世兰敏锐地捕捉到了胤禛神色的细微变化,她赶忙笑着说道:“王爷,这两位格格的诞生可是大喜啊。您瞧这眉眼,生得极为精致,将来定是聪慧乖巧、惹人疼爱的。待精心养育,必能成为王府的明珠。”(在外人面前年世兰还是知道轻重的这会儿可不能叫禛郎了!)
胤禛微微颔首,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随即转头向身旁的丫鬟婆子们吩咐道:“务必好生照料齐侧福晋和两位格格,不得有丝毫懈怠。若有差池,本王定不轻饶。”
众人连忙齐声应诺,胤禛的目光缓缓从新生的两位格格身上移开,转而落在冯若昭那高高隆起的肚子上,眼神中带着几分期许。“冯格格与齐侧福晋倒是姐妹情深啊,都临近生产了,还不辞辛劳前来探望。”
他微微顿了顿,声音稍稍提高,“这才是王府后院该有的和睦模样,本王希望你们其他人也都能效仿,彼此扶持,莫要再生事端,徒增烦恼。”
说罢,他的视线仍停留在冯若昭的腹部,心中暗自默念,这一胎无论如何一定要是个男儿。有了儿子,王府才算是真正有了后嗣的支撑,那弘时被李格格养的…不说也罢。再有了阿哥他定要好好抚养,冯格格是个妥帖的想必她生的阿哥会聪明些。
年世兰莲步轻移,走到胤禛身前,突然双膝跪地,神色惶恐地请罪:“王爷赎罪,齐姐姐生产之时,状况频出,竟有一丫鬟心怀不轨,妄图加害。
幸得武格格及时察觉,才未酿成大祸。臣妾得知后,已迅速将那恶奴关押起来,一切但凭王爷差遣。”
胤禛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恼怒:“竟有此事?本王的王府之中,何时竟成了这等藏污纳垢之所!那丫鬟是何人?受谁指使?”
年世兰微微抬起头,小心翼翼地回道:“回王爷,那丫鬟乃是水榭居的洒扫丫鬟,至于受谁指使,臣妾尚未审问清楚。
但请王爷放心,臣妾定会严查到底,绝不姑息养奸,定还王府一个安宁。”
冯若昭站在一旁,轻轻抚摸着肚子,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尚未遭遇此等凶险之事,但也知晓这王府后院的争斗愈发激烈,轻声说:“王爷,如今王府风波不断,还望王爷保重身体,莫要为此等小人之事太过劳神。臣妾相信年姐姐定能妥善处理。”
胤禛看了冯若昭一眼,神色稍稍缓和:“冯格格有心了。你且先回去好生休养,待生产之后,本王自会好好赏赐。”
冯若昭福了福身,在丫鬟的搀扶下缓缓离去。
胤禛面色冷峻地站在庭院之中,对年世兰说道:“将那丫鬟带到前厅,本王要亲自审问。”
年世兰忙不迭地应下,片刻后,那被五花大绑的丫鬟被押解而至。
丫鬟早已吓得瘫软在地,见到胤禛,磕头如捣蒜,嘴里不停地求饶:“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
胤禛眼神冰冷,犹如寒潭深渊,他缓缓开口:“说,谁指使你加害齐侧福晋?若有半句虚言,定将你千刀万剐。”
丫鬟哆哆嗦嗦,不敢直视胤禛的目光,刚想坦白,又想起剪秋的话,想到自己的家人还在福晋的掌控之下,性命堪忧。只得改了口风。“没人指使!是齐侧福晋自作自受!”
胤禛自是不信,他冷冷地看着丫鬟:“哼,你以为本王会信你这荒谬之言?拖下去,再审!本王定要让你吐出实情。”侍从们得令,立刻上前拉扯那丫鬟。
谁知这丫鬟趁众人不备,猛地咬舌自尽。鲜血从她口中涌出,瞬间染红了脚下的地面,她的身体也缓缓倒下。
众人皆惊愕不已,胤禛更是眉头紧皱,心中疑团愈发浓重。
他又想起那些沸沸扬扬的流言:莫不是宜修在禁足之中也不老实?这丫鬟宁死也不肯说出真相,背后定有隐情,若不是宜修主使,那又会是谁有如此胆量与心机在王府兴风作浪?且这丫鬟临死前还污蔑齐侧福晋,其目的究竟是想掩护真凶,还是另有阴谋?
胤禛在原地来回踱步,心中烦躁不安。他深知王府后院的水如此之深,已到了不得不彻底清查的地步。
“传本王的话,加强王府戒备,所有人等不得随意走动。兰儿,你继续彻查此事,从这丫鬟的人际关系、日常往来入手,本王倒要看看,是谁如此胆大妄为!”年世兰连忙应下。
还有谁呢,还不是你呢‘贤惠福晋’。